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花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要不是她們出賣,外祖母也不會知道她的抱怨,更不會因此生氣,將她趕回去。
都是這些人害她的,要不是她們害了她,她以后會飛黃騰達的,而現在,被趕了回去,前途全毀了,什么念想也不用想了,想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想報復蘇家,都不可能了,所以她這會兒會生氣很正常——她自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聽她這樣質問,大部分人都沒搭理她,畢竟用不著搭理,這表姑娘回去了就是個村姑了,一個村姑,她們堂堂伯爵府的下人,還真的瞧不上,沒興趣搭理。
只有一位直性子的,看她那表情不爽,當下便翻了個白眼,道:“什么背叛你,我們是伯爵府的下人,跟主子們報告點事情,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了,誰讓你說那些話啊,說了會被人傳出去,這不很正常嗎?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曹春花被對方堵的一噎,有心想跟對方吵幾句,但因高氏派的送她回去的下人催促,曹春花也沒時間爭辯了,于是只能狼狽地隨那下人離開了。
不用說了,曹春花被高氏趕走了,心里對高氏甚至整個蘇家是恨透了,但再怎么恨透了也沒用了,因為被打發回去了的她,根本沒能力找蘇家報仇了。
曹春花回去后,蘇家給她的那些東西自然不可能保住,馬上就被曹家拿去改善家里生活條件,而之后她嫁的人也只是個鎮上開了個小鋪子的人家。
其實本來,依她從京中離開時手上那么多東西,以及她外家是伯爵府的情況,怎么也能嫁到縣里的,運氣好,小地主小官僚家庭都是嫁的了的,畢竟總有人會貪心她的背景,以為娶了她就能跟伯爵府拉上關系的——事實上,她回來后,一開始別人不清楚她怎么回來了,也的確有人垂涎安樂伯爵府的背景,沒介意她是個村姑,朝她伸出了橄欖枝的,但因很快打聽到,她在伯爵府興風作浪,是被伯爵府趕回來的,娶了她跟安樂伯爵府也拉不上關系,縣里那些條件不錯的人家就斷了念頭,讓她最后只能嫁到鎮上,就這還托了她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曹家拿去變賣了,置了點田地,曹家生活條件改善的緣故,所以她并沒嫁到超過她家水平的人家,還是嫁了個跟她家門當戶對的人家。
雖然只算門當戶對,但相較于本來,要是蘇家沒發達,曹家沒錢置田地,還是以前那樣窮的話,曹春花還嫁不了這個條件的人家呢,所以相較于本來,曹春花能嫁眼下這樣條件的人家,也算從蘇家發達中受益了。
但這樣的人家,曹春花自然是不滿意的,畢竟她以前計劃嫁的都是跟安樂伯爵府差不多門第的人家,現在嫁的,跟伯爵府的層次也差的太多了,所以曹春花自然不滿意,但她再不滿意也沒辦法了,畢竟再也回不了京城了,想嫁好的人家怎么可能。
到這會兒,她方才后悔,想著自己當初不該跟人抱怨蘇家對她不好,只記在心里就行了,等嫁了好人家再報復他們就是了,何必說出來,惹的高氏不高興,將自己趕了出來,害的她沒了前途。
——她到這會兒,還不覺得自己想的有錯,只是覺得自己不小心,讓蘇家人知道了,所以有些人,是甭指望她會反省,覺得自己不對的。
當然這是后話不提,卻說當下,高氏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曹春花打發走了,算是震懾了一些人,特別是蘇大花蘇二花的其他三個女兒,她們之前,本來在曹春花的教唆下,也覺得蘇家對她們有些不好,心里抱怨的,現在看高氏將曹春花送回去了,以后曹春花只怕只能像以前那樣,嫁個鄉下村夫了,都不由抖了起來,再不敢說任何抱怨的話了,生怕傳到了高氏耳里,高氏也會將她們送走,到時她們也要像曹春花一樣,過不了這樣的好日子了,那樣她們可就要沒處哭了,一想到這些,她們哪還敢抱怨了。
于是蘇府因少了個攪家精,一時比以前更安寧了些。
除了安然派的議論給高氏聽的兩個婆子外,沒人發現這是安然的手筆,只以為這是老太太自己發現的,然后將人趕走了。
不過知道這個內情的兩個婆子,對安然的手段那可是嘆為觀止了,想著這個蘇家的三小姐,手段端的厲害,將人收拾了,人還不知道是她干的,好生的厲害。
她們以前也在京中其他人家做過,也知道一些當家主母的厲害,照理說該不驚訝的才是,但要知道,蘇家人可是鄉下出身,才進城沒幾天,這三小姐就這么厲害了,以后時間久了,學會了京城那些當家主母的手段,豈不是會更厲害?所以不驚訝才怪了。
驚訝之余,也越發堅定了她們準備跟安然混的想法,畢竟這年頭當下人也不好混啊,有時碰到個糊涂的或者窩囊主子,下人也要跟著受氣,所以現在有這樣一個厲害主子在身邊,她們自然是要抱牢大腿,將來好跟著過好日子的。
不說安然因此收獲了兩個心腹,卻說蘇大妞之前根本不知道二叔三叔家竟然對自己家有這么大意見,但因曹春花的事,老太太說了出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家前一段時間,曾發生過這樣爭家產的事,不由心中冷笑,想著二房三房還真是貪得無厭呢,竟然想多分家產,憑什么啊!
蘇大妞對自己是長房嫡長女的身份,還是很自豪的,特別是來京中這么長時間,已經了解到伯爵府嫡長女身份有多金貴的她,那就更自豪了。
所以在她看來,這伯爵府將來是自己爹爹繼承,將來二房三房還要靠著自己家呢,結果,不知道討好自己家,竟然還想跟自己家爭家產,真是腦子進水了。
特別是聽說,她們覺得自己娘管家,中飽私囊了,也想管家,心中就更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