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情不好,誠意伯世子說的自然就不怎么好聽了。
誠意伯看大兒子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來找他討說法,本來還因剝奪了大兒子世子之位所以有點心虛、愧疚之感,這時看對方指著他的鼻子罵,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誠意伯也火了,當下便沉下了臉,道:“世子之位,我想給誰就給誰,誰規定一定就得給你?就你現在對我這態度,我不給你還真做對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樣對我?”
誠意伯世子聽誠意伯這樣說,也火大了,當下便道:“你奪了我的世子之位,不說給我個道歉了,還這樣罵我,這還有天理嗎?這有些男人,果然就像人們說的,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
誠意伯聽著他的攻擊,根本沒再理他了,而是直接指著門,道:“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這樣的白眼狼。”
“明明是你對不起我,怎么說我是白眼狼!”
誠意伯本不想再多廢話的,但這時看兒子一直這樣噴他,再也忍不住了,道:“你怎么就不是白眼狼了,就因為我覺得你弟弟太沒出息了,將來日子只怕過不下去,所以把世子之位給他了,你就因這一樁事對我不滿意,就將責任全部推在我頭上,還揪著我罵,不是白眼狼是什么?換別人家,看著老父親憂心,該為父分憂的,就算不為父分憂,看著幼弟這樣,也會主動幫忙的,哪像你,不說為父分憂就算了,一個成年人,還想占幼弟的便宜!”
“我憑什么要為你分憂?老小沒出息,又不是我搞出來的,還不是你們兩個沒教好?自己沒教好,就把責任推給我,將我的位子奪了,你還好意思提!”誠意伯世子看誠意伯這樣給自己扣帽子,徹底火了,想著反正看來是得不到位子了,那好,就撕破臉吧,所以就將誠意伯大罵了一頓。
其實誠意伯世子的話,倒也有道理,誠意伯好歹五十多歲的人,也算閱歷豐富了,連個小孩子都沒養好,為了照顧這個孩子,現在得殫精竭慮,一般人也的確說不出口。
誠意伯被長子這樣一頓沖,臉色難看起來,當下就命人將誠意伯世子趕了出去。
灰頭土臉被趕出來的誠意伯世子,心情抑郁之下,來到世子夫人這兒。
世子夫人看誠意伯世子一臉的喪氣,就知道丈夫過去找老頭子討個說法沒討成功,果然,當下誠意伯世子就將誠意伯的話說了,聽的世子夫人不由大驚失色。
世子夫人也是沒想過,自己將誠意伯夫人的孩子養歪了,本來是她最值得驕傲的事,結果會有這樣一個蝴蝶效應,竟導致誠意伯覺得小兒子沒出息,為了護著他將來不會過的太差,竟將世子之位讓給了那個小孩子,不由呆住了,她是怎么也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后果的,要早知道的話,她絕對不會干這樣的事了——其實就算她不干這樣的事,到時那孩子很優秀,誠意伯也會以幼子比長子優秀,將世子之位傳給他的,人一旦偏了心,總能找到偏寵的理由的。
雖然世子夫人對誠意伯夫人的孩子做了手腳,但這種小手段,再怎么坑的誠意伯夫人的孩子成了紈绔,但人家得到了世子之位,將來會繼承爵位,那她再怎么坑,世子之位失去了,那也沒用了,所以這會兒世子夫人會失態也很正常。
但她當然不會跟誠意伯世子說,是自己將誠意伯夫人的孩子養歪導致的,畢竟要將這事說出來了,當年誠意伯世子聽了,也許還會支持自己的行動,但現在世子之位被老頭子奪了,誠意伯世子心情正不好,聽了,只怕就要怪都是自己不好了,所以她怎么敢說這個事。
于是當下聽了誠意伯世子轉述他去找誠意伯討個說法的經過,在失態過后,又恢復了正常,只臉色蒼白地喃喃:“那我們被剝奪了世子之位,就這樣算了,就這樣認命了?”
誠意伯世子叫道:“怎么可能,我是絕不會認命的!”
世子夫人道:“可是要不認命,又能怎么辦呢?老頭子都已經上折請封了,官家只怕不會管這種小事,肯定是老頭子愿意給哪個,就同意的。”
誠意伯世子道:“我回一趟外家,問舅舅他們可有什么辦法。”
世子夫人心里啐了口,暗道你那外家,全是些沒用的蠢貨,根本做不了什么,要是有用,也不會這么多年,沒拿出一個有用計策來了。
心里雖是這樣想的,不過世子夫人嘴上還是道:“那好,你讓舅舅他們幫忙想想辦法吧,這一次可千萬不能再說以后再說了,因為我們沒有以后了。”
誠意伯世子神色凝重,道:“我知道,我會讓舅舅一定想個好辦法來的。”
等誠意伯世子走后,世子夫人便找來了自己的心腹丫環小蓮和心腹嬤嬤李婆子,道:“事已至此,也別指望世子和世子外家的人能出什么主意了,我看吶,還是得咱們自己弄。”
李婆子看世子夫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著看來世子夫人應該有主意了吧,于是當下便道:“奶奶打算怎么弄?”
果然世子夫人是有主意的,當下便道:“我想來想去,要想攔住皇帝不同意老頭子的折子,只怕沒那個可能,因為就算世子外家出手幫忙,只怕也攔不住,因為大家的力量都太小了,誰都不是什么朝廷重臣,不足以影響陛下的決定,所以從皇帝那方面下手是不行了,咱們就只能從那孩子身上下手。”
李婆子聽了,心中不由一動,倏地抬頭道:“奶奶的意思是…”
世子夫人冷笑道:“要是新出爐的世子沒了,老頭子肯定就只能再上折子立世子了,而這家里,嫡子除了那小鬼,就是咱們世子,那小鬼若是沒了,爵位不還是咱們世子的?”
其實她早就想除掉誠意伯夫人的孩子了,畢竟死了的嫡子才是好嫡子,但是,她先前一直想著,那孩子已經養歪了,誠意伯應該不會喜歡了,所以弄不弄死也無所謂了,所以就沒下手,畢竟下手總是有風險的,不到萬不得已,她自然不想做這樣的事,免得下手被人發現了,到時一個死字,最后照樣什么都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