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緊握著天災,一道電漿戰刃冒出凝形,刃沿有無數縷電芒激蕩繚繞,如驅雷掣電,暴虐無匹!
“——嘶!”祁明倒抽一口涼氣,“這刀刃是…電漿體么?牛,太牛了!”
他雖不學無術,但家世不俗,眼力還是有幾分的。
祁明一眼就看出,這道劍刃是電漿凝形,其強度和鋒銳已不遜于陷陣武具,開山裂石,
強莫能御!
但他憂色不減。
因為,還有一個問題。
武具再好,若是不能擊中,又有什么意義?
對方可是耆童,一頭貨真價實的獸帥!
論速度,就是十個武曲也遠遠跟不上,近身肉搏很難擊中。
狂風呼嘯,如同撞碎一層薄薄水幕,耆童穿透幻影,咆哮襲殺而來,爪牙狂舞,氣象狂暴!
武曲立于原地,一動不動,引擎卻開足馬力,氣勢一路高漲!
它在蓄勢,也在等待。
“——凝滯!”霽月長喝一聲,槍口橫移,直指耆童,一槍擊出。
槍聲不大,子彈橫掠,化作一道平直金線,直直射向耆童的胸口。
耆童輕吼一聲,瞳中透出譏不屑,根本懶得去管,不閃不避,依舊筆直殺向武曲。
它的防御力遠遠遜色于肥遺,但感知能力卻猶有過之。
耆童清楚知道,僅有武曲的天災對它有所威脅,至于那顆子彈,它完全可以視而不見。
火星炸裂,道道青色電弧四溢彌漫,如同無數青色蠕蟲,游走于耆童的渾身上下,激蕩起伏。
“啞彈么?怎么回事?”祁明見狀一愣,面露失望。
這一記“凝滯”射出,雖也是電流激蕩,卻比那“落雷”要弱得多了,恐怕連百分之一的威力都沒有。那道道游走電流,僅有手指粗細,給耆童撓癢癢或許都不夠格。
“等等,這個莫非是…”
但很快,他的失望化作錯愕,接著是驚喜。
耆童如同挨了一記“定身術”,動作遲滯下來,張牙舞爪的姿態如同定格的膠片,慢得甚至有幾分滑稽!
而且,更為詭異的是,它似乎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渾身緊繃的鋼鐵肌肉都耷拉下來,皮膚褶皺四起,防御力一路大跌。
“張菁,怎么回事這是…”祁明一下愣住,驚喜問道,“這電流,是怎么回事?”
“這是磁感電流,專門作用于機械獸的!”張菁淡淡一笑,沉聲道,“機械獸靠體內生物電流控制機體,而磁感電流則可擾亂其生物電流,進而喪失身體的控制權…韻寒,輪到你了!”
“好嘞!——殺!”
一個“殺”字暴喝,武曲的動作狂烈生猛,猩紅戰刃高舉破空,斬出一輪凜冽血月,狂暴雷弧激蕩,如同整個世界都被一刀兩斷!
血弧溢散,斬斷天地。
一刀絕殺!
耆童想要閃避,卻是無能為力,發出一聲絕望怒吼。
鄒飛鴻緊緊盯著屏幕,手心冒汗,滿臉緊張之色。
全息投影還在,他看不清里面的情況,而耆童的一聲暴虐獸吼,更令他的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鄒飛鴻眼神一凝,他清楚看到,投影深處,一輪血月乍生乍滅,無數道電弧余韻溢散開來。
那血月生滅的剎那,一抹毀滅性的暴虐殺機奔流,緊接著,就是耆童痛苦的哀嚎。
“怎么回事?究竟發生了什么?”鄒飛鴻愣住,一頭霧水。
而接下來的一幕,則令他化作一尊石雕。
“這是…不可能!”鄒飛鴻驚呼。
一左一右,在全息投影的兩側,兩片耆童的尸體落地,鮮血漫涌開來。
鄒飛鴻怔怔看著畫面,手指捏緊又松開,難以置信道:“那可是耆童,一頭獸帥!堂堂一頭獸帥,居然被一刀兩斷,直接分尸了?”
他萬分驚詫,完全無法理解,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
直播間中,同樣是彈幕洶涌。
“耆童被殺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是打了雞血,還是燃燒了小宇宙?三架冒刃機甲,秒殺了一頭獸將?鐵血大哥,能給我解惑么?”
“你問我,我問誰去?”鐵血也很郁悶,“這巾幗小組里,究竟都是些什么妖怪?耆童啊,那是想殺就殺的么?”
“看來,一時半會他們是沒事了。”鄒飛鴻放松下來,繼續調度指揮。
他抓起對講機,不斷下達命令,有序安排:“現在救起了多少人?什么?救援機的載重不夠?誰讓你們把機甲也拉上來的?先救人,機甲直接扔了!”
