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今夕抬起頭,一臉恨意,“神巫,巫陽!”
“我的娘。”余生被嚇一跳。
他后退幾步驚訝看著床上的何今夕夫人,見她身上無別的異樣后才松口氣。
作為知名的女神巫,巫陽不在靈山十巫之列,但名頭一點兒也不比靈山十巫小,甚至還要可怕。
作為詛祝的老祖宗,巫陽一手蠱術玩的出神入化,毒也順手。
巫陽還有一手救命的本事,即將來到東荒,發了瘋的遠古神獸猰貐,救活它的六位巫祝中就有巫陽。
擅蠱術的女人不可怕,醫術高明的女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既擅長蠱術又醫術高明的女子,救人死人只在一念之間。
這樣的奇女子,她會把人玩的生不如死。
只不過神巫巫陽壽命與他一般,幾乎與天齊,抽離何今夕夫人魄,研究不死之身又有何用?
認真不過三秒,到了此處,余生的思路轉了彎,“我余生居然也長生不老了?”
昨晚到今天,不是在醉酒,打架就是在占小姨媽便宜,余生現在才真的體會到身為東荒王兒子的福利。
昨日還遙不可及的長生,今日已經到手了,這讓余生不好努力了,那樣豈不是不給別人活路。
系統不屑的在余生耳旁道:“你以前努力過?”
這是個好問題,余生選擇聽而不聞。
不過小姨媽早知余生會有這心思,已經在為余生規劃日后的努力計劃了。
知曉仇人為巫陽又如何?
不只何今夕不是她的對手,不死城城主也不是巫陽對手,對她在城內的犯事只能視而不見,忍氣吞聲。
何今夕倒有個向巫陽復仇的一攬子計劃,只不過時間太久了,還是遠走他鄉尋找救治妻子的法子要緊。
一路相思,一路愁,何今夕有太多的話與人訴說。現在向余生道出后,他打開了話匣子,源源不斷的向余生倒。
余生看著油燈下何今夕忽明忽暗的臉,看著他漸漸舒展眉頭,靜靜聽著他的傾訴。
直到夜過半,何今夕拱手致謝,余生才走出他的房間下了樓。
在大堂,長桌旁坐著白高興他們,只有草兒撐不住上樓睡覺去了。
長桌之外,所有桌子被搬走了,因為房子全等待重建,百姓們暫時在客棧打地鋪。
余生見里正和石大爺也在,忙道:“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張叔,你帶老人上去休息吧。”
“這萬萬使不得,留著招待客人吧。”身旁圍著不少孩子在聽故事的石大爺擺手。
鄉親經常往客棧送菜,送糧食,余生豈能讓空著房間讓長輩睡地上?
他堅持,讓白高興把他們送上去,余生特別囑托道:“把我的房間騰出來,讓幾位長輩住。”
“你晚上睡哪兒?”富難問,他現在和葉子高擠在一個房間。
“我打地鋪。”余生淡淡掃了清姨一眼,至于去哪兒打地鋪么,那就是個學問了。
昨晚到今晚,余生還未進食,他看著眾人,“你們用過飯了?”
怪哉和胡母遠在咬著耳朵嘀咕,聞言道:“你們下樓時,我們就已經用過了,只有清姐等你還沒吃呢。”
“誰在等他,我只是不餓而已。”清姨飲一杯酒,淡淡的說。
怪哉向余生作怪的搖搖頭,同胡母遠上去休息了。
葉子高作為情圣,又剛得罪余生,知道余生現在想要什么,向黑妞眨了眨眼也要上樓。
不過回頭見到富難還笑呵呵的看著余生,葉子高又折了回來。
“滾上去睡覺。”葉子高踢他一腳。
“你上去睡就好了,踹我作甚。”富難不悅的說,他挺喜歡大堂氣氛的。
諸位友人和衣而臥,伴著油燈說一些閑話,在聊天中睡去,這讓他想念起了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光。
“我怕你打呼影響到我。”葉子高找著理由。
這廝呼嚕也確實挺響的,葉子高剛聽到時還以為有妖怪來襲,睡夢中掀起被子就跑路,還踩到了狗子尾巴。
富難就這樣被推了上去,見周圍清靜下來,余生走過去摸清姨頭,“是不是在等我?”
“啪”,清姨嗔怒的踹余生一腳,好歹也是城主,在百姓面前不要尊嚴呀。
余生痛呼引來百姓目光,他忙佯裝什么也沒發生,“走,小姨媽,我給你下面去。”
余生走進后廚,清姨又飲一杯酒,才提著酒壇子慢慢走進去。
她倒不是等余生,只是怪哉做的飯不合她的胃口,她喜歡余生做的。
掀簾剛進去,不待看清里面景象,一道陰影撲面而來,雙臂把清姨壁咚在墻上。
“干什么,本事大了了不起呀。”清姨不滿的踢余生一腳。
身為劍仙,防備一般人的襲擊輕而易舉。
奈何眼前是解開初道封印,剛剛得到東荒王一點傳承的余生,不說旁的,一手神移就讓她就很難招架了。
“只是有些餓了。”余生說罷,俯身貼向照姑娘雙唇。
上面有酒的清香,讓貪婪的余生這才發現自己釀的酒居然如此美味。
或許是何今夕與妻子的相隔,讓余生格外珍惜相聚時的時光,這一吻,時間很長。
直到清姨推開余生,“外面來人了。”
身為城主,威嚴必須有,余生只能不舍分開,轉身要去做飯,被清姨拉住整了整他的衣領。
倆人剛分開,說書女子挑簾走進來,“你想吃什么?”余生背對著門口,挑揀著桌上的材料。
“來點兒有新意的。”清姨整了整衣領,心虛的對余生說,然后把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說書丑女臉上也帶著青紗,不過要比怪哉薄一些,隱約可以看見臉上的疤痕。
看著面色紅潤的城主,說書丑女有些拘謹,低聲向清姨和余生行了一禮。
“快請坐,”余生轉身招呼,為她倒了一杯茶,“為了治病的事兒來?”他委婉的笑著說。
“不是,不是。”說書丑女深怕余生以為她急不可耐,急忙擺手,但很快又停下來。
她低著頭,看著面前的茶杯,“我,我知道掌柜有些累了,我,也不是為了治病,就,就是有個不情之請。”
“你付了錢,我辦事,有什么好拘束的,客人是東荒…”話說半截,余生自打一巴掌。
這話同“顧客是上帝”差不多,只不過現在東荒王成了他娘,余生再說這話,就是到處認娘了。
說書丑女見余生自扇嘴巴,一時心情放松許多,“不是著急治病,我,我就是希望余掌柜治病時,能不能先醫我。”
收拾蔥的余生怔住了,以說書男女的感情,他以為丑女著急過來是請他快點兒醫治盲眼說書男呢。
難道是他高看他們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