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傀儡立在了花羅染身前。這個傀儡煉制的精良程度,跟柳折鹿的膾食樓里所用傀儡侍從類似,只不過這個是個曼妙女子,著一件輕紗裙,仙氣飄飄。
聯想到那四位紗衣真美女,林千藍大致知道羅染仙君的審美觀了。
“倒酒。”
傀儡美人輕張檀口,“是,主人。”玄冰杯里盛了半杯,姿態優美的呈到花羅染跟前。
花羅染接過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燕從崖這偏好…”顯然是不合他的口味。
不知能不能引來靈物,林千藍也沒站著等,也拿了蒲團出來,盤坐在靈泉邊的一塊大石上。
“宋弦那個偽君子,曾用靈酒引來了靈物。”
林千藍明了,花羅染是在答她之前問的靈物的事。
可這個回答讓她不大好接,雖然她不滿宋弦對她的算計,可也不會摻合進花羅染與宋弦兩位仙君之間的私人恩怨里,轉而問道,“仙君說的靈物可是狐若?”
“狐若?”花羅染略皺眉,“你怎會認為是她?”
“不是她?”林千藍感到意外,“她不是瑤光仙墟的境靈?”
她在狐若身上找到了與芷音的諸多相似之處。芷音雖不是,由浮音簪自然生成的器靈,但器靈該有的特征她都有,比如身上看不出多少靈力波動,在浮音宮內任意來去,能借用浮音簪之力等。
若狐若是個境靈,則她突然地現身,突然地消失,以及力大無比就有了出處,憑借著瑤光仙墟一方小界之力,丘魔怎會是對手?
她身在幻境中,狐若還能與她聯系,不是掌控了瑤光仙墟的境靈,怎能做得到?
花羅染道,“我所知的靈物,并非人形,在虛實之間。至于狐若,上宗之中都有記載,半煙圣君留了她的一個分魂在瑤光仙墟內,狐若與半煙圣君的相貌有九分相像,應是那個分魂。”
林千藍手頭上有關瑤光仙墟的資料,都是從府地內買來的,沒有一份里提到過半煙圣君留了個分魂在瑤光仙墟里的事。
為何眾人擠破頭都想進入大宗門?這便是原因。
大宗門的修煉資源真不是有仙靈石就能買來的,像高深的功法、記載有各類隱秘的典籍等,想買都找不到賣家,只有在大宗門內才能得以一閱。
她相信花羅染所說半煙圣君留有一分魂的事為真,但對于狐若是否是那個分魂,打了個問號,盡管有相貌相像的證據。
她沒有把她的存疑說出來。
空等了好一陣子,沒能等來靈物。
花羅染似是有些無聊,問林千藍,“聽說你會做靈膾?”
“我只會點皮毛。”這不是林千藍自謙。
她復雜的靈膾做不了,簡單的,每個步驟都對,可做出來的靈膾,除了靈力留存的較好外,口味上只合了烏魚子的,連她自己都嫌棄,倒不難吃,但談不上美味。
修士吃東西不就是為了講究個享受口福么,不是美味等于難以下咽了。
林千藍于美食一道,點心做得還拿得出手,其他的,真沒有天分。
“與這靈酒相比?”
是拿她釀的這種靈酒當標桿,林千藍道,“差不多。”
“那就罷了。”
大概是花羅染興致來了,弄出一堆材料,自己動起手來,他烤的是一只重明鳥。
重明上宗的標識就是重明鳥。看得出,花羅染沒有任何忌諱,烤起宗門吉祥物來很是熟煉,不會是一次兩次了。
重明鳥本身的肉味就香,經過一番膾制后,自認非吃貨的林千藍都咽了咽口水。
不遠處,一個影子快速一閃。
正在林千藍的視線內,她看清了妖獸的模樣,追了過去,璠玙索飛出,抓住了灰影子。是一只怪異的似貂卻長著一個細長的鼠尾,似鼠卻是長著燈籠眼的妖獸。
蜞龍鼠!
來的好!
靈獸在,主人也不遠了。林千藍以為出了瑤光仙墟才能找回土靈,沒想到在仙墟里就遇上了。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一聲叱喝,“放了我的靈獸!”
來人是一位留著長髯的男子,與那位長陽宗修士描述的丁泛道君的長相相符。
林千藍道,“先還了我的土靈。”
談是談不攏的,只有打!
林千藍對上丁泛,只越打越心驚,只兩個回合就差點落敗。
入骨的寒氣從丁泛的劍上散出,直撲向她。
她心頭狂跳,感覺不大對頭,猛往后退去。
眼前景象一變,哪里還有丁泛?她看到的人是花羅染。
花羅染面色不好地看著她,素色大劍劍尖上,跳躍著一個淡藍色的火苗。
入骨的寒氣來自于跳著淡藍火苗的孽海冰焰。
烤肉的香味也沒了,因為花羅染根本沒有動手做,他面前靈泉水凝成的臺子上,放著一個酒壇,一個酒杯。
幻境!
幻境來的了無痕跡,林千藍一點都沒能察覺到自己是什么時候進入的幻境。
“你于我眼里,是宋弦。”
面色不好針對的不是她啊!
沒等林千藍再說些什么,忽聽花羅染說道,“來了。”
林千藍順著花羅染的視線看過去,遠處一個白色的影子躍動。
白影子忽隱忽現,跳躍般往這里靠近。
“那些都是靈物?”林千藍不確定的問。因為一個白影子出現后,接著又是幾個,一會成了幾十個,從四面朝著這里遁來。
花羅染道,“我并沒說過靈物只有一個。”
是沒說過,可不說是靈物很難見到么,這以鋪天蓋地之狀往這里涌來的,都是靈物?
林千藍想她以后對靈物的定義要做全面的修正了,靈物不見得數量少,木靈珠是靈物,金靈是靈物,這一堆的毛絨絨的生靈,也是靈物。
“還不動手!”說話間,花羅染伸手一抓,一個半尺多高的白色毛絨球被他扔在了靈花鋪就的地上。
白絨球像是粘在了花毯上,只能原地搖晃著,挪動不了半寸。
一個接一個的白絨球被扔在上面,花毯變成了絨球毯。
林千藍抓的白絨球沒花羅染這般輕松,但抓的速度也不慢,她用的是璠玙索,四條索鏈,一抓就是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