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嘗試,其實從頭到尾丁燭連克里曼國王的面都沒有見到。
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尚在試用期的新兵來著,這樣的身份想要見到這個國王的最高統治者怎么看也不太可能,所以,當皮特找到丁燭的時候,她正蹲在城市角落的酒館里一邊吃飯,一邊在整理自己在這個任務里獲得的所有的東西。
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換積分,沒什么用處的就統統換掉賣錢。
一想到真白還縮在貧民窟里,一想到自己回去之后也要跟真白一樣縮在貧民窟里丁燭就恨不得身上再多出幾十個金幣來。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皮特和諾蘭坐在了丁燭邊上,看了看她面前那干面包,有些吃驚:“你就吃這個?”
“能吃上這個就不錯了。”丁燭將對方看不見的兌換系統隨便關上,攤開了雙手:“這次任務做得一塌糊涂,還出了喬納的事情,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賞金,我可沒有多余的錢大吃大喝。”
皮特和諾蘭對視一眼,忽然就笑了起來,隨后皮特從衣服中掏出了一個棕色的錢袋丟在了桌子上:“別丟人了,快點請我們吃飯。”
錢真是好東西,特別是金幣在錢袋里撞擊發出的稀里嘩啦的聲音就更加的動聽了,這一袋子的錢足足有四五十個金幣,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讓人的心情十分愉悅。
丁燭雖然沒錢,但是從來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現在既然有了這么一袋子的錢,她豪氣的請兩個吃了一頓價值兩個金幣的大餐,順便聽了一個八卦。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秘密,你所謂的秘密其實不過是別人口中的談資。
正如這個八卦中的主角——克里曼國王。
這個八卦其實要從老國王講起。
這位老國王管理國家一般般,但是卻熱衷生孩子,他這一輩子無論是老婆還是情婦,總共給他生了十六個兒子,十一個女兒,而現任的國王陛下只是這二十七個孩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按道理來說,這個既不是大老婆生的,又不是很聰明的孩子想要出頭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情就是這么巧,在這位國王二十歲之前,他的十五個兄弟居然都以種種或正常或不正常的理由都死光了,十一個姐妹們也多半嫁人。
到了老國王死之前,擁有繼承權的居然只剩下現任國王和一個大老婆生的女兒。
估計在西方也有傳兒不傳女的說法,總之,最后這頂本來輪也輪不到的皇冠竟然呱唧一下正正的落在了現任國王的頭上。
而公主只能負氣嫁人,哎!嫁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任卓卡林領主。
至于后來的事情就算丁燭猜也猜得到了,公主自然而然不承認現在的克里曼國王,并且對于當年自己沒有坐上王位心存怨恨,所以派喬納來到克里曼臥底,偷取各種的情報。
當然,這位公主也是個狠人,她嫁過去沒有多久就把自己老公弄死了,然后自己成為了現任的卓卡林領主,在她的領導之下,卓拉林的領地在這十幾年里至少擴大了三倍,而這些擴張的土地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克里曼國的。
這樣就不難看出,一定是喬納偷取了大量的情報回報給了公主,這才能讓公主打仗一來一個準,讓克里曼國王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丁燭摸著下巴嘆息:“你說國王陛下對于喬納那么信任,為什么他要背叛國王陛下呢?這人心是石頭長的嗎?那么多年的信任和厚待還是比不上舊主嗎?”
原本非常正常的感嘆卻引得諾蘭嗤嗤的笑:“你知道為什么嗎?”
當然不知道。
于是,丁燭知道這個八卦關底的最大秘密。
喬納居然和公主是當年比翼雙飛出去的情侶。
“我去!”丁燭搓著手吶吶:“果然是爛劇都不敢這么編啊。”
這一出讓人聲淚俱下的感人愛情故事…
一臉意外的丁燭忍不住感嘆,她一開始以為自己進入的是一個護衛跑腿任務,結果,事實告訴她,這是一個戰斗任務;她按照戰斗任務認真的做了,結果,事實又告訴她,這其實是一個間諜任務;她認真的去做這個間諜任務了,最后,事實再一次告訴她,這根本就是一個愛情任務。
呵呵,真想送你去千里之外啊…
唯一讓丁燭覺得感到安慰的是,在她聽八卦的時候,她聽到了任務三的保證喬納存活的目標完成,那么剩下的只有第二個,擊殺隊伍里的叛徒。
這也就是說,作為唯一還剩下的叛徒的喬納是一定要死的,并且是一定要死在她手里的。
抱著要完成任務,順便去圍觀一下八卦主角的想法丁燭獨自去了一趟監獄,看望一下喬納,順便看看能不能下手殺了這個家伙。
結果,對于這種重犯,丁燭想要光明正大的探視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最后她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就比如,在喬納游行過大街要去往斷頭臺之前,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忍痛拿出了十個金幣給了劊子手攔下了喬納。
“攔住我是看笑話嗎?卑鄙的新兵,你沒有這個機會,畢竟按照你的德行,遲早一天這里也是你的歸宿。”幾天的牢獄生活讓喬納一下子消瘦了不少,甚至丁燭還看見了他不少的頭發都已經變白了,只是那目光依舊犀利,嘲諷起人來依舊刻薄。
你是任務目標,我不跟一般見識,丁燭絕對是抱著這種心態才沒有抽出手揍喬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沖著他扯了扯嘴角,直接從腰間扯下了一個酒囊:“按照我們家鄉的規矩,不管前面有多少的恩怨,這上路前喝一口,斷卻前塵往事。”
說罷她直接將那酒囊就湊到嘴邊大大的喝了一口之后,擦了擦唇邊的液體,這才湊到了喬納的唇邊:“你喝嗎?”
喬納靜靜的看著丁燭了好一會兒,最終垂下了頭,一種難以紓解的笑意在他的胸膛里回蕩,緊接著他一口就含住了酒囊口,用嘴中的力量直接將酒囊從丁燭的手中扯了出來,仰頭幾下就將酒囊中的液體全部灌了進去。
“啪!”
將酒囊中的酒全部喝完之后,喬納猛地將這酒囊甩到了一邊,大呼一聲“痛快!痛快!”后,連頭也沒回的走向了斷頭臺。
丁燭轉過身,再也沒有看他一眼,走出了人群。
一只雪白的鴿子在她的頭上徘徊,最終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