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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二)

  “他們在爭掌財大權呢。”

  旁邊的胡母遠同怪哉在嗑著瓜子看熱鬧,“誰眼珠子先動,誰交出財權。”

  草兒從胡母遠手里硬搶出一把瓜子,也跟著嗑起來。

  “這還用爭?平常不都是黑妞武力鎮壓,從而管錢?”草兒很是不解。

  “哼,怪只怪黑妞要與千面比誰賢淑。”怪哉說。

  如此一來,她也就沒有了硬搶的借口,只能借助比試來決定了。

  草兒樂了,“與千面比賢淑,那不是找死?”

  千面妖狐現在是余生的左膀右臂,幫著余生處理中荒事務,掙錢多,性格好,把老白養的好好的。

  以至于老白現在當店小二都不積極了,為此余生批評過他很多次。

  說曹操,曹操到,白高興領著千面妖狐從后廚進來。

  “你們在說我什么呢?”千面妖狐好奇地問。

  “沒,夸你呢,老白能娶你,那真是走了八輩的狗屎運。”

  白高興走過去,把草兒手里瓜子搶過來,“你這不學無術的,現在夸人都不會了?”

  “就是。”富難在旁邊幫腔。

  “老白走的若是狗屎運,那至少得踩十六輩的狗屎運,還必須是踩狗子的。”

  狗子在他身邊默默走過。

  “你當心晚上辦事兒時,狗子再去你門口狂吠。”胡母遠提醒他。

  現在老富不在客棧住了,而是住在了帝休上。

  精衛當慣了鳥,睡不慣人的房子了,因此在帝休身上搭了一個巢。

  那巢搭的,是真的漂亮,而且牢靠。

  下面還是客棧,所以很熱鬧,一點兒也不冷清。

  余生為了讓他們往來方便,把他們的屋子也收為了客棧。

  帝休對此毫無意見,因為他醒了,想喝酒的時候,伸出樹枝敲富難的樹屋門就可以了。

  唯一讓富難不滿的是這廝敲門時,選的時機大都不是時候。

  被狗子折磨過的富難,聽胡母遠這么一說,果斷住了口。

  草兒這時起了捉弄葉子高和黑妞二人的心思。

  她突然一指外面,“美女!”

  “嘁。”

  葉子高眼不眨,頭不扭,“你覺得我現在還會上你們的當?”

  富難在旁邊笑,“這一招用太多了,他早習慣了。”

  以前,他們經常用這一招來騙黑妞收拾他。

  草兒扭過頭去,指著黑妞身后,“哇,好英俊的美男子。”

  黑妞不為所動,只是撇了撇嘴,“老胡我都看煩了,這世上還有比他更英俊的?”

  胡母遠在旁邊跟著做了一個帥氣的動作。

  “不是,你看煩了是什么意思?”他剛反應過來。

  余生走過來,把草兒最后一把瓜子也搶走,“你這招不靈。”

  “那你有招,你來。”草兒說。

  “打賭?賭注就押小獅子,怎么樣?”余生問。

  “少來,小獅子已經被你兒子拔沒毛,現在成小禿子了。”草兒翻白眼。

  “小兔子也不錯呀,奧吃。”小白狐抱著小小魚走過來,熱心地說。

  “你們這一家子,盡禍害我家小獅子了。”草兒看著余生,“押小獅子是不可能了,要不我把我剛配出來的殺青散送給你?”

  “殺青散?那是什么。”

  “毒藥,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那我要那玩意有什么用,又不能詐錢。”

  “嘁,現在不是你賭什么,而是我有什么,才賭什么。”草兒仰著頭,高傲的說。

  “行吧,你個子低,給你個面子。”

  余生敏捷的躲過草兒一腿,柜臺上取出幾文錢,丟在地上,“有錢!”

  剎那間,草兒只覺面前光影一閃,黑妞與葉子高已經動了地方,在撿錢了。

  “你看吧,我就是有辦法。”余生得意。

  草兒翻了個白眼,從懷里掏出一瓷瓶遞給余生,“喏,殺青散,直接水服。”

  “我服這玩意兒干啥。”余生表示他還沒活夠。

  “這毒藥能喝。”

  “你不說沒解藥?”眾人看著她。

  “嗨,這是穿腸毒藥,倒在水里攪勻了,有酒味兒,特香,酒味特濃。”

  草兒表示,藥用也是可以的,“一杯下肚,飄飄欲仙,兩杯下肚,樂而忘憂。”

  “總之呢,服了我這殺青散配制的酒,歡樂常在,悲傷永遠殺青。”

  “哦,敢情是這么個殺青散。”余生收起來,同時表示草兒現在越來越會胡謅了。

  他們正閑聊著,后廚又走出幾個人,吵嚷著什么事兒。

  “要我說,我們要避免打草驚蛇。”楚辭說。

  “那就任由他們草菅人命?”周九鳳不高興。

  “就是,對付這些落草為寇的家伙,怕什么打草驚蛇?”

  莊子生同周九鳳站在同一個陣營里,“我就看不慣你這做事浮皮潦草的態度。”

  草兒回過頭,“嘿,你們幾個怎么回事,怎么說話離不開一個草。”

  她掃視眾人,“草招你惹你了。”

  周九鳳指著余生,“那得怪他老爺子造字。”

  “正好,老爺子就在妖氣閣,你可以去理論。”莊子生指下后廚。

  余生吐槽,“我這后廚都快成門了。”

  正說著,楚生和周大富等人也走進來。

  草兒眼珠子一轉,報復起來:“楚生來了。”

  “哈哈,哈哈哈!”

