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閔翎出了門,兩人沿著這唯一的一條街道前行,且越往前,人煙就越稀少,根本不見那種守衛森嚴的景象。
說起來這南鄉的構建也有點意思,唯一入口就是項央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完了進入一個岔道,左右都延伸出看不到盡頭的街道。
而現在項央知道了,這街道拐角后就是一個圓弧,換言之,南鄉就是一個圓球狀的排列分布,而在中間圍著的,應該就是那神兵邪刀了。
“邪刀極為兇煞,必須以血氣勇者的陽剛之性鎮壓,所以我們兩家后輩都修習屠牲刀法,既是為了讓他們有一些自保能力,也能使他們反哺家族。
當然,也有許多的人在成人之后選擇離開南鄉,所以長年累月下來,南鄉的人越來越少,也導致邪刀越來越不安分。”
項央一路跟著閔翎,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進入一個荒僻人家,穿過暗道,停在一片樹木干枯,枝葉死黃的林前。
“項央,邪刀就在林中的一方石潭之內,我修習邪刀法,若是靠近,必定難以鎮壓邪意殺念,所以只能你自己進去。
我在這里守著,如果你成功了,我自會感應到邪刀的邪氣強弱 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定不要靠近邪刀三丈之內,不然就算你再厲害,也要栽在里面。
另外,要馴服邪刀,精神與意志還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你生命的特質,或者說虛無縹緲的潛力,我也不知你能不能成,希望一切順利吧。”
項央點頭,來前還有隱憂,擔心是否有詐,或者邪刀是否會承認他,但事到眼前,他卻少有猶豫,目中帶著一往無前的銳利。
等到項央漸漸消失在死寂的林中,兩個大漢自暗道相攜而來,一個是閔霸先,一個是莊巍,兩人看著閔翎的背影,面色不是很好看。
“大伯,雖然你是上一代家主,但現在家族是由我做主,項央根本沒有答應成為我閔家的外婿,你怎么可以將他帶來這里?你這是背叛家族。”
莊巍甚至隱隱踏前一步,渾身骨骼脆響,真氣發出如潮汐一般的聲音,眼中還有瘋狂的殺機,邪刀是他們南鄉的,誰也奪不走。
閔翎回頭,手捂嘴巴咳嗽兩聲,腰身有些佝僂,一雙長眉挑動,揮手道,
“你們的武功雖強,但精神修為遠遠不足,還感受不到邪刀已經蠢蠢欲動,再不抓緊出手,我們都活不了。
項央是奇才,更是刀道上的奇才,眼下無論是南鄉內的族人,還是南鄉外心懷不軌之徒,都不可能有他的那份潛力。
你們也不要擔心,他的實力還不夠,距離先天也有一段距離,長則十年,短則五載,不必為邪刀擔心,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見到兩人依舊難以釋懷的樣子,閔翎長嘆一聲,越發顯得暮氣沉沉,
“你們兩個是兩家的家主,要為兩家人著想,而不單單只盯著邪刀,這樣的眼光與見識太淺薄,人都沒了,要刀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如果項央成功,就在這里將他震殺,不留一點機會,但太急躁了,而且你們真的以為他一點把握都沒有就敢來這里?”
兩人被窺破心思,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項央肯來這里,必然是對邪刀有想法,不是個好東西,那么他們也沒必要客氣,殺人對他們來說并不難。
烏鴉落到黑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
不過閔翎后一句話就不得不讓人展開聯想,他們也知道項央雖然年少,但并非不智之人,那么,是另有后手?
“難道南鄉外的那些人就是他的后手?遠水解不了近渴,等他們攻來,我和霸先有足夠的把握將項央殺了。”
莊巍將目光放在死寂的樹林里,項央雖然武道高明,但要應付溝通邪刀,必定心神損傷,再有他和閔霸先兩個人,可說萬無一失。
“非也,項央此人沒有什么后手,但他本身就是一個武功難以揣度的高手。
不要小瞧他,我在他身上感應到一股無堅不摧,凌厲無比的刀氣,若是爆發開來,即便你們正常狀態下能強過他,恐怕也免不了一刀被殺的命運。”
閔翎雖然老矣,血氣勇氣都遠不如巔峰時期,但有一點時時刻刻在精進著,那就是精神力量,時刻在心中與殺念邪意作斗爭,他的精神之強,遠不是二人所能比較。
閔霸先和莊巍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紛紛沉默,閔翎乃是兩家的長輩,曾經還是閔家的家主,心向家族,不可能吃里扒外,故意夸大其詞。
如果項央真的有一記殺招,那么誰也不愿意冒這個大險,去成全另一個人。
“所以,暫時壓下那個念頭吧,與其擔心外人將邪刀鎮壓,不如發憤圖強,自己強大起來,爭取在項央之前將邪刀鎮服。
恒沙是個好苗子,他的天資或許不如其他的兄弟,但那份追求強大的毅力,值得你們栽培。
在這段時間里,我也會趁著還能動彈,多多指點他,莊巍,你們莊家若是有好苗子,也可以一同送到我這。”
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兩人也只好按耐下心中的殺意,靜靜的立在原地等著項央出來,他們其實也很期待項央能成功,因為那不但意味著南鄉又多了許多年的時間,也證明真的有人可以在后天就得到邪刀的承認。
幾個人的交流項央并不知曉,不然也得暗暗警惕閔翎這個老東西真不是白給的。
的一身武功駁雜,都是常規武學,類似天魔解體一類的爆發潛力的武功還真沒有,不過小李飛刀卻比那種武功更加珍貴。
精神在凝聚,真氣在變強,精氣也在增長,時刻之下,小李飛刀的至上之境也就越強。
若是以今日的修為再發小李飛刀,閔霸先也好,莊巍也好,若是沒什么特別保命的手段,縱然武功還在他之上也難逃一敗,甚至一死。
踩著林中的斷裂的枯枝,聆聽左右四方的聲音,無比的靜,連風聲都沒有。
詭異,無比的詭異,似乎這方天地和外面多姿多彩,生機盎然的世界相隔開。
終于,項央來到死寂樹林之后的一方空間,只有一個水面殷紅,渾濁不堪的不規則水潭,在水潭周圍三丈之內,盡數被鮮紅所侵染,泥土,枯草,還有類似骨頭一類的東西。
項央正要上前,耳邊突然聽到有人在說話,好像身旁有一個無聲無息的絕頂高手對他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