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指了指身后。
那兒有一排又一排的酒桶,全是余生借用系統,用功德值釀造的。
“老苗,這些酒我要賣,明兒你找幾個利索的人,幫我裝酒。”余生說。
他已經讓東荒揚州、石頭等城池的匠人,為他做了許多半人高的酒桶,到時候直接放在各個客棧賣酒。
那一大桶的酒,分量十足,讓巨人們來干最合適。
“成,你放心,我們一定干利索了。”苗長老高興地說。
有活兒干,意味著他們族人有飯吃了。
他又飲一杯酒,這才說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余掌柜,我們決定定居在這巨人山谷了,不知你那靈泉…”苗長老看著余生。
早已知道的余生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說道:“老苗,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得到,誰讓咱們都是聰明人呢。”
這話說的,老廟心花怒放。
“不過…”
余生剛有轉折,苗長老心一沉,打斷他,“不過什么”
“有了靈泉,有了那些五谷樹,的確可以養活你們這些巨人,甚至再有一倍也不成問題。”余生說,“但老苗,咱們都是聰明人。你們族人若再肆無忌憚的生起來,幾十年之后,你們族人口至少翻一倍!”
苗長老點頭,的確如此。
“那時候,這巨人山谷也養不起那么多人了,你們到時候怎么辦?”余生問他。
苗長老被難住了,這也是他們現在在尋找的答案。
他見余生直直的看著自己,干笑道:“那什么,余掌柜,你別看我呀,我雖然聰明,但也不是太聰明。”
余生繼續問道:“還有別族的巨人,上四族,下四族,你難道看著他們餓死?”
苗長老撓了撓頭,“那余掌柜,你覺著該怎么辦?”
余生樂了,笑的神秘莫測,笑的讓苗長老心里惴惴不安,總覺著他有什么陰謀。
葉子高也看著余生。
每次余生這么笑,都不安好心。
“我傳你一錦囊妙計。”余生笑著說,他終于有機會傳播這早已經在他嘴邊徘徊許久的口號了。
“你說。”苗長老為了聽清不錯過一個字,俯下身子,洗耳恭聽。
“巨人怎么才能富?少生孩子多種樹!”余生說。
釀酒坊一時安靜。
片刻后,葉子高“噗”的樂了,差點把嘴里的啤酒吐出來。
“你笑什么笑,我說的不對?”余生說。
孩子少了,吃飯的人就少了,樹多了,能吃的就多了,這淺顯的道理,多好懂呀。
“是有道理。”葉子高笑著說,“還很押韻。”
苗長老這時也回過神來。
他苦笑說:“這是個法子,但…不讓族人生孩子,這,這好嗎?”
“不是不生,是少生,一家兩個就成了。”余生說,“這樣你們族群也不會因人數少而衰敗。”
“那也太…”苗長老還要說,被余生打斷了。
“老苗,你要這樣想。”余生耐著性子說:“你們族人不加控制的擴大,遲早要活不下去,還得外出與人搶吃的,到時候要死人的,親者痛仇者快,還不如現在控制著點兒,可以長治久安。”
“你是聰明人兒,這道理你應該明白的。”余生向他敬一杯酒。
葉子高在旁邊搭腔:“對,這道理,我這不聰明的人都明白了,你這聰明的還不明白?”
經他倆這么一唱一和,苗長老覺著自己也明白了。
“不過事關重大,我得回去同他們商量商量。”苗長老說。
“成。”余生把杯底兒的酒一飲而盡,引著苗長老出了釀酒坊。
余生早已經把泉眼位置選好了。
從客棧后廚里的山洞深處,也就是無常鉆出來的洞口冒出,一直流到外面,匯成一方池塘。
余生領著他走到后廚,把自己的規劃說給苗長老聽。
“從后廚引出去后,在客棧一左一右,繞大堂一圈,客棧門口匯合,順著溝渠流到外面。”
他們走出去,余生指著山腰下,“在那兒挖出一方池塘,把水存起來,日后澆灌五谷樹也方便。”
余生回頭看著苗長老,“你覺的怎么樣?”
見余生說的有板有眼,想來規劃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高興的點頭,“不錯,不錯。”
“不錯就好。”余生拍了拍手,“那你找人,就按我說的開工吧。”
“成。”苗長老高興的去忙了。
白天,巨人們一直在忙溝渠、池塘的事兒,干勁兒十足。
不止因為靈泉為他們帶來希望,也因為他們終于有飯吃了。
幾天不吃余掌柜的飯,他們覺著渾身不得勁兒。
等一碗面條,一瓶啤酒下去,被苗長老催著干活兒一整天的巨人,立刻渾身舒泰,覺著生活賽神仙。
“太,太舒服了。”苗長老的兒子躺在地上,痛快的說。
苗長老鄙視他一眼,“看你那沒出息的樣。”
一瓶普通啤酒就這樣了,若是喝到釀酒坊里的酒,指不定醉成什么樣呢。
苗長老兒子不服氣,“我怎么沒出息了,我夠給您爭氣的了,挖溝渠,我挖的最長。”
這山洞里可都是石頭,打磨石渠是個力氣活兒。
偏這苗長老還很著急,一直在旁邊催,這可把巨人們累壞了。
大家這會兒都躺在客棧大堂上,七倒八歪。
見是個機會,苗長老說:“我先跟咱們這幾個人商量個事兒。”
獸長老擺了擺手,“咱們暫時定居在這兒了,長老,你別說了,大家都知道了。”
“咳咳,不是這個。”苗長老委婉的問獸長老,“小獸啊…”
“咦”獸長老打個哆嗦,“你換個稱呼,這稱呼怪別扭的。”
“那好吧,老獸,你家的七八個兒子,好養不?”苗長老問他。
獸長老擺手,“老苗,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小兒子被餓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怎么忘記這茬了。”苗長老一拍自己額頭。
他換了個問法。
“老獸,如果給你個機會,在餓死和不生小兒子之間,你選哪個?”苗長老問他。
老獸從酒桌上抬起頭,略微沉吟后苦笑,“我寧愿他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老獸的小兒子死的太慘了。
他臨死時,肚子漲漲的,里面全是消化不掉的爛草根,樹皮,還有石頭。
“你問這個干什么?”老獸問他。
“這正是我這些天思考的。”苗長老說。
他決定把“少生孩子多種樹”這主意收為己有。
倒不是他剽竊余生創意,而是因為這主意由他這兒出,不會讓族人有別的想法。
果然,在這兒的族人們雖頗有微詞,但沒有什么“亡我族”之類的想法。
老獸只是驚訝地說:“行啊,老苗,這主意你都能想得出來,快趕上我的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