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燭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只記得謝牧荒不要死,然后她得到了單手弩,她就開始沉迷練習這個東西,然后,她有開始沉迷野外生存,順便刷刷謝牧荒的好感度,沉迷于各種成就的達成,以至于她完全忘記了,這個任務還有另外兩個目標。
一,袁少寧不能死。
二,白雨衫必須被逐出門派。
啊啊啊啊,果然是沉迷游戲害死人啊!特別是沉迷于這種真人游戲,這根本就是要自己作死的地步啊!
謝牧荒望著丁燭一臉驚惶,搖搖頭安慰他:“少寧暫時不會有事,他的本是我還是了解的,我是說得另外一件事。”
暫時不會死嗎?真的嗎?師父父,你確定嗎?你不要拿這個開玩笑哦!會要了我的小命的!
丁燭仔仔細細的確認過謝牧荒的表情,確認他說得都是真的之后,這才略微把狂亂的心放下了一點,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謝牧荒的話題上:“大師兄沒事嗎?那你說得是什么事啊,師傅?”
“你可還記得,熊顯說少寧是一條大魚,說他身上有無定宮的好東西。”
這不是事實嗎?丁燭揚了揚眉頭,你不是把無定宮的秘傳心法和藏寶圖都給了袁少寧了嗎?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對!猛然之間,丁燭意識到了一點自己想法上的偏差。
她并不是原來的阿克,她是來幫阿克完成心愿的重置者,她一進入任務就已經了解了所有的劇情,所以,她一直是以一種上帝視角來審視這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情感和事件。
所以,她知道謝牧荒給了袁少寧秘傳心法和藏寶圖,她知道袁少寧會死在為保護她和白雨衫與裴禹的決斗中,她知道白雨衫早就跟裴禹有一腿,她知道裴禹會是未來的武林盟主,她還知道無定宮所有的東西都會落入裴禹手里。
這一切她全知道,是基于她了解所有的劇情,可是,阿克是不知道的,謝牧荒是不知道的,袁少寧是不知道的!
她錯了,她不應該用自己的上帝視角卻套每一個人。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后,丁燭立刻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她揚著的眉毛還沒有放下來,臉上就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大師兄的身上能帶著什么好東西?銀票嗎?難道九星門看得上那點銀票?”
“卻是帶著帶著銀票,不過卻不是一點,而是很多很多,阿克你想不到的多。”極高的好感度讓謝牧荒對于丁燭沒有半點隱藏:“那是我們無定宮的最大的秘密。”
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丁燭做出恍然大悟又驚詫至極的情緒:“難道!師傅,難道…江湖上的那個傳聞,是…是…”
“沒錯,確實是真的。”謝牧荒點點頭:“藏寶圖就在少寧的身上。”
“啊,原來我們無定宮很有錢啊…”丁燭做出懵懂少女裝,引得謝牧荒笑了起來,他伸手接過了丁燭手里的兩架兔子,繼續慢慢的烤著,卻轉了語氣。
“當時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將我們無定宮的秘傳心法以及藏寶圖全部交給了少寧,這件事只有我和少寧知道,現在多了一個你。我奇怪的是,這種事熊顯是怎么知道呢?”
謝牧荒垂著眼,像是再對丁燭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熊顯都知道了,那么就說明裴禹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當時距離無定宮被燒不過才半個月的功夫,這半個月中,少寧肯定是帶著同門弟子們趕往南海去找師弟會和,按照他做事的穩妥,在明知被裴禹追殺的情況下,一定是走極為隱蔽的小路,這樣一來事情怎么會被傳出來的呢?”
“這事情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又是從誰哪里泄露的呢?”
丁燭望著謝牧荒一臉的沉思,忍不住隱秘的劇透:“師傅是在懷疑大師兄將這事泄露出去的嗎?”
謝牧荒立刻就搖頭,他一臉堅定:“少寧是我從小養大,他的人品我是最了解的,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他泄露的。”
“那就一定是別人,這個人肯定就在我們同門之中,而且這個人也一定現在跟著大師兄!”丁燭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她看著隨著自己的話語臉色變得越來越痛苦的謝牧荒,不禁有一點不忍心。
他大概不愿意相信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弟子中會有什么叛徒吧。
不過,丁燭并沒有給他安慰自己的機會,繼續鍥而不舍的說著:“如果師傅當時把這兩件東西交給大師兄只有你們兩人知道,而且你又確認大師兄不會說出去,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
“什么可能?”謝牧荒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已經全部被丁燭抓住了,他甚至并不將這個小姑娘當成孩子。
“我們門派有藏寶圖這件事那個人肯定在師傅你將東西給大師兄之前就知道了,她也肯定特別了解您和大師兄,她知道,在我們無定宮遇見大事情的時候,你肯定會把這東西交給大師兄。”
“并且,她把這件事提前就告訴了裴禹,所以裴禹才會首先對付我們門派,說不定這一切只是裴禹逼著你讓你將東西交給大師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這件事熊顯知道。”
丁燭一邊按照原本的劇情提示謝牧荒,一邊也開始大膽的猜測,阿克覺得滅門這件事跟白雨衫沒有關系到底對不對?畢竟阿克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就算再早熟,肯定很多東西是想不到的,說不定,這件事并不是一個意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呢?
越是這么想,丁燭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
不但她這么覺得,就連謝牧荒也開始覺得,無定宮這樣一個并不顯山露水的小門派落在今天這個下場,肯定是有人籌劃的。
不僅僅是有人設了局,最可怕的是,還有人就在他們的門派里面跟外面的裴禹里應外合的設計了這起所謂報仇雪恨的清洗。
越是這么想,謝牧荒越是覺得心里發冷,他其實從那一天聽到熊顯的話開始就已經隱隱有這樣的設想了,可是他不敢往深了想,他害怕去做在自己的弟子中其實有一條毒蛇顛覆了整個門派這個設想。
一直到現在,阿克提出來了,他才不得不正視,其實,很多很多的蛛絲馬跡不早就已經這樣證明了嗎?
只是,只是,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