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歷史的答案,不是打余生一頓,引來他娘就能知道的。
不過清姨隱隱有些猜測,后來求證過余生他娘,不過被東荒王直接錯開了話題。
狌狌閉著雙眼,依舊在口齒不清的回憶。
饕餮在幽長的甬道中走了很長時間,終于到了道路的盡頭,只是剛探出頭就被嚇了一跳。
“在饕餮面前出現一個人,一個碩大無比的人,他,他…”
回憶中的狌狌跟著饕餮的視角,在饕餮被嚇壞后,同樣被驚到的狌狌跟著瑟瑟發抖起來。
富難急忙給狌狌灌一杯上頭很快的炮打燈,登時把狌狌的膽色壯起來。
“他怎么了?”一旁的燕亭已經關顧不上享用面,焦急的追問狌狌。
“這人赤裸上身,無頭,以乳為目,臍為口。”狌狌的語氣里依舊有些波動,自己舉杯飲一口炮打燈。
在漆黑之中,饕餮目能視物,見肚上雙目瞪圓,泛著詭異的光芒,居高臨下看著外來的饕餮。
饕餮被嚇著后退一步,發出“昂”的怒吼,一聲咆哮想要嚇退敵人。
只是來人不進不退,饕餮反倒被回聲震的耳朵發麻。
稍微冷靜后饕餮才發現,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座雕石像,栩栩如生,是以把饕餮嚇住了。
既然是死物,饕餮膽子大起來,它又把頭探出甬道,這才看清周圍全貌,然后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它身處山體內,一個望不到盡頭的深坑出現在饕餮面前,抬頭同樣望不見天,被一層似云的霧氣遮住了。
至于那頭石像,它一手握青銅方盾,一手握大斧,孔武有力,殺氣撲面而來,讓饕餮不敢過多對視,只能打量周圍。
石像的雙腿在坑下,一直高聳到饕餮面前才是胸部,乳做的雙目,抬頭仰望則是空空如也的脖子。
“這山洞很大,饕餮在里面顯得很渺小。”小和尚轉達狌狌的話。
饕餮本欲轉頭回去的,不過又出現一頭山豬,于是追著下了深坑。
把獵物吞肚子里后,饕餮見面前出現一座城池。
城里有石屋,還有石柱建城的大殿,即使最小的房子容下饕餮也綽綽有余。
道路很寬,饕餮沿著街道一路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在饕餮休息很多次,肚子餓的撐不住時,一道青銅門終于出現在面前。
撞開青銅門,饕餮出現在一個狹窄的山谷中。
“谷中草模扶疏,鳥獸甚多,貪吃的饕餮頓時把所有疑惑拋到了腦后。”狌狌說。
在饕餮偶然抬頭時,狌狌還是見到山谷夾在兩座高聳入云的雪山之間,把山谷封住了,壓根沒出口。
不過山里延伸出來的平坦大道還在向前,吃飽喝足的饕餮順著大道又穿過一道道銅門,一座座山。
各山谷之間憑借天險,外面進不來,以至于鳥獸眾多,讓饕餮不至于被餓著。
于是在這條寬闊,平坦,直線穿過諸山,大大縮短距離的坦途幫助下,饕餮很快穿過東山山脈中心,進到了東荒。
“那座石像”,燕亭沉吟著,抬頭看清姨,“武器為干戚,乃刑天一族的武器,但無頭…”
他搖了搖頭,不敢確定了。刑天一族以一人形符號為城圖騰,不曾聽過供奉無頭巨人石像的。
并且,作為巨人中最為驍勇善戰的一族,在歷經中原一戰和隨后的神圣之戰后,刑天一族早已經滅亡了。
在神圣之戰時,燕亭尚未出生呢,而清姨卻是那場大戰的幸存者。
她眉頭緊縮,沉默半響后道:“當年刑天一族有一位勇士,一斧子劈死白云城主,將圣人打入混沌之中。”
清姨抬頭看著燕亭,“正是他成功拖住了弒神者,讓諸神有了合圍時機。”
燕亭雙目瞪圓,“后來弒神者見大勢已去,拼死砍下了他的頭?”
“卻不料此巨人悍勇,頭落而不退,直到弒神者亡命他斧下,他才倒下去的刑天一族勇者?”燕亭記起來了。
這場大戰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他如何不知道。
只是他,乃至現在的史書對刑天一族的記憶全在大戰之前,所以一時不曾想起來。
“他沒死?”燕亭說。
清姨搖了搖頭,關于這位勇士,后來史書上再無記載。
作為親歷者,她唯一知曉的是巨人一族把他的身體抬走了。
“頭呢,裝上去了?”燕亭關心的問,弒神者若這樣也沒把他殺掉,那就讓他太失望了。
“頭自然找不到了。”清姨說,他殺死旁人,趁亂之中或許頭還找得到,但殺死的偏偏是圣人之子。
現在燕亭明白清姨所說了,“你猜測,刑天一族不曾滅亡,而是藏在了深山中,并以這位勇士為圖騰?”
雖然眼睛和嘴奇怪了點兒,但照姑娘這猜測,燕亭覺著靠譜。
清姨點了點頭,她現在覺著自己對東荒王與巨人一族的糾葛,龍伯一戰源頭的猜測更加準確了。
只是有些事難說破,畢竟四荒王干系天下。
即便當時神圣一戰,一王對三王,那也是飲茶聊天,看中原大戰,然后在背后悄悄布置的。
最后東荒王站錯位子輸了,三王也只是一笑而過,如同圍棋對弈贏了一般。
何況以東荒王的智商,圍棋對上哪位王,也是經常輸的主兒,即使讓子也照輸不誤。
當然輸棋還胡攪蠻纏賺錢的也只有這一位王了。
起初三王最喜歡對弈贏她,后來見面決口不提對弈,再不以贏她為樂了。
燕亭還要追問,以解心中疑惑,聽木梯上傳來腳步聲,“小姨媽,我剛寫完一百個大字,獎勵能不能預支。”
人還沒下來,余生的話已經傳過來。
待從木梯上探下頭,余生才見到大堂里坐著的燕亭。
“呦,燕城主來了。”余生走下木梯,然后瞬移到長桌旁。
見余生這一手,清姨才發覺,現在打余生引他父母來還真不一定能成,因為她打不過,除非用美人計。
燕亭驚訝道:“余盟主還走木梯?”
“廢話,不走木梯走什么?”余生把臨摹的一百個大字放到小姨媽面前。
燕亭建議道:“我覺著你應該提前適應一下,譬如直上直下。”
不然上仙山后會不習慣的,燕亭去過,第一次上樓時愣是沒找到木梯,還被人問:“你新來的吧?”
可憐燕亭苦苦營造的“這地兒我熟,我不是新來”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
不過余生倒不用擔心,萬一人家以后造木梯專供自己走路呢?畢竟仙山是他家,想怎么玩怎么玩。
“哎,對了,我的花盆最近還賺錢吧?”聽燕亭這么一說,余生記起了他的花盆生意。
“現在你是盟主,摘星樓吃穿用度,花盆這些全由你負責,巫院早甩手不干了。”燕亭這才想起用面。
余生一聽,一拍桌子,“那你們還不走,蹭吃蹭喝上癮了!”
“花盆后來沒再打吧?”他又心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