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來京中生存,是要靠山的,以前安樂侯府這個靠山,其實一點也不牢,真出了什么事,其實根本借不到多少用處,頂多也就是在外面拿這個當大旗,嚇唬嚇唬一些想占他們便宜的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安然成了定國侯,后來甚至成了皇后,自己人,這靠山就牢靠了,要是他們出了事,他們相信安然會幫他們的。
既然如此,哪敢要安然的錢,要是拿以前的養育之恩當回事,一次兩次地要錢,之后消磨干凈了感情,把好不容易出現的靠山氣跑了,他們朝哪哭去?
而只要跟安然關系好,還怕沒錢用嗎?不說別的,自從安然成了皇后后,他們賣小吃的攤子經常有些大主顧來光顧,他們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樣辛苦擺一天攤,往往只用擺一會兒,就有大主顧將東西全買了。
他們也知道這些人,多半是沖著安然來的,但是,他們只要不在安然面前說什么就行了,畢竟人家是來買東西的,在沒說出要他們在安然面前說什么話之前,他們總不好不做生意,不把東西賣給人家,那豈不是平白得罪了人家?
而就這樣,就讓他們最近的收入越來越多了,既然單靠著皇后養父養母的名頭,日子就能過的不錯,那何必還找安然要錢,跟安然鬧僵關系?等鬧僵了,別人知道了,還有誰會來買他們的東西?只怕將來子女上進科舉,都會有阻礙呢,所以他們傻了才會干這樣的事。
知道細水長流的他們,自然就沒收安然的錢了。
安然多多少少也明白他們的想法。
不過對他們愿意跟她打好關系,安然還是樂見其成的。
知道自己對他們很重要,他們就不會仗著是她養父養母的身份,在外面胡作非為,這讓她也能放心些,畢竟她也不想他們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看著自己成了皇后,就在外面猖狂起來,最后惹出了大、麻煩,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讓她都救不下他們,所以自然是有底線比較好。
張氏來宮中感謝一番就走了,不敢多打擾安然,畢竟安然這會兒懷孕了。
而安然本以為,只給李父捐了虛銜,沒什么的,結果這天就從張氏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話中,發現李欣然又在作妖。
原來,李欣然聽說安然給李父捐了七品虛銜,就跑到安樂侯府,將這事跟安樂侯府的人說了,挑撥地說,安然養不熟,捐虛銜,只給她養父養母家捐,卻沒想過給安樂侯府捐,說安樂侯府她也有好幾個兄弟的,除了嫡長子可以繼承爵位,還有一個可以有蔭封,其他也都沒有職位,也是白身,她給養父家捐了,生父家這些兄弟,她就不捐了?就算養父家只捐了她養父一個人,沒捐兄弟,那,生父這邊,怎么著也得捐一個人,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吧?
很顯然,李欣然這就是挑撥。
而李欣然之所以挑撥,自然是看安然嫁進了宮里,成了皇后,她心里羨慕嫉妒恨罷了。
尤其是聽說安然出嫁的時候,李老太爺將自己的梯己,給了安然不少,讓安然加上皇家給的那一份嫁妝,她自己在邊關掙的,還有安樂侯府公中按例給的,據說有好幾十萬的嫁妝。
而她呢,出嫁的時候,由于安樂侯府落魄,只給了一萬兩嫁妝,就出嫁了。
同是安樂侯千金——哪怕她不是真千金,但只要安樂侯夫人認了,那她就是真的——她只有一萬兩嫁妝,李安然有幾十萬兩,這讓她心里能平衡得起來?自然是嫉妒死了,所以才會一聽說這事,就跑到安樂侯府挑撥了起來。
總想著挑撥成功了,安樂侯府的人就會找安然的麻煩,那樣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讓李安然受點罪了。
安然聽說了這個,不由覺得好笑,想著還真如她所料,只要她混的好了,李欣然就會作妖,都不用她著急李欣然不找她的麻煩,她不好收拾李欣然。
不過李欣然的話,也很搞笑,說什么她養不熟,這難道不應該是她對李家人不好,她挑撥李家人才該說的話嗎?跟安樂侯府說,安樂侯府養她什么了?怎么就叫養不熟了?
再說了,李家養了她,所以她回報,安樂侯府沒養她,不說補償她就算了,現在將她認回來了,還要她花錢養他們,臉怎么就那么大呢?她相信除了李欣然,安樂侯府其他人沒那么大臉,畢竟不說別的,她雖沒給他們捐個虛銜,但是,僅皇后娘家這個光環,就已經讓安樂侯府沾了不少光了,他們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要真這樣不識趣的話,她不介意真的認李父李母為父母,不再認安樂侯府為父母,到時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別以為她干不出來這事,要真惹惱了她,她是干的出來的。
而安樂侯府也的確像安然想的這樣,他們的確沒那么大臉,覺得自己沒養安然,安然還要花錢給他們府中子弟捐虛銜。
不過,心里被李欣然那樣說了后,也的確有點不舒服罷了,畢竟這人嘛,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看安然對養父家好,對自己家一般,他們就受不了。
但現在安然是皇后,他們再怎么不舒服,卻也沒法說出口,既不能跑進宮罵安然,也不敢在外面說皇后不好,畢竟那樣說的話,別人看他們跟皇后關系不好,誰還會搭理他們?倒霉的也絕對不是皇后,而是他們。
因為心里憋屈,還不能說什么,這讓安樂侯府的人不免越發窩火。
他們不敢怪安然,就怪上了李欣然,暗道這丫頭,跑回來說這個事干什么?這不是給他們添堵嗎?
——所以李欣然想讓安樂侯府找安然的麻煩,那是不用想了,也不想想如今安然是什么地位,她不敢找安然的麻煩,安樂侯府敢找?所以她注定要失望了。
這時的李欣然還不知道,張氏跟安然說了她找安然麻煩的事,然后這事也被建元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