項央臉色陰沉,眸光如水,幽幽而過,他為了和郭慧玉聯系,行蹤只她一人知道,現在落入險境,這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泄露?項央也不清楚,然而不管有意無意,現在他的處境都是極為危險不利,至少暫時來看是這樣。
與過往那種實力大于名聲不同,現在他聲名遠播,站在后天頂尖一層次,敢來圍殺他的,必然不會是泛泛之輩,而且必然經過仔細謀劃。
那之前開口惋惜小黑認主的,是個三十來歲,紅衣似火的丑陋男人,嘴角鼓著膿包,眼皮上面焦黑,,頭發三三兩兩,是被毀過容的樣子。
其人氣息如驕陽,和相貌形成極大的反差,看著紅衣上隱現的鳥足,項央想到了四象門的朱雀焚天訣,應該是這一門神功某門衍生武學的傳人,境界十分高深,還在楚河之上,縱然他短時間內也難以拿下。
右后方的一人頭戴鐵箍,形如月牙鏟,脖頸下懸掛雞蛋大小的佛珠,布衣僧袍,看起來和行者武松的打扮相似,不過一身筋骨極為高大雄偉。
這個人的氣息在場上最為強大,踏步宛如荒古巨獸,呼吸吐納之間,有颶風呼嘯,強橫不可思議,至少項央也做不到這一點。
項央余光瞥過這人一眼,已經認出他的身份,延熹郡后天中的頂尖高手,龍象頭陀。
論起來,他的名聲雖不如項央,但絕對是前輩中的前輩,對比身負內傷的蔣伯齡,此人恐怖猶有過之。
左后方的是一個身穿淡藍錦袍,手持黑鞘長劍的中年,氣息如針,凌厲駭人,噴薄殺意,看著項央,帶著冷笑。
最后的兩個則是他的舊相識,一個是滿臉刻字的封無涯,另一個是兩次以言語挑釁項央的周幼恒,也就是蔣家的老四。
危局,單單龍象頭陀一人便足以和項央一爭生死長短,現在除了龍象頭陀,還有四個高手,最次的也是封無涯一流,三個能在戰斗中以氣機對他施加壓迫,如同當日溫是儀九人之余花不同,項央的手心也不由得滲出一層細汗。
遍數他此世遇到過的危機,此時此刻,算得上最為危機的一刻,然而心慌意亂對現在的危局沒有任何幫助,他一定要冷靜才行。
悄無聲息的挽起手里的碧璽刀,右手垂落一枚小巧的飛刀。
和賣相不俗,質地珍貴的碧璽刀相比,這飛刀實在寒酸,普通鐵匠打造,價值不過一兩銀子,但在飛刀出現的那一刻,包括龍象頭陀在內的五人,同一時間停留在原地,沒一個人敢上前。
項央最廣為人知的一次戰績,就是彩云峰上射殺即將晉升先天的冰魔掌舵使趙青峰。
當時三丈氣墻宛如隔了兩個世界,眾多高手束手無策,唯有他,一柄飛刀劃破虛空,刀光甚至壓下天上的太陽,刀殺趙青峰,就此立下大功。
隨著這一戰的傳播,他身懷一式飛刀殺招的信息也傳遍全郡,此時面對項央的飛刀,任憑龍象頭陀也不敢踏前一步,便可見這一刀的威懾力。
“先以飛刀攝敵,破解敵人的必殺之心,再找機會破解這個危局。”
小李探花的飛刀神話,除了后世的傳奇色彩,當代之中,仍有例不虛發的威名,縱然百十來人圍攻李探花,也要心懷顧忌,飛刀一過,命喪黃泉,誰也不想自己成為那個倒霉蛋。
這門飛刀,除了純粹的威力,還有威懾力,因為飛刀雖只有一枚,但命也只有一條。
除了不拿生死當回事的人,但凡心有活命之念,就會對手持飛刀之人心存忌憚,如同眼下圍住項央的五人一樣。
也許項央殺完一人,便會被他們一擁而上弄死,然而誰也不想犧牲自己成全他人,包括對項央恨意最深的封無涯,活的辛苦是辛苦了點,但還是要活著不是?
“早就聽聞神捕門項央飛刀神技驚人,號稱絕殺一擊,不過我們這里有五個人,你卻只有一柄飛刀,飛刀出手,我不信你還有還擊的實力。”
說話的是紅衣丑男,垂放在兩側的雙手掩藏在大袖之中,真氣迸發,熱流蒸騰,看著項央手中的飛刀,露出一絲貪婪,單此絕技,足以值得他冒險。
這是能絕地反擊的神功,練了比嗑藥還要猛的神功,除了出處未知,簡直就是搏命的最理想武學,誰不想要?
就像此時此刻,如果項央不是有小李飛刀威懾五人,他們早已經一擁而上了。
“錯,你們五人,除了這位大師,都不是我的對手,只要先手一刀斬殺他,就算你們四人合力,又能奈我何?”
項央說著,空門打開,轉身直面龍象頭陀,如果不是此人,單封無涯四個,就算圍攻,也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針對這一點,他有絕對的自信。
“大師想必就是龍象頭陀,也算是佛門中人,為何與這幾人同流合污,一同來圍殺項某?難道不知我是神捕門的人?”
項央對著龍象頭陀微微欠身,算是行禮,手中的飛刀一刻不曾放松,無論是誰率先朝他出手,必然躲不開這一刀。
他也的確很好奇,龍象頭陀好歹也是成名強者,自有風范,單單為鐘慶之事,似乎還不至于和這幫人一起來圍殺他。
如果他能以言語化解此人的殺意,少了這么一個大敵,場上狀況瞬間就能逆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早年灑家欠了他人一個天大的人情,不得不還。
刨開這些因素,對于你這樣一個年輕強者,誰不想交手?灑家不過先李弘一步罷了。”
龍象頭陀聲如洪鐘,心意如鐵,不可逆轉。
話中透露的內容讓項央很是吃驚,有人要殺他,還是那種能驅使的動龍象頭陀這一級數的存在,是誰?
林家不可能,杜家似乎也不夠資格,背靠大江盟的巨鯊幫?魔門?拜火教?還是郭家?
“那么這位先生呢?咱們素昧謀面,也無仇怨,為何殺意如此之盛,難道也是受人之托?”
項央看的是唯一陌生的那個淡藍錦袍中年,他的武功很不錯,琉璃心經映照中,與冷宏相比也不逞多讓,堪稱后天中的強手,他也不能以等閑視之。
“不錯,項央,你的確示是一代人杰,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武功和聲望,實在是罕見,潛力也是無窮。
可惜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鋒芒太盛,又招惹了本不該招惹的人,今天你必死無疑。”
中年手中長劍茲拉出鞘,彈指劍鳴,錚然劍氣勃發,腳下荒草齊齊削斷,斷面平滑,劍氣犀利無比。
嘴角冷笑,繼續道,
“不必虛張聲勢,你的飛刀威力雖然冠絕后天,但一招之后,疲乏無力,和一刀兩斷徐安柏并無分別。
以你武功若是不發飛刀,仍有三分逃走的把握,若是飛刀一發,便是十死無生,你是個聰明人,不會走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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