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丁燭看了一眼這個女生胸口校服上的名牌,上面寫著湯寶云,她的口氣溫和了下來,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你出來了嗎?真好。”湯寶云確認了丁燭不再緊張之后就放下了雙手,她走上前了幾步,發現丁燭沒有在躲避自己,便靠近了她,伸出手拉著丁燭:“我們當時在外面等了好久,你都沒有出來,后來他們有人帶著槍來了,我們不得已才離開了,你不要怪我們。”
丁燭朝著湯寶云的身上丟了一個分辨術,發現她的名字是紅色的,但是她的戰斗力是最低的F級的,她便暫時放心下來。
盡管對方是敵對狀態,但是丁燭還是打算想先聽聽這個湯寶云說的是什么。
含糊的答應了一聲之后,湯寶云又問了幾個名字,一聽都是女生的名字,但是丁燭一個都不知道,她也不能真的說自己不知道,只能裝模作樣的說:“我在最后,我不知道她們去哪了。”
湯寶云不疑有詐,她點點頭,面上帶上了幾分的難過:“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么樣了…”雖然丁燭沒有回應她,但是很快她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她伸出手揉了揉已經裝滿了淚水的眼睛,指了指自己剛剛端著的那個盆子說:“我們找到一個糧倉,里面有不少吃的,快點,我們洗干凈了回去,好燉上,大家看到你肯定很高興。”
丁燭朝著湯寶云指著的那個盆子看了一眼,果然在那個盆子里放著七八個土豆,那土豆上有著細細的米粒大小的小芽,她說:“都長芽了,還能吃嗎?”
湯寶云苦笑著點點頭,轉身端了盆子到溪水邊開始洗土豆,她洗的非常認真:“都已經到了這個田地了,能吃飽就行,中毒不中毒有什么在意的,再說了…“
說著她停住了,沒有在說話,她停頓的時間非常長,長到丁燭以為她完全不會在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她竟然又開了口:“再說了,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覺得大家不能餓著肚子上路的,我媽媽說過,人要是死的時候沒有吃飽,投胎不會投到好人家的。”
她的口氣略有些悲傷,但是總體來說非常的淡然,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能做到的看淡生死,丁燭無由來的有點可憐她,她說:“湯寶云,別想太多,不一定會走到那一步的。”
湯寶云抬起了手猛地擦了一下眼睛,她的手沒有放下來就一直捂著眼睛,隨后丁燭聽到了她低低啜泣的聲音,隨著她的啜泣,還有那斷斷續續的話語。
“我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可是,我們的結局都是注定的了,沒有人會僥幸,你難道沒有看到李明嗎?”
丁燭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李明應該是那個后腦被砸了很多下的男生,個子壯碩。
顯然,湯寶云提起了這個男生并不是要讓丁燭回應什么,她自顧自的說下去:“李明那么大的個子,又長得那么壯,平時也挺兇,而且,而且他抽到的是槍!可是,他幾乎是最早被干掉的,他都這樣,我們還能有活路嗎?沒有的,根本不會有的。”
這種悲觀的情緒是非常容易感染人的,就算是丁燭在湯寶云那近乎絕望的哭泣聲中,也覺得四肢開始沉重,這是負面情緒的影響,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將這種負面的東西甩開,然后快步走到了湯寶云的身邊,一把就將她提了起來。
湯寶云回頭看丁燭,臉上已經哭得涕淚橫流,她的嘴唇牙齒顫抖得厲害,不停的在說:“為什么會是我們啊?為什么會是我們呢?我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啊,為什么會抽到我們呢?”
丁燭現在還不知道整個劇情是什么,但是她大概猜出來,這應該是一個類似養蠱的游戲,將所有的毒蟲都丟在一個罐子里面讓他們互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就是勝利者。
如果丁燭沒有猜錯,真的是這樣的游戲的話,那么面前的湯寶云這樣的人,確實就是給人送人頭的。
“走!”丁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的土豆洗完了嗎?”
湯寶云愣在那里,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只能哭得抽抽搭搭的。
“如果洗完了,我們該回去了,你應該有同伴在等你吧。”
湯寶云似乎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轉過頭用溪水洗了一把臉,將自己收拾干凈了,這才端起了洗好的土豆,沖著丁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說:“我現在看起來還好吧。”
“嗯,很好。”丁燭也微笑的點頭,如果不是她通紅的鼻子,還有紅腫的眼睛,她確實看起來挺好的。
“走吧,小蘭他們一定等著急了,我出來的時候,她們在煮飯了呢。”湯寶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跟在湯寶云的后面,丁燭一邊走一邊跟她說話,為了不露餡,她套話套得非常的謹慎。
丁燭是一個經過了多少次任務的重置者了,湯寶云這種沒有什么心機的十五十六的小姑娘怎么是她的對手呢?很快就將她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個遍。
只是當知道了這個所謂的劇情,所謂的事實的時候,丁燭就覺得牙疼。
是的,牙疼,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法子內心的燥意帶來的牙疼。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就是一個養蠱的游戲,當然,它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生存游戲。
是的,就是看看一群人互相廝殺之后,最后活下來的是什么人,能活下來的人,不但能夠得到巨額的財富,還能夠得到非常高的社會地位。
這樣的故事,這樣的情節,這樣的文藝作品非常多,甚至還有一款絕地生存的游戲也是來源于這樣的靈感。
如果作為一個旁觀者,這樣的故事也好,這樣的電影也好,這樣的游戲也好,都能給人帶來非常爽的感官刺激,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落在了這樣的情節中,丁燭唯一的感覺就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