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漢子三個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幾個人對項央所說的話倒是有些認同,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因為藍少爺的身份鉆了牛角尖,現在被人一語點破,倒也想明白利害關系。
“項捕快所言倒是有禮。罷了,我們就相信項捕快一次,阿雙,把咱們的人都叫過來聽項捕快的吩咐。”
皮鞭漢子略微一思索,朝著身旁的青衣漢子說道,看起來很有身份,應該就是這批圍困安家莊的青狼幫幫眾的頭頭。
項央放下手里的雁翎刀,對漢子的識趣感到滿意,他自問自己如今武藝還算過得去,單槍匹馬闖安家莊可能托大,但有了將近三十個幫派人員相助,那就萬無一失了。
青狼幫的叫人方法很原始,兩手圍住嘴巴,學著狼叫,嗚嗚嗷嗷的,聽起來還挺有節奏感,沒過一會兒,從小道后方的四面八方淅淅瀝瀝的走出二十過個青衣漢子。
這些人清一色的青衣狼頭腰飾,有十個人手里牽著惡犬青狼,和先前被項央兩腳撂倒的差不多,都是兇狠嗜血,張開嘴巴流著哈喇子,看起來就很嚇人。
等這些人聚在一起,聽到皮鞭漢子的話,雖然有所懷疑,不過也沒鬧出什么不聽號令的糟心事。
項央見到皮鞭漢子將這幫人馴服,點點頭,握刀踏前一步,左右掃視一遍,厲聲道,
“剛剛這位兄弟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我也不廢話,只有一句要說的,救出藍少爺,我領功勞,你們也有獎賞,大家一塊享福。
方法也很簡單,現在安家莊和安遠縣城的安慶隆處于失聯狀態,九成九不知道藍少爺身份與眾不同。
咱們要做的就是先騙開莊園大門,然后直搗黃龍,將里面的人控制住,過程中遇到頑強抵抗的,生死勿論,大家明白了嗎?”
青狼幫的幫眾尋常也是好勇斗狠之輩,不過很少鬧出人命,甫一聽到項央所言生死勿論,等同殺人無罪,有的人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這是真正的狠人,視生命如螻蟻,甚至渴望殺戮;
還有些人心里有些忐忑,既害怕殺人,也害怕自己受到傷害,這就屬于外強中干的那一類,平常看起來兇狠,實際上就是個樣子貨。
項央也不管這幫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管這幫人會不會有損傷,只要達成目的,救出藍少爺,一切都是值得的。
眾人領命,三個牽狗的青狼幫幫眾打前陣,剩下的人三人一排,沿著小道朝著安家莊走去,項央與那個皮鞭漢子走在最后閑聊,項央也大體知道了這個人的來歷。
青狼幫宋青手下的三大“高手”之一,精通鞭法的黃鵬,一般長鞭使出,五六個漢子也難靠近他的身體,至于這鞭法,是傳自一個流浪武師,名為亂花。
這個漢子之所以如此信服項央,覺得拿下安家莊沒那么困難,就是因為項央一招之間破掉他的亂花鞭法,武功實在高深莫測,聽起來諷刺,卻是黃鵬內心的真實寫照。
說來項央也有些無奈,他現在的水平,也就對付對付普通人還湊合,遇到一些外家高手也能憑借鐵襠功練成的大力和胡家刀法的精妙走上幾招,但也就是這樣了,只能說他距離那個人人能打出掌風劍氣的江湖還有些遙遠。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項央等人終于來到一處修建的還算得體的莊園大門外,至于本來聚居在莊園附近的佃戶農家,都被青狼幫的人控制住,綁在自己家不得動彈。
抬頭看了眼金紙書寫的安家莊三個字,項央冷冷一哼,右手一抬一揮,青狼幫的幫眾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方位站好,十人一隊,分列項央左后,牽狗的各出一人,跟在項央身后朝著安家莊大門走去。
砰砰砰三聲門環聲叩響,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吱呀一聲打開大門,露出三個赤**膛胸肌駭人的大漢。
“什么人,干什么的?咦,青狼幫的?”
大門打開,三個人先是問了聲,見到大門外的項央和他身后兩個青衣牽狗的漢子,又自己猜出一些,臉色緩和一些,他們小刀會和青狼幫算是兄弟幫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聯合抗衡巨熊幫。
不過再仔細一看,又覺得有些不對,在三人身后,分列的二十多人看起來可不像是串門的,來砸場子搗亂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中間的大漢臉色一變,就要出言詢問來意。
項央也不想廢話,身體一閃上前,右手成拳,一擊打在大漢的腹部,強大的力道直接將接近兩百斤的大漢打出半米多遠,落地后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抽搐幾下,眼看受了重傷站不起來。
剩下兩人察覺不對,就要大喊,讓莊子里的人防備,眼前卻冷不防的晃過一抹泛著銀色的刀光,一刀之下,泛著弧度,兩人先后中刀,捂著喉嚨,嗚嗚的說不出話,直接被項央殺死。
這番變化發生在片刻之間,不但三個小刀會的大漢始料未及,就是身后一眾青狼幫的人也是嚇得心驚膽戰,有的人看著項央一副尋尋常常的表情,微不可見的朝著后方縮了縮,殺人不眨眼,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黃鵬見到這一幕,眼底也有驚訝,看項央的動作,絕不是第一次殺人,這個少年給了他太多的驚訝,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只怕縣衙里的那些老捕快都沒幾個趕得上這個少年的。
“跟我沖進去。”
項央瞥過三個小刀會幫眾,眼神沒有一絲波動,朝著身后的青狼幫幫眾說道,接著持刀第一個跨過安家莊的大門,往里走去,刀尖還滴著血。
正常情況下,項央是不敢在縣衙未曾下令的情況下就殺人的,畢竟王法在上,還有衙門束縛。
不過之前鐵匠鋪中王英三人的表現,讓他知道縣衙捕快雖然不是入品的朝廷命官,但也是官身,兩個口可不是白來的。
更別說眼下他是執行公干,救助藍大先生的獨子,有些過火衙門也不會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