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安遠縣城唯二且是最強的幫會,巨熊幫的效率真不是蓋的,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把項央的底子摸得底朝天,甚至祖宗三代都給扒出來了。
巨熊幫的老巢,一片磚紅瓦房連綿,雄大在其中最大的一間端坐,身前是向他匯報項央相關情報信息的幫眾。
“也就是說,這個項央是項大牛的兒子,祖上就是個貧農,那他一身武功是怎么來的?我已經問過大夫了,雄二的內傷乃是被項央打了一掌所導致,掌力不凡,肯定有內家修為,你們別告訴我他自己無師自通。”
聽到項大牛這個熟悉的名字,雄大下意識的想起死在自家花巷中的胡強,還有那個找了許久都找不到的兇手,那可也只是一個十五六的少年。
雄大左手邊處,吳先生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眼中有思慮,想了會兒開口道,
“幫主,依屬下之見,這個項央很可能就是當初在花巷做那件事的人,可以讓裴老三暗中去認人,確證一下,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
雄大嗯了一聲,揮揮手,就有一個小弟退下,去找花巷的裴老三安排相應的任務。
“是不是他其實無所謂,他出手如此狠辣,將我二弟打成重傷,這個仇我怎么都要報的,不過吳先生,你也知道他身份敏感,是官府中人,又有一身武功,實在很難報復,不知可有什么妙計?”
雄大停了一會兒,開口道,雖然他自有一套方法,卻認為并不保險。
吳先生冥思苦想一會兒,最后說道,“幫主,單說這個項央,可謂無懈可擊,想要報復他,除非以絕對的實力將之挫敗,不然很難對付得了他。
但若是從他身邊之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剛才打探消息的兄弟已經說了,他雖是孤身一人,卻有一個好兄弟,好朋友,抓住那個什么傅大春的,足以將他引誘到一個我們事先布置好的地方。
幫主不是請了飄羽劍劉乘來幫中做客嗎?不如借力打力,他劍術高超,也是內家高手,足以壓制項央。”
吳先生提出的建議,和雄大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他喜歡用最小的力氣來達成目的,至于底線什么的,他又不是名門正派,要底線做什么?
接下來兩人又接著討論了下具體的計劃,綁人不容易,目的不是為了贖金就更有風險,更何況其中還牽涉到官府,他們必須小心再小心,確認萬無一失才行。
這日中午,傅大春在縣衙外兩條街的一家面店吃了碗炸醬面,從懷中掏出兩枚銅板,就要付賬,卻冷不防從身邊擠過來四個打扮各異的大漢,將他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大漢手持尖銳的匕首,用尖端抵住傅大春的后腰,故作親密的攬住傅大春,口中還說著兄弟好久不見之類的。
傅大春當場就懵了,這四個大漢雖然穿著不同,但各個虎背熊腰,他整個人才到人家的肩膀位置,差距不要太大,更別說頂在他后腰位置的利器,幾乎讓他尿褲子,哭喪著臉也不敢說話。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出來吃個面,有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他劫走,膽子簡直大的沒邊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求財。
四個大漢圍住一個小瘦子,小瘦子還穿著官府衙役的服飾,雖然有些奇怪,行人卻并沒發現不妥,沒看人家小瘦子自己都沒開口求救嗎?
于是,傅大春就這么順順利利的被人劫走,順利的幾乎讓人以為在做夢。
與此同時,項央從一個酒館吃完豐盛的午餐,摸著滾圓的肚子心滿意足的回到衙門后院,就要開始日常的練功,一個捕快就拿著一封書信走進后院,遞給項央,說是有個小孩子送來的。
項央向那個捕快道了聲謝,接過信封,本想拆開,卻想到一些電視劇中下毒的橋段,猶豫一番。
他可從來不認識什么小孩子,更沒有什么親戚朋友需要給他寫信的,這信里面不會有什么貓膩吧,比如剛一打開,就噴出什么毒粉之類的?
想得多,項央撓了撓頭,更加猶豫,不過很快想到方法。
拔出雁翎刀,將信封平放在刀身上,離自己足有三尺多遠,然后手腕一抖,將信封蕩起,拋到空中,等下落后,以一個極為精準的角度切在信封的頂口處。
就想庖丁解牛一樣,刀尖劃過信封,便分割成兩段,內中的信件卻完好無損,在空中飄飄蕩蕩的下落,然后就落到項央的手上。
這一手光有力道沒有巧勁是萬萬做不到的,也表現出如今項央的刀法的確不俗。
沒毒,沒有暗算,這讓項央有些窘迫,還好沒人看見,不然自己這副蠢樣被別人看見了,怕不是得笑掉大牙。
不過等攤開信件,掃視過后,項央的臉色突兀變化,由原本的單純無害,變成陰沉的嚇人,一雙丹鳳眼更是瞇成一道狹縫,有寒光從中透出。
“要想救傅大春,立馬一人到城西廢刀場,若是多帶一個人,立馬撕票。”
很簡單的幾句話,卻表明傅大春已經被人綁走,如果這不是惡作劇,那么綁人的匪徒為什么不向傅大春的家人索要贖金,反而通知自己一人前往呢?
唯一的解釋,那幫人的目的不是為了贖金,而是為了自己,想要用傅大春來脅迫自己做某些事,或者想要對付自己。
項央遍數自己最近做過的事,發現沒有和人結怨,唯一可能對他心懷怨恨的,就是被自己一掌打成重傷的雄二。
而巨熊幫的勢力在安遠縣城的確不小,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想要無聲無息的綁走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年,的確很容易。
“巨熊幫?先等等看,若是到了未時大春還沒回縣衙,就一定出事了。”
項央緩緩將雁翎刀歸鞘,心內并無多少擔憂或者焦慮,顯示出極為強大的心理素質,臉色也平靜許多,看不出情緒到底如何。
持刀坐在小院中央的石凳上,此時正值七月末,太陽很毒,天氣悶熱,項央卻絲毫汗水都沒有,全真內力在體內流淌,仿若溪水,驅除所有的燥熱。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項央起身到縣衙前面的正堂尋找傅大春,結果一無所獲,確認了傅大春的確不在縣衙,而且很有可能被人綁走。
“看來要走一趟了。”
項央將信件收好,和王英打了個招呼便離門而去,直奔城西的廢刀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