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奪情?
這年頭,忠孝不能兩全,為國盡忠,孝可以退一步,舍孝盡忠,這就叫奪情,也就是說,如果皇帝有要緊的事,需要你幫忙,你不幫忙就有可能不行,那你可以不守孝了,可以為國盡忠,畢竟萬一打起仗來,正值緊要關頭,國家需要你,難道你還能因為守孝,就不保家衛國了不成?
現在建海軍,雖然不能跟保家衛國相提并論,但也差不多了,所以顯仁帝覺得,他可以讓安然這樣干。
顯仁帝想讓安然奪情起復,但哪有這樣容易的事,早就忌憚安然的朝中大臣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讓安然滾走一年,哪愿意讓她留著,自是一窩蜂地上前抗議,搬出了無數的倫理道德,便是顯仁帝也扛不住,再加上建海軍之事,安然覺得也不用急于一時,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休息一年也挺好的,所以顯仁帝急,她卻不急,看大臣們抗議,便一副為了顯仁帝著想,讓他不需要操心的模樣,回家丁憂了。
能休息一年,誰不想啊。
反正她是看過了,顯仁帝身體很好,再活個三四十年不成問題,所以不用怕他倒下了,自己改革的事不能完成。
于是當下安然自然高高興興地回家丁憂去了。
她高興,蔡姨娘可就不高興了。
本來她兒子這些年,好不容易升到了六品,這下老太太死了,他回來丁憂,還不知道明年起復之后,還能不能得到那個職位呢,這樣一想,蔡姨娘自然不高興,想著老太太死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不過想到唐安然也同樣要回來,蔡姨娘又不由高興了,想著朝中對付唐安然的人多,唐安然這次回來了,指不定明年孝滿起復,有人阻攔他進朝,到時他還能不能繼續回去當他的三品大員,那可就說不一定了。
一想到唐安然可能回不去,再想想唐安然老大年紀,還沒孩子,后繼無人,而她的孫子早有了,現在都啟蒙了,蔡姨娘就不由高興。
其實她不知道,她兒子之所以能升的這樣快,比在原身世界發展還要快,其實主要還是安然提攜的緣故,她根本不知道情況,就這樣幸災樂禍,可真是鼠目寸光。
安然之所以提攜唐知賢,除了兩人關系好,她愿意幫忙外,還因為有時候有些事,托別人處理她不放心,便專門托唐知賢幫忙處理,畢竟她信得過唐知賢,所以不托他托誰,畢竟有些事,是需要明面上做的,蕭越在暗中也幫不到她。
所以俗話說的好,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說起來她做的種種事,要是沒有唐知賢和蕭越一個明里一個暗里幫忙,她是根本沒那么容易辦的好的。
因為唐知賢行事穩重,交給他的事都能很好地完成,這讓他升官的速度也不錯,很快升到了六品。
安然回來不久,蕭大夫人再一次找上了門。
她這次來,自然還是為了蕭越不肯回去的事。
本來這死孩子說,他還想在唐府多呆一會兒,跟著安然后面學學科舉之事,蕭大夫人當時看孩子年齡還不大,也就同意了。
結果呢,他在唐府一呆就呆了七年,還沒離開,她就真的不明白了,唐府那么好,讓他不舍得離開?
當然了,她更擔心蕭越因為越來越欣賞唐安然,別有了斷袖之癖,喜歡上了男人——其實蕭大夫人的擔心還真不是空穴來風,之前安然的女兒身沒暴露前,蕭越就喜歡上了安然。
因為心里擔心,所以蕭大夫人自然再次上門,想勸說兒子回來。
蕭越一看他娘過來,就知道他娘為的是什么,當下不由頭疼,想著呆會要怎么跟他娘解釋,好拖延時間,能繼續呆在唐府,要知道,自從知道安然是女的后,蕭越越發看上她了,這幾年跟安然在一起,心情那是特別的好,再加上他做暗中的情報頭子,也做的風生水起,他可不想回去,找人相親結婚。
再說了,那個顯仁帝,對安然太好了,太崇拜了,天天粘著她,好多次都要留安然過夜,說什么要效仿史上一些有名的君臣,大被同眠,抵足夜談,幸好安然拒絕了,要不然他是真要生氣的,因為他總覺得,顯仁帝再這樣喜歡安然下去,別哪天跟自己以前一樣,不會計較她是男子身份,也要喜歡她了,那怎么行呢,所以蕭越自然不能離開,免得兩人搞到一起去了,他得親自盯著。
說句實話,那兩人關系那樣好,又天天在一起,一天都離不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夫妻,他是個外人呢!想想就可氣。
蕭越這想法可不是空穴來風。
事實上幾百年后,顯仁帝與唐安然這對有名君臣的故事,被人拍了一遍又一遍,他們成為最有名的CP,哪怕唐安然只有蕭月這一位夫人,沒有其他姬妾,按理人們該拍他們夫妻情深的影視,但奇怪的是,蕭月總會被背景化,每次拍,大熱的就是君臣CP,不想拍君臣CP的,收視率絕對撲街,純愛網站上,兩人的故事不知道被人寫了多少遍,仍然有人看的津津有味。
也不怪他們被人這樣寫。
歷史上還有其他有名的君臣CP,但沒一對比他們更能吸睛,原理很簡單,兩人年齡差不多,都在歷史中留下了面容姣好的評價,這年頭,是個顏控的世界,有顏又有料,自然人人愛寫他們,不像其他君臣CP,有些是悲劇收場,寫著沒意思;有些雖然不是悲劇收場,但要么年齡一個太大一個太小,又或者全都很大,寫起來沒吸引力,只有顯仁帝和唐安然,年齡差不多,一樣的俊美,然后顯仁帝對唐安然還一直很好,也難怪兩人的CP泛濫成災了。
蕭大夫人來,果然是為了勸說蕭越回去。
“你現在都有二十七八歲了,還不回去成親,還想等到什么時候?再等下去,娘都要不在了,看不到小孫孫了!”蕭大夫人說著說著就流起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