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暴喝將項央嚇了一跳,氣血翻騰,耳朵有嗡嗡的鳴音,要不是體內全真內力流淌護持,只怕這一嗓子就能將他震暈,什么鬼?
在瀑布前的一塊巨石后,煙火升騰之地,露出一張白白嫩嫩,圓眼睛,圓鼻子,圓耳朵,長相喜人的臉孔。
腦袋無毛,光禿禿一片,整個身體套在一身素白色的僧袍中,大約比項央矮了兩三公分,是個胖乎乎,圓滾滾,可愛的小和尚,但剛剛那聲是他喊得?
項央感覺世界觀在崩塌,就算不能以貌取人,但差的也太大了吧,這個小和尚就是猛張飛一類的人?
好在小和尚之后,又走出一個類人形的生物,之所以說是類人,是這個光頭和尚長相實在不敢恭維。
光頭,圓眼,獅鼻闊口,額頭凸起,臉上長滿類似鋼針一樣的粗豪黑須,再加上接近兩米的身高,像是一個修煉成精的獅子,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看的項央不自覺的將目光偏移,不敢多看。
“原來是魯捕頭,我還以為是那個宋祖武呢,你來了也好,羅七和那個鐵骨門的老骨頭受了傷,你去看看吧,要不是遇到我,他們只怕喂了野獸了。”
那個威猛和尚雖然只是無意識的一撇,卻讓項央呼吸急促,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知道是遇到了極為少見的大高手,比魯達還要強出許多倍的大高手。
“天助我也,有這個大和尚在身邊,什么宋祖武,直接干趴你,我在旁邊跟著放放風箏,說不定也會完成任務。”
項央心里高興,臉色緩和,劍眉飛斜,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看的那個白胖的小和尚一陣好奇,這個小捕快長得可真好看。
而魯達聽到羅七和那個鐵骨門的高手受了傷,臉色一緊,先是向著大和尚行了一禮,感謝一番,接著幾步跨越過去,前去看望在巨石后的同僚。
魯達扔下項央,一大一小了兩個和尚就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項央身上,
“原來是個小捕快,功夫稀松平常,也敢跟著魯達找宋祖武的麻煩,膽色不錯,你叫什么名字?師傅是誰啊?”
光頭大和尚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腦門,拍拍身邊小和尚的肩膀,對著項央“和顏悅色”道,雖然他自認為夠溫和,但長相放在那里,那畫面也談不上多美好。
“咳咳,大師有禮,在下項央,安遠縣城捕快,只是被高人傳了一兩手粗淺的武功,登不上大雅之堂,并沒拜師。至于那位前輩,來無影,去無蹤,我也不知他的名字。”
項央恭敬行禮,說的話倒沒引起大和尚的懷疑,他最了解一些道家老鬼的行事作風,說是清靜無為,順心而發,類似項央這樣的幸運兒他見得多了。
“嗯,不錯不錯,小伙子挺懂禮貌,跟我來吧。”
大和尚擺擺手,示意項央跟他走,完了帶著項央和小和尚回到巨石后面,正對著瀑布的空地上。
空地清除雜草,正中央,正燃著枯葉殘枝,火星噼啪,上面簡易的搭了個木架子,串著三條肥厚的青魚,在煙火熏烤下,有香氣傳出,項央身旁的白胖小和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烤魚,喉嚨不時滾動吞咽,看的項央想笑。
距離火堆四五米外,并排躺著三個人,魯達正半蹲在三人身邊,臉色凝重,甚至有些后怕的和三人說著什么,語氣很是激動。
“小子,看到沒,中間躺著的那個是魯達手下最強的銅章捕快羅七,師承清江府梅花拳館,是梅老頭的關門弟子,拳法還算可以,不比元寶差多少。
在他右面躺著的是另一個銅章捕快彭宣,武功馬馬虎虎,不過比你是強不少,他受的傷也最重,沒有三個月,下不了床。
最后那個老骨頭,是鐵骨門的七長老杜遠晦,鐵骨訣練到五層,內氣自生,貫通五正經,號稱有五馬之力,比魯達還要強上許多。
他們三個這次都遭了宋祖武的暗算,要不是我和元寶路過,救下他們,你們兩個這么直闖進山,只怕也走不出這里。”
聽著大和尚略帶自得的話,項央連連點頭,臉上認同,心里只感覺慶幸不已,要不是有大和尚在這里,他這么彪呼呼的和魯達追蹤宋祖武,只怕兇多吉少。
兩個銅章捕快,一個鐵骨門的長老,三大高手都歇菜了,項央可以想象宋祖武的厲害,哪怕是耍陰招,那也是實力不是?
對了元寶?指的是這個小和尚?這是什么法號?
“對了,還不知大師和元寶小師傅的來歷?不知在哪座寶剎修行啊?”
項央求生欲極強,眼下神捕門是指望不上了,鐵骨門看來也不太行,這個大和尚倒不錯,因此開口詢問,也好混個臉熟,到時候他有危險了,大和尚出家人,總不會袖手旁觀吧?
“我,你叫我苦和尚吧,我們原本在白玉寺修行,現在算是云游僧人,原本想在黑山上尋個好地方結廬而居,沒想到遇到這碼事。”
項央臉上笑瞇瞇的親和樣子,心里卻是反復思量,白玉寺,清江府外的白玉寺?我靠,這不是府級門派嗎?怎么看起來比郡一級的鐵骨門還要猛?
而說到白玉寺,元寶小胖和尚的臉色不是很自然,眼底有一抹黯然,盯著烤魚的急切也少了很多,應該有不少糾葛在里面。
至于苦和尚,面上則是什么表情都沒有,說起白玉寺,就和說起一個普通的名字沒什么兩樣。
“對了,苦大師,宋祖武真的有這么強?能以一敵三,還能反殺這三位高手?”
項央知道自己可能問到不該問的,沖著元寶小和尚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
苦和尚摸摸元寶的光溜溜的頭頂,雄武的身軀越發挺拔,眼中披靡,搖搖頭,
“他?不過是個鼴鼠,真打起來絕不會是杜遠晦的對手,之所以能把這三人搞得這么狼狽,是因為他身邊還有一個高手。
不過現在你們也不用擔心,那個人已經被我打成重傷,肯定是顧不上宋祖武了,你要是想立功,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項央臉上赧然,嘿嘿一笑,沒再說話,立功?我又不是你,武功這么厲害,萬一立功不成反被那啥,豈不是很丟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就算宋祖武落魄了,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自己一個人去找他,那跟找閻王爺下象棋也沒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