三天后。
機甲手工坊。
雪白長桌上,無數精致小菜擺放,趙潛和蘇韻寒對面而坐,雖然沒有蠟燭,但就氣氛而言,絕對是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電視中正播放著新聞,女主持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
“今日,帝國最高法院宣判,特反部部長耿堰犯玩忽職守罪,判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執行。”
“特反部?這名字也太難聽了…”趙潛哭笑不得,又搖了搖頭,“這耿堰鬧出這么大的亂子,只判一年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緩刑?”
“他上面有人。”蘇韻寒淡淡一笑,指了指上面,“若非如此,這胖子如此無能,哪能坐上特反部部長的位置?”
她輕哼了一聲,又道:“這家伙還想推卸責任,將責任都推到鄒教練的身上…幸虧看臺上有錄音系統,將他的話都錄了下來,作為呈堂證供。”
“不過,實在太便宜他了。”趙潛眼睛瞇起,也是輕哼一聲。
想到蘇韻寒曾深陷危險,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也不算便宜他,”蘇韻寒反倒看得更開,嫣然一笑,“像這樣的人,被革職為平頭百姓,恐怕坐牢還要痛苦百倍!何況,我這不是因禍得福了么?”
“又是副隊長!”趙潛聞言也笑了,打趣地說道,“在警局是副隊長,進了特殊反應部隊,居然還是個副隊長?你是不是和副隊長有緣?”
“那能一樣么?”蘇韻寒淺笑,嫵媚地橫了趙潛一眼,“特殊反應部隊可都是精英,執行的任務更是和警局不可同日而語!”
“那就,預祝蘇副隊長早日升遷,升上正隊長!”趙潛笑著道。
兩人酒杯輕碰,卻都是飲料,沒有喝酒。
“換個新聞吧,別看這個了,太糟心。”蘇韻寒拿起遙控,換了個臺。
但另一個頻道中,新聞卻是更糟心了。
“今日,帝國和扶桑的‘子機甲爭霸賽’如期舉行,但帝國方表現不佳,三戰皆北,沒有取得一場勝利。”
“子機甲?”趙潛一愣,不由多看了一眼。
電視畫面中,一頭蛇形機甲猛地竄出,游蕩、奔走、回環,輕靈地將一頭機械虎層層勒住,竟是勒得火星四濺,身上器官大片炸裂,斃命當場。
“哦,這個啊…”趙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所謂“子機甲”,和式神類似,是機甲體內的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機械分體,可在需要時自機甲分出,單獨作戰。和式神不同的是,子機甲是人造的。
對扶桑的勝利,趙潛倒并不意外。
扶桑島中式神無數,且擅長精密儀器,在子機甲上的造詣本來就遠勝帝國。不過,三戰皆北,這可是很傷帝國面子的。
“三戰皆北?這些家伙也太不濟了吧…”蘇韻寒翻了個白眼,指著屏幕道,“趙潛,你去參加,肯定能滅了他們。”
“哦?韻寒,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憤青?”趙潛聞言笑了,“不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就算想參賽,恐怕也還不夠資格。”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魏長征。
“喂,魏老。”趙潛滿腔狐疑,輕聲問道,“找我什么事情?”
“看新聞了么?”魏長征道。
“什么新聞?”趙潛一愣。
“網上都炸開鍋了,你不知道?”魏長征道,直入主題道,“子機甲爭霸賽!”
“哦,這個啊…怎么了?”趙潛心念一動。
“上次海島演習扶桑大敗,接著又在鳳泉山上吃了虧,你說他們會善罷甘休么?”魏長征輕哼一聲,“這場子機甲爭霸賽,就是他們故意發動,用來打擊帝國聲望的!趙潛,我現在需要你幫忙…”
“比賽都已經結束了,我還能做什么?”趙潛愣了愣。
“一個月后,還有一場較量!”魏長征語氣深沉,又道,“這扶桑人也還真狡猾,故意將比賽分成兩組,重型機甲和輕型機甲,這一次是重型。”
“這樣啊…”趙潛摩挲下巴,恍然大悟。
“怎么樣?能出山么?”魏長征問道。
“錢給夠就行!”趙潛嘿嘿一笑。
魏長征聞言,也是啞然失笑:“錢都準備好了,只要你拿到冠軍!”
掛了電話,趙潛一臉微笑,不斷搖頭道:“巧,還真是太巧了…”
“怎么了?”蘇韻寒好奇問道。
“你的話應驗了!”趙潛笑著道,“一個月后,還會有一場子機甲爭霸賽,我會參加!”
“哦?”蘇韻寒眼睛一亮,“給我好好教訓那幫扶桑人!”
“那是當然!”趙潛摩挲下巴,心頭卻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