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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波三折

  紅衣女子不準備要余生的性命,因此出手時不是殺招。

  她只是踏前一步,隨手握住浮在空中的一把劍,順勢向余生刺來。

  余生揮劍格擋,他手中的劍雖為冰所做,卻堅硬如鐵。

  兩者相交,“當”的一聲,震的余生胳膊跟著顫抖,攻勢略微一停。

  就在這停頓間,紅衣女子手里的劍忽然繞著余生的劍轉了半圈,劍柄迅速打在余生胸口。

  余生料不到對方還有這一招,驚訝之余踉蹌的向后面退去。

  紅衣女子很意外余生對劍的脾性居然陌生如此,基本的得心應手也做不到。

  她不再追擊,憐憫的看著余生,看來老余對他也不怎么樣,不由得嘆息著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站穩身子的余生,見女子這般做派,似乎在說東荒王之子不過如此。

  余生當即有些怒,左手一揮,洋洋灑灑的雪為之一頓,化作一條雪龍向女子撲去。

  這條雪龍不同于方才,聲勢之浩大,憑空傳來一串龍吟,震的圍觀諸人耳朵嗡嗡作響。

  “憑著你與生俱來的本領逞強,也虧你拿的出手。”紅衣女子頭也不抬,只是揮手一指。

  霎時間浮在空中一直不動的劍,紛紛涌向那條雪龍,將雪龍刺的千瘡百孔。

  待雪龍終于來到女子面前時,只帶起一陣風,吹動長發,溫柔的雪花還襯托出了她的美。

  風雪中,紅衣女子憑空變出一把劍。

  她指了指余生腰上掛著的長劍,“拔出你的劍,這才是你身為余家人的榮耀。”

  余生一頓,“余家人的榮耀?”他一頭霧水。

  余家有什么榮耀?就算有榮耀也與劍無關。

  在余生看來,余家的榮耀在老余那兒已經達到頂峰了,還有什么比娶個荒王有榮耀的。

  唯一能與之相比的,也就是有個當荒王的娘了。

  見余生發呆,手不曾碰劍分毫,紅衣女子在同情之余又有些慍怒。

  劍乃余家的驕傲。

  在知曉老余身份后,這便成為了她的信仰。

  她始終認為,老余當年對她不屑一顧,就在于她的劍始終難入他的眼。

  也是身為余家子弟的驕傲,在她得知余生劍術拙劣后,同病相憐時又有些憤怒。

  “或許做菜也算余家的驕傲,老余做的難吃死了。”余生依舊在想余家的榮耀。

  紅衣女子不耐煩了,一劍刺出,燦爛的讓所有雪花失去顏色。

  這一劍,讓時間和空間都為之變化,剎那已不足以形容它的快。

  這是紅衣女子在老余處學到的精髓,她期望這片刻璀璨能讓余生見識下余家引以為豪的劍。

  然而余生不這樣想,這超越剎那的劍也容不得他這樣想。

  下意識的右手摸住劍柄,待余生醒悟過來時,木劍已在右手且精巧的破去了那一劍。

  “這,這一劍…”被木劍指著的紅衣女子驚呆了,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木劍。

  余生也醒悟過來,急忙把右手的木劍回鞘,避免右手再次失控。

  “這一劍是”,紅衣女子抬頭望著余生,貓臉面具的雙眼露出來的是背叛和憤怒,“劍心?”

  “什么劍心?”余生被她的眼神嚇得后退一步。

  “憑什么,憑什么”,紅衣女子輕聲問著。

  紅衣女子的劍法傳自老余,對他的劍道再熟悉不過了。

  在余生疑惑時,“你憑什么把劍心給他!”紅衣女子仰天大喊一聲,山頂的禪院為之顫抖。

  眼前這小子,對劍不能得心應手,甚至不是很熟悉,沒有一絲可以比過她的。

  “可是憑什么!”紅衣女子怒了。

  她像一個乞丐,使盡渾身解數,期望他施舍一絲的贊許。

  可是余生的出現告訴她,

  原來她堅持只要劍術出神入化,就能贏得他的期望是錯的。

  原來他從來不曾把她放在心上。

  原來她所堅持的余家榮耀,只是一個笑話。

  或許她生下來就是一個錯,因為他只有娶到東荒王才能卷土重來。

  眼前這小子甚至是一個夫妻同心,永不分離的籌碼呢。

  這一切的思緒快速閃過,紅衣女子的滿腔怒火再也忍不住。

  她的手一揮,余生胸前憑空出現一把劍,頂著余生胸膛要刺進去。

  又是千鈞一發時刻,右手再次出手,把這一劍卸去。

  這讓紅衣女子更加憤怒了,不帶任何的猶豫,數不清的劍憑空出現把余生圍住。

  余生見識到了紅衣女子劍的厲害,剎那間瞬移出去。

  見紅衣女子怒氣不消,雙拳緊握還要再來,余生左手急忙一揮。

  剎那間,雪花在他身前組成了一個“劍”字,余生胳膊一曲一伸把這個字拍到前面去。

  迎著紅衣女子的上千道劍芒,那個“劍”字化為一道劍影,將它們紛紛掃落。

  紅衣女子見劍影襲來,催動更多的劍迎上去,卻像以卵擊石,被瞬間橫掃了。

  劍影眨眼即到。

  萬般無奈之下,紅衣女子一扣腰間,一把軟劍彈出,劍尖對劍尖,碰出一朵火星。

  劍影停住了,紅衣女子踉蹌的后退幾步才站住了身子。

  “這是…”紅衣女子又呆住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遇見讓她使出軟劍的人了。

  那漫天劍影是她劍意所化,平時便以此傷人,卻料不到在余生那個字化的劍前不堪一擊。

  余生那道劍影的劍意似乎是比她的劍意更高的存在。

  “不,不是,那不是劍意。”紅衣女子很快又自我否定。

  她乃劍術大家,識得二者“道”的不同,而且余生除了劍心外,使不出絲毫的劍意。

  更何況那劍影為一個劍字所化。

  思慮到此處,紅衣女子恍然大悟,“是字,不是劍?”

  “反正是我贏了,你又沒說哪個劍。”余生厚著臉皮說。

  “你今年當真不滿二十?”紅衣女子又問。

  “你還知道你在欺負未成年啊,當心三年起步…呃,不對。”余生急忙捂住嘴。

  他一時說順口了。

  “我明白了。”紅衣女子站直了身子,怒氣煙消云散,甚至輕松很多。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他畢生追求的根本不是劍道,而是另一種道。

  老余或許同她一樣,一心繼承父親的衣缽,再現往日的輝煌,恢復昔日的榮光。

  余生不到雙十,在書法造詣上已然如此,或許這就是他頗得老余青睞,種下劍心的緣故吧。

  紅衣女子不知真相如何,但她更相信這個,畢竟她不能真的殺了這個后娘養的泄憤。

  不然東荒王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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