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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秦獸

  “不如就叫他秦獸吧。”

  秦小夫人彎腰,撿起碗的碎片。

  “只要余掌柜能脫困就行,至于別的,讓余掌柜自己看著辦吧,不必在意我們。”

  現在這個家已經被他折騰散了,就是秦獸回來,秦小夫人對他也只有恨。

  話雖如此,心中的痛卻騙不了自己的。

  懷胎十月,竟生下來一個惡魔,秦小夫人眼角有淚劃過。

  秦小夫人分神,撿破碗的手不小心被劃破了。

  柳柳幫她丟到一旁。

  “你們放心吧,余掌柜說了,以后客棧為你們養老送終。”

  柳柳拉住想出去玩的秦小公子,“你們的飯菜也可以直接從客棧領,不用自己做了。”

  秦小夫人起身,向柳柳作揖,“替我謝謝余掌柜。”

  “該謝的是我們才對。”柳柳說。

  她又安慰秦小夫人幾句,站起身走出來,在念頭中轉告余生,北荒王之子的名字敲定了。

  “漂亮!”

  余生在籠子里握拳。

  “漂亮你大爺!”

  北荒王之子回頭,嗆籠子里的余生一句。

  “你大爺!”

  余生回一句。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這廝可能不是北荒王二魂輪回后的主人。

  他與北荒王打交道不少,很少見到北荒王出口傷人的時候,這廝倒好,三句不離娘和大爺。

  難道一天魂,一地魂在一起,缺少人魂在中間的調停,脾氣會變得暴躁?

  余生覺得這也有可能。

  “你大爺的西瓜香蕉皮!”北荒王之子豈肯吃虧。

  “你殺了你爹。”余生又說。

  北荒王之子果斷閉了嘴,這是他永遠的痛。

  “哎,對了,秦獸呀。”余生叫他。

  北荒王之子跳起來,“你才禽獸,你全家都禽獸,我告訴你,我又想到一個折磨你的法子!”

  他招呼巫祝,”來呀,從今以后,在他排便的時候,全給我看著他,我看他害不害臊!”

  “嘁。”

  余生不屑。

  “我會害臊?老子頂風尿三丈,你們全不是對手,別到時候羞得找不到縫隙鉆下去。”

  靈山十一巫他們踱步到旁邊。

  他們聽不下去了。

  這倆好歹也是荒王之子,說話居然如此童言無忌,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趁著靈山十巫離開,余生又叫秦獸的名字。

  秦獸睚眥必報,又回他一句。

  “你殺了你奶奶。”余生冷不丁地說。

  “你能不能換一句!”秦獸怒了,“別一罵不過就甩這一句,你算什么男人?”

  “你殺了你爺爺。”余生說,“還有,我沒罵人,我說的實話。”

  “你!”

  秦獸穿著開襠褲,找個角落畫圈圈詛咒余生去了。

  “看來叫現在的名字不成,只能用鬼文字。”

  余生忙讓柳柳他們去揚州客棧,出鎮子去找帝休,讓他查一查“秦獸”二字的鬼文字怎么寫。

  帝休一睡千年,但醒來后,想再睡過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柳柳很快把鬼文字的“秦獸”傳過來。

  這兩個字中,只有獸重要。

  至于秦,不必在意。

  姓是生來就有的,名才是獨有。

  若真如刑天勇士所言,名字就有封印的效果,那么他只要寫出獸的神韻,捎帶上秦,就可以讓秦獸怕了。

  余生把自己關在“冰箱”里,潛心研究。

  一眼看去,這個“獸”字張牙舞爪,兇猛無比,令人印象深刻,看過就忘不掉。

  余生輕易就還原出來。

  但想要同“水”或“風”一樣臨摹出來,成為符咒,卻不那么容易。

  他只能慢慢參詳。

  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一天過去了。

  余生竟然沒有出現,一直把自己關在冰塊里,這讓眾人奇怪。

  “難道這廝在里面拉屎拉尿?”

  北荒王之子,現在的秦獸暗自嘀咕。

  “有可能,甚至這廝跟我一樣,昨晚還尿褲子了,不,還拉褲子里了!”

  這么一想,秦獸覺得心情好很多。

  “秦獸。”

  他耳邊隱約響起一個聲音。

  “誰在叫我?”

  秦獸腦子里下意識冒出一個疑問。

  “啊!”

  他繼而驚訝地跳起來!

  他,他北荒王之子居然有名字了!

  誰,誰起的!

  秦獸瞪大了眼,心中害怕陡升!

  他最害怕的事情出現了。

  他就知道,他不能留著秦家人,他們就是禍害!

  秦獸打生下來就知道,作為身具北荒王一天一地兩魂的他,生來只有一個弱點生他的父母。

  骨肉之恩乃天道,只要進入輪回,任何人都逃不掉。

  如同下象棋,馬走日,象走田,這是規矩,只要在棋盤上,必須遵守這樣的規矩。

  因此,一生下來他就吸干父母精血,殺了他們。

  但因為他當時是嬰兒,理智支撐不了太多時間,很快就陷入了嬰兒的渾沌中,所以沒把后事料理干凈。

  他萬萬想不到,西城巫院居然如此不成事。

  他們拘了秦小夫人的魂魄,還沒把他們的身體付之一炬!

  更關鍵的是,因為秦老爺子在西城家資豐厚,作為巫院信徒,又屢屢向巫院捐贈,所以他們還留了他一命。

  等余生把秦小夫人復活時,一切都晚了。

現在秦小娘子在客棧手里,那起名字  秦獸想到這兒,恐懼地望籠子里的冰箱一眼他似乎在醞釀一個大陰謀!

  怎么辦?

  秦獸慌了。

  “咦,公子,你怎么又拉褲子里了?”一巫祝走過來,捏著鼻子問。

  “你敢嫌棄老子?滾!”

  秦獸小腳丫一腳踹上去,巫祝直接飛出去,撞上路旁的巖石,七竅流血。

  等巫祝從巖石上掉下去時,巖石上凹下去一人形,顯然那巫祝死得不能再死了。

  整個場面鴉雀無聲。

  巫陽皺了皺眉頭,望著巫彭。

  巫彭攥緊了手,最后又默默地放下了。

  他向巫陽打個眼色。

  巫陽陰沉著臉向秦獸走過去。

  “你擺臉色給誰看呢?”

  秦獸身子懸浮在空中,怒氣洶洶,瞪著巫陽。

  巫陽強顏歡笑,“少主,我帶你下去”

  “老子是北荒王,不是少主!”秦獸吼道。

  “老子是未來的天帝,你們所有人”他居高臨下地指著,“將匍匐在我的腳下,供我差遣!”

  “你確定你是未來天帝?”

  不知何時,余生撤去了冰箱。

  他望著秦獸。

  “我問你,等北荒王得到我的魂魄,三魂合一后,那時,那個人究竟是天帝,還是北荒王?”

  “三魂全在的天帝?”

  “還是一位失去北荒王所有靈魂的北荒王?可笑。”

  “我父親,老余,當年失去了自己的軀殼,現在依舊是老余。”

  “我思故我在,靈魂所在亦是我所在。”

  “就算他把北荒王一魂給你,你也是北荒王,還是一個進入過輪回的北荒王,你覺得你會成為”

  “住口!”

  巫彭打斷他。

  “巫陽,帶小公子下去換衣服。”巫彭怒道。

  他的話不容置疑。

  “是。”

  巫陽把呆滯的小公子帶了下去。

  余生望著巫彭,“有意思,你很有意思。”

  他現在知道巫彭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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