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有些丑,他為什么要留這樣一個發型?不但掩飾不住他的傷疤,而且看起來并不適合他的臉型,丁燭由衷的覺得奇怪,或許這個男人是個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形象的鋼鐵直男?
不會吧,他身上的外衣T恤雖然看起來是隨便穿的,可是搭配起來非常的有型,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會穿衣服的男人,如果這么會搭配的男人,干嘛要留這樣一個完全不符合自己的發型?
就如同剛剛剃了不久的光頭又長起了頭發一樣的。
等一下,或許他的頭發并不是他愿意這樣選擇的呢?或許他的發型也并不是為了美麗、不是為了遮蓋傷疤,而是別的原因呢?
再加上傷疤是嶄新的,就仿佛剛剛才愈合一樣的嶄新,丁燭甚至能在這條傷疤的兩邊看到交錯的幾個小點,就像是縫合的線留下的小小傷口一樣。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說明了另外一個事實。
其實,這個男人的頭受傷了?而他的頭發是因為要做手術而剃掉的?
當這個念頭沖進了丁燭的腦海里,她就發現這個答案是最適合這一切解釋的答案,因為無論她怎么正推反推,只有這個答案是最符合邏輯和所有解釋的。
很好,這個答案也間接的解釋了為什么這個男人的膚色那么不健康的白的原因,頭部做了這么大的手術肯定需要住院,他的皮膚估計就是在醫院里憋白的。
那他是在醫院嗎?
丁燭凝視著這個依然一臉悲傷的男人,試圖想要從他現在的背景里找到一些線索,但是對方卻因為遮擋得太多只能作罷,倒是他現在的動作引起了丁燭的注意。
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的動作非常非常的奇怪。
他雙手朝著前面伸著,但是從天窗里并不看不見他的手掌,可是卻能夠從天窗下面的兩個邊角里面依稀看到了兩個拇指的存在,這個動作就好像是手里捧著一件什么東西一樣。
而且捧著的這個東西是…
給丁燭的感覺是這個男人手里捧著的東西居然就是他們存在的這張地圖?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感覺,定身的丁燭用余光朝著周圍掃了一遍,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完整世界,所以她對于自己這個冒出來的想法表示了不可思議,怎么會這么想?
很快丁燭對于這個想法就丟到了一邊,因為在天窗后面的男人站了起來,而他的動作還是保持不變,依舊是用手捧著丁燭他們所存在的世界,緊接著,天窗后面的背景開始搖晃起來,從那背景不斷抖動的狀況看起來,這個搖晃的幅度并不小。
奇怪的是,男人并沒有隨著畫面晃動,而自己這個世界也沒有隨著男人背景的晃動而晃動。
就仿佛從頭到尾都感覺不到天窗后面所有發生的一切一樣。
男人就這么端著丁燭他們所處的世界,沒有一會兒,他的背景就暫停了搖晃,男人又重新坐了下來,不過在他坐下來的時候,丁燭敏銳的從他身后不斷移動的背景中看到了兩個非常讓她震驚的東西。
第一個是窗簾。
這個窗簾很熟悉的,不,不能用熟悉來形容這個窗簾,這個窗簾根本就是上一張地圖里他們用來藏身的那副窗簾啊!
盡管從背景中看過去的窗簾沒有辦法看得那么清楚,但是丁燭還是能窗簾的花紋以及窗簾覆蓋的窗臺的角度上做出最精確的判斷,這窗簾就是上一個地圖里的窗簾。
另外一個便是剛才男人在旋轉的時候,她看見了照片墻。
因為他的動作雖然不算快,但是也絕對算不上慢,所以丁燭沒有辦法看清楚整面照片墻,可是她卻看到了其中的兩張。
這是兩張掛在一起的張片,一張是里面有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梳著兩條小辮子,但是從照片的顏色上不難看得出來,這張照片的年頭已經很久了。
另外一張照片則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跟一個男人摟在一起,臉上都帶著幸福甜蜜的笑容。
而這張照片里面的女人丁燭認識,她是珍妮,另外一個男人,丁燭也認識,就是這個天窗后面的男人!
等一下,等一下。
這猛然之間涌進了大腦里面的信息太多了,讓丁燭一下子覺得頭昏腦漲起來。
只是她的眼睛還是舍不得離開天窗的后面,她仍舊緊緊的盯著那天窗的后面,希望能看到接下去不同的線索。
果不其然,那個男人很快就有了新的動作,他伸出了手,是的,他將剛剛一直存在于天窗邊角的手抬了起來,然后就朝著珍妮伸了過來。
在丁燭看來,就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手,朝著自己猛然之間伸了過來,那種驚恐簡直不是能用語言來形容的,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渾身上下都被定住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動作,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只巨大的手在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它似乎停下了,緊接著那手便開始緩緩的移動起來,真的是停下來了嗎?
不,似乎不是,凝視著那忽然之間指肚的部分變得扁平的形態上看,這手指似乎是按壓在了什么地方,這個地方無形的,透明的,阻隔著兩個截然不同但是卻又似乎息息相關的世界。
是天窗。
沒錯!是天窗!
那只巨大的手按壓的地方正是天窗之上。
當知曉了這個信息,丁燭那一直懸著的心中終于有了一個穩妥安放的答案。
有了天窗作為阻隔,自己的生命就是安全的,有了這樣的認知后的丁燭終于可以放心的去觀察這只巨大的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只手不停的在天窗上磋磨著,撫摸著,好像是在撫摸著什么。
等等,重新劃定一下角度,這只收撫摸的對象好像是——珍妮的臉。
可是珍妮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她還在跟朋友說話,根本就沒有自己已經被人隔著天窗撫摸了個遍的感覺。
這個男人為什么要附撫摸珍妮的臉啊?
很奇怪的動作啊。
“珍妮,對不起,珍妮…”男人在隔著天窗撫摸了珍妮的臉一陣子之后,他終于移開了手指,丁燭再一次看見了男人,只不過這一次她看到的不僅僅是悲傷的雙眸,還有他眼中滑落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