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燭挑了挑眉毛,這個林大少做了那么多年的鬼也真不是白做的,他說得這些話非常能夠挑撥人,如果不是想要知道這個任務的真實關底目標的話,她想他還真的會被這個鬼給挑撥了。
“那是我跟他們之間的關系,林大少就不用操心了。”丁燭將手中的黃符收了起來:“你只說我比你厲害,所以你就放過我,這話聽起來好聽,可是實際上并不怎么能說服我。”
“你是不相信我愿意放過你了?”
“自然是不相信的。”丁燭指了院子門上的鏡子又指了指屋檐上的馬型懸魚:“今天你在我這里會落敗,大概是跟這些東西有關系,如果換個地方,我不見得是你的對手,你竟然能記恨陳金玲那么多年,我并不覺得你會真的放過我,所以,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林大少并不介意自己的打算被人直接給戳穿了,他的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了兩圈才不動聲色的開口:“你想跟我談什么?”
“談你怎么才能真的愿意放過我。”丁燭也不怕賣了一個弱給林大少:“我是人你是鬼,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你都比我厲害,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跟你對上,我本來就已經先輸了一頭了,如果不能將自己徹底給倒騰出來,光光憑你的一句話,就覺得高枕無憂的話,我覺得我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林大少的臉上那戲謔的笑容終于淡了下去,他用一雙沒有任何光的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丁燭好一陣子之后才緩緩的開口,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中終于多了一些鬼氣森然,一開口竟然覺得周圍的氣溫都陡然下降了幾分,空氣里的潮濕越發的明顯了。
“我當鬼這么多年,你是我遇見的頭一個聰明人。”
能被一個鬼稱之為聰明人,丁燭也不知道是一件值得不值得炫耀的事情。
“既然你能看透到這里,我也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你去幫我找個人。”
“陳金玲嗎?”
“嗯。”
“你為什么不自己去?”這才是丁燭最好奇的地方:“你也算是神通廣大了,能在這里翻云覆雨為什么不自己去找?”
“你當我不想嗎?”林大少冷冷的哼了一下:“若是我能走出這里,我還會給你機會?”林大少并不忌諱說出自己的活動范圍,他只是用那雙沒有任何神采的漆黑眼珠子,一錯不錯的看著丁燭:“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你將陳金玲帶回來,那我就放過你,若是不行…”
林大少就忽然笑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種像是孩子一樣單純的笑意,但是隨后這種笑意就蕩然無存,那森森的鬼意讓他的臉變得異常可怕:“我就算殺不了你,我可知道你還有一個姐姐。”
誰說做鬼的就是傻子?做鬼的比做人的有更多的時間琢磨人心,他們能是傻子?就算是知道做鬼的能被人說得如此恐怖,不過是心理暗示,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心理暗示和弱點的把控都非常的準確,無論是和任何人在這種把控面前都不得不屈服。
就連丁燭也不例外。
丁燭現在暫時不知道王建紅和王建梅的關系怎么樣,但是如果是相依為命的雙生子的話,她想王建梅應該不會愿意王建紅也被林大少纏上的,重點是,如果自己不答應的,現在就就擺不脫這個鬼。
“好。”丁燭答應得真心實意。
除了從自身和原主考慮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耳邊已經聽到了這是一個隱藏任務的提示音,丁燭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提示了,陡然聽到只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天籟一樣。
“聰明人。”林大少大口的喘了幾口氣,他胸口被黃符灼燒過的地方疼得他連碰都不能碰,也懶得繼續跟這個兇悍的小丫頭繼續的糾纏,轉身就走了。
他消失得非常的快,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不見蹤跡了,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各種的陰冷的鬼氣,幾乎不會讓人信心,在在幾秒鐘之前,在這個院子里坐著一只幾百年的鬼。
丁燭想起來,無論是路叢、秦戈他們也好,周王策孫枇杷也罷,就連真白也提過,如果遇見了靈異、魔法、修真或者是末世星際這樣的任務,其實就等于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這中任務中有很多豐厚的資源,并且都是可以帶出任務的,心中便起了一些覓寶的沖動。
想著可能會在這個任務里撿到的東西,丁燭甚至覺得林大少那張鬼氣森森的臉也好看多了。
何長生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天都又黑了幾分,他一抬眼,就看見王建梅在坐在自己的身邊劈柴,她動作干凈利落,手起刀落,那柴就變得異常的均勻、
何長生就是一個一般的鄉下村長,自然不可能從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看不出什么門道來,他首先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建梅…他呢?”
抓著自己的胸口的衣服,何長生只覺得自己的頭都是大的,四肢到現在都是軟的。
雖然這么多年以來他聽說過無數次關于這個人的描述,但是他還是第一次活生生的看見這個人的存在,可是人怎么可能看見鬼呢?莫不是他自己也要變成鬼了嗎?
人類最可笑的事情就是喜歡瞎琢磨,而且特別喜歡自己嚇自己,正如這何長生便是這樣,他越是這么想,就越是覺得自己距離死期不遠,臉色白得簡直跟林大少沒有什么區別了。
“你說誰?”丁燭沖著何長生笑了笑,不過那過于敷衍的表情落在了何長生的眼中更是恐怖。
何長生立刻就朝著丁燭腳下看去,她有腳,這讓何長生的心中送了一口氣,在看著她的身體邊上還有影子,心中那懸起來的大石頭就徹底落了地。
“你是說林大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