  周九鳳大笑,把小小魚都嚇一跳。

  楚生很無辜,“這與我沒關系啊。”

  說著,他遞出一紅布包著的東西給余生,“余掌柜,這是我給小魚的禮物。”

  “什么禮物?”眾人好奇。

  周九鳳也是笑著看。

  “一本書,我倆合著的,上面有我和周大富這些年逛煙花之地的心得與體會。”

  周大富點頭,“有了這本書,小魚再逛,就不會被當肥羊宰了。”

  “你大爺!”眾人一起鄙視他們。

  小白狐不忘奉送他們一句,“畜生!”

  “哈哈,哈哈哈。”周九鳳又大笑起來。

  人漸漸來的差不多了。

  余生高興,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新菜,有肉末茄子,紅燒記住,紅燒排骨,還有蒜蓉蝦等。

  客棧最優秀的廚子今天也聚集到了劍囊鎮客棧。

  各種美味佳肴,山珍海味,玉盤珍饈不斷地被端出來。

  眾人入座,余生正要說話,一個一人高的黃鼠狼從門口走進來,“嘎哈呢,這么熱鬧。”

  “妖怪!”周九鳳放下筷子。

  “你妖怪,你才妖怪呢!”

  黃鼠狼不客氣的回答,“我是黃鼠狼,來找狗子兄弟。”

  率先鉆出來的不是狗子,而是黑貓和警長。

  不過,在見到這頭黃鼠狼這么大后,兩只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甚努力表現著沒看到黃鼠狼。

  狗子顯然還認得黃鼠狼,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嘿,兄弟!我們好久不見,你還好吧。”黃鼠狼熱情招呼。

  “汪汪。”

  狗子在一旁答應,順便顯擺一下自己的小弟。

  倆東西相約去后院用飯了。

  余生剛又要說話,又從外面走進兩個人。

  這是兩位正宗的客人,一大爺拉著一小姑娘。

  “你好,用飯。”

  大爺進門就說,正好打斷余生說話。

  “你…”余生回頭,愣住了,“鳳兒!”

  孟婆也愣住了。

  “鳳兒?”余下的人也疑惑。

  “嘎!”

  望著那小姑娘,倀鬼更驚訝。

  這還真是年輕、縮小版的鳳兒。

  “咦,你們怎么知道我孫女的名字?”大爺疑惑。

  他身上背著一二胡,以賣藝為生,剛到這地界。

  “你。”

  小鳳兒望著他們,吐出一個字。

  安靜片刻后,眾人轟然而起,“一次只說一個字,還真是鳳兒。”

  他們瞬間圍過來。

  “們…”

  小鳳兒被嚇壞一跳。

  她戒備起來,唇抖動著,試圖把話說快,但還是很慢。

  “干…什…么。”

  在眾人注視下,小鳳兒又吐出幾個字。

  葉子高疑惑,“說話雖然磕磕巴巴,但說的挺多的,不是鳳兒吧?”

  “就是,這得有七個字了吧?”草兒掰著手指頭。

  “去。”余生把她推走。

  不等他問,小鳳兒斷斷續續地說:“我警告你們。”

  她舉起自己胳膊。

  “別…看…我…人…小…”

  “嘿,她說這話,能把人急死。”富難耐心快耗盡了。

  “但我有一把子力氣,拉磨是一把好手!你們小心被我扔走!”

  話音落下后,客棧一時間安靜。

  許久后,葉子高點頭,“是鳳兒沒錯了。”

  黑妞拍了拍她肩膀,“朋友,好久不見。”

  眾人感慨,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再次見到鳳兒。

  正在他們感慨時,包子跑進客棧,“快看,快看,天上太漂亮了。”

  “天上?”

  余生略一思索后恍然大悟,“壞了,老余和他媳婦還在天上打呢。”

  他們一擁而出。

  迎面碰見了耍耗子的道士,“余掌柜,恭喜賀喜呀。”

  說罷,他敲了敲鼠箱。

  登時冒出兩只耗子,一只銜著一卷紙,類似對聯。

  左面打開,上書楷書小字:有錢捧個錢場。

  右面寫的則是:落幕!

  “嗯?”余生一愣。

  道士尷尬一笑,“錯了,錯了,這倆耗子剛得的,業務還不嫻熟。”

  不過,眾人已經顧不上看他了。

  在嗑看戲的老乞丐指引下,眾人抬頭,見老余與余生他娘斗的難解難分。

  只是…

  劍陣一時化作怒放的鮮花,一時化作比翼鳥,一時化作白駒。

  “怎么看都像是在秀恩愛。”清姨說。

  余生點頭。

  他摟住她的腰,“不過,還挺美。”

  眾人點頭。

  “就是有點短暫。”余詩雨說。

  “那我可以把老余當年勾搭婦人的故事告訴娘聽。”

  “真有?”

  “當然是我編的。”余生笑。

  眾人翻白眼。

  “還是別了。”清姨說,“有時候,就是因為短暫才更美。”

  一如人這一輩子,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但只有與朋友,愛人在一起,每日歡樂相伴,就足夠精彩。

  他們望著天空,癡迷。

  在他們身后的大堂里,小小魚正在把柜臺的錢,一把又一把的塞給小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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