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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鳥人

  招待送錢來的客人,一定要鄭重,因此讓白高興下去招待后,倆人在閣樓里收拾。

  清姨坐梳妝臺前,余生幫著她把頭發簡單扎起來。

  這還是余生第一次幫恢復本來面目的清姨梳頭,待拍拍手收工后,清姨搖了搖頭,“不好。”

  “怎么?”余生端量著鏡子里的清姨,螓首蛾眉,一顰一笑皆可成詩,婉約的余生心都要醉了。

  “我是城主,城主,威嚴,威嚴呢。”清姨揪住余生的衣領,不悅的說。

  “好好,換。”余生掙脫她的手,又把頭發打亂,“城主了不起啊,我還盟主呢,也不見有威嚴。”

  清姨回頭看著余生,“你還想要什么威嚴?”

  余生把她頭扭前去,手上梳理不停,嘴里道:“譬如…”

  “不許說為所欲為。”清姨打斷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說這個。”余生驚訝的看著清姨,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你打什么鬼主意,我一清二楚。”清姨得意一仰頭,昨天余生說的醉話歷歷在目。

  “我從來不打鬼的主意,我只打你的主意。”余生把她的頭發別到耳后,低頭親一下額頭,“怎么樣?”

  清姨看著鏡子中的人兒,眉目如畫,英氣十足,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同余生一起下樓。

  對財神爺的模樣,余生想過任何可能,但萬萬沒想到,來送錢的居然是位鳥人。

  在看見轉身站起來的來人后,余生一下子愣住了。

  清姨對來者很熟悉,笑著拱手,“難怪稟告說有人來送錢,原來是苗莊主來了。”

  這位苗莊主長著長長的鳥喙,在胳膊下面的肋骨處長出灰羽的大翅膀,大到足以裹住身子,密不透風。

  苗莊主客氣著向城主行禮,然后拱手看著余生,“這位想必就是余盟主了,揚州錢莊苗世仁拜見盟主。”

  見余生驚訝的看他身后的翅膀,苗莊主微微一笑,“在下乃南荒歡城人。”

  余生恍然,趕忙拱手回禮。

  歡城位于南荒,為南荒王所轄,這一城的城民與常人不同,長有鳥喙和翅膀,但不會飛。

  傳說他們是折翼的鳥妖與人所生,也有傳言說他們本就會飛,只是被詛咒失去了飛的能力。

  大荒之上,所有錢莊為南荒王的產業,當家的為長翅膀的鳥人也就不奇怪了。

  請他坐回到位子上,在清姨與他寒暄時,余生悄悄打量苗世仁身后護衛,也在猜測這位錢莊莊主的來由。

  這位錢莊莊主在揚州城很神秘,若無生意需要,絕不出現在人的面前,以至于余生還不知道他是歡城人。

  寒暄幾句,苗世仁扭頭見余生盯著身后的護衛,笑道:“余盟主,他們全是穿胸城的武師,讓大人見笑了。”

  余生揮了揮手,“哪里,是我唐突了,因為有些好奇,所以多看了幾眼。”

  這些護衛的劍不是挎在腰上,也不是背在身后,而是穿胸而過。

  他們的打扮也不同尋常,衣服穿著很寬松,胳膊,脖子上戴著金銀,在燈光下閃著耀眼光芒。

  這對于一個貪財的人來說,不多看幾眼只能說是瞎了。

  清姨飲一杯茶,笑道:“苗莊主無事不登城主門,深怕別人找你借錢,說吧,這次有什么事?”

  揚州建城數百年,清姨見到這位苗莊主的次數屈指可數,唯有在仰仗城主的時候才能見到他。

  苗莊主“哈哈”一笑,“城主這可冤枉我了,我替王上管錢的,不是想借就能借的。”

  城主不搭茬,慢悠悠的飲著茶,苗莊主略微一頓后,繼續道:“不過這次我還真是來借錢給城主和盟主的。”

  “借錢?”清姨不淡定了,這是鐵公雞拔下毛,稀罕事兒啊。

  “對”,苗莊主說一指客棧外的斷壁殘垣,“整座鎮子被毀了,重建需要不少錢,我正為此而來。”

  “息金多少?”余生出口問道,本來聚在大堂的里正向這邊望來,鎮子重建的確需要錢。

  “本金之外,分文不收。”苗莊主笑著說,“當然,用糧食還賬也是可以的,價格就按現在的糧價。”

  清姨意外的看著堆一臉笑,笑著像個銅板的苗莊主,總覺這事兒有點兒不可思議。

  南荒王愛財,恨不得把全天下銅板兒堆到南荒去,如何有白借出去的道理。

  或許是知道他們心中的疑惑,苗莊主認真道:“身為揚州城的一員,錢莊為城主做這點小事是應當的。”

  他看向余生,“南荒東荒又同氣連枝,看在余盟主的面子上,這點兒小忙是一定要幫的。”

  “而且與盟主交好,在東荒的生意也好做不是?”苗莊主以玩笑的語氣又對余生說。

  余生暗自撇嘴,兩王若同氣連枝就怪了。

  東荒王曾打劫過南荒王的錢庫,南荒王不知怎么恨東荒王呢。

  不過清姨左思右想,苗莊主這么做也就能得到這點兒好,剛要準備答應,余生一拍她的手攔住了。

  “苗莊主和南荒王的好意,我替城主心領了,不過還是不用麻煩錢莊了,我…”

  “這怎么是麻煩呢。”苗莊主急忙說。

  “聽我說,若缺錢,一定是會找你借的,不過現在城主府還真不缺錢。”

  余生瞥清姨一眼,“前些天城主會盟,摘星樓也掙了些錢,不多,堪堪萬貫,重建鎮子足矣。”

  苗莊主一怔,忽然有不好的預感,最后果然如他所料。

  “這些錢還放在錢莊呢,苗莊主早點兒幫我們取出來就好了。”余生笑著說。

  苗莊主臉上笑容有些僵硬起來,“那個,余盟主,萬貫取出來有些難,得給我些時日,還得從別處調錢。”

  “那就有多少算多少,有勞苗莊主了。”余生代城主拱手。

  又寒暄幾句,苗莊主帶著不甘心的笑向余生作別。

  臨走時余生好心提醒他,“苗莊主,你這名字真不適合做生意。”

  苗世仁干笑幾句,匆匆離開了。

  余生回頭,見清姨上下打量他,“怎么了,我又英俊了?”余生低頭打量自己。

  “昨天被饕餮打糊涂了?”清姨說,送上門的錢都不要,她有點懷疑面前的是不是她外甥了。

  余生昂著頭,“咱們做人要有原則,送來的錢不能要,撿來和搶來的才能要,錢這東西,要得到的心安理得。”

  清姨狐疑的看著他,余生很快堅持不住,“好吧,其實我不喜歡他的名字。”

  苗世仁,到底是藐視人還是黃世仁他親戚?

  有楊白勞在前,余生覺著這名字值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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