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坐黑馬上啃饃,雖極力讓黑馬慢點兒,還是很快趕上了花椰菜。
黑馬來自仙山,不屑被人阻擋自己追風的腳步,三番五次嘗試超過這群人。
若是往常,城里的百姓當即就讓了,即使不讓,黑馬也有法子不沾身的超過去。
但這些外來人,不止不讓,還在黑馬準備超過去時,故意擋住去路,讓黑馬停下來。
幾次嘗試后,黑馬有些怒了,“噠噠”的踩著蹄子,恨不得上去踩擋路的一腳。
跟在后面也是露著白腿的侍女,余生拍拍馬頭安撫道:“路怒不可取,還有要憐香惜玉,不然找不到母馬。”
黑馬聽話的慢下來,余生啃著饃跟在后面,直到來到摘星樓門前。
大巫巫名已經出來迎接了,余生眉毛一挑,敢情花椰菜還是位城主。
花椰菜在轎子落下后,不搭理巫名,而是小心站起來,恭恭敬敬把劍放一侍女懷里。
這侍女與別的侍女有些不同,區別在于胸有些大,這把劍正好穿過中間峽谷,宛若劍座。
再看那侍女,眉清目秀,雙手白皙,整個人抱劍站在那兒,與鑲滿寶石的劍渾然一體,熠熠生輝。
余生嘆為觀止,有錢人品味真不一樣,一把劍都得找配套的人抱著。
余生決定了,回去后把胡母遠忽悠過來,左邊提筆,右手提廚刀,文能提筆揮風云,武能下廚砍豆腐,絕對比他拉風。
巫名這才領著花椰菜向摘星樓院子走去。
余生下馬跟進去,見小姨媽站在摘星樓門口的臺階上,身后站著王姨等侍女。
見到清姨,花椰菜一本正經的臉上浮現笑容,快速向清姨走去,清姨也走下來迎接。
余生見狀,快步上前,拱手高聲語,“城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摘星樓掌柜這廂有禮了。”
花椰菜一頓,余生趁機站在小姨媽面前,“城主菜車勞頓,風塵仆仆,一定勞累了,來,快請里面坐。”
方才余生窺視他寶劍,這位城主已經不喜,現在見他橫在面前,這位城主更是皺起了眉頭。
“他誰?”花椰菜對余生不屑一顧,直接問還站在臺階上的清姨。
清姨被余生一擋后,本想推開的他的,只是見他身子陡然高許多,幾乎與她齊平,一時愣住了。
被花椰菜一問,清姨才回過神,“哦,我外甥。”
“外甥?”花椰菜冷下來的臉又暖起來,“哦,原來是照姑娘的外甥,小伙子長的挺英…精神的。”
余生撇嘴,這人收回“英俊”一詞一定是故意的。
清姨走下臺階,見余生穿的衣服小,因方才快走時更是不整,于是出手幫他整理一下。
“這位乃雨城城主劍平生,一手劍雨出神入化,被稱為東荒第一劍仙。”她向余生介紹。
相對于劍平生,余生還是覺著花椰菜更好聽,不過還是客氣拱手:“余生見過劍城主。”
劍平生對清姨和余生的親昵不放在心上,親切的笑問余生:“你也練劍?”
“練”,余生說,他不只跟小姨媽練過劍,系統也有劍招。
“嗯,練劍好啊,劍道無極,值得吾輩上下而探索。”劍平生更加親切起來。
“你的劍呢?”劍平生忽然看到余生身上無劍,又皺起眉頭。
余生忽然明白過來,花椰菜見到城主高興不是因為別的心思,只是因為遇到同為劍仙的同伴了。
見余生不語,劍平生不喜。
他擺出長輩訓晚輩的姿態,“劍客要讓劍常伴吾身,待劍以誠,視劍如命,唯有如此方得大道。”
清姨知道這人嗜劍如命,剛要打斷他,聽余生道:“恕我不能茍同。”
清姨心里“咯噔”一聲,壞了,這小子居然與劍癡談劍,怕要自討苦吃。
劍平生果然臉色鐵青,目光一冷如劍的盯著余生,“不!能!茍同?”
“對,不能茍同,我練的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早不滯于外物。”余生仰頭說。
他好歹也是看過養雕情侶的,而且繼承了楊過某方面的特質,對于劍道什么的,還是有點兒涉獵的。
“荒謬,小兒無知”,劍平生怎會被唬住,“你這是誠于心,不誠于劍,大錯特錯,現在改還來得及。”
“你才大錯特錯,道之核為道心,當然要誠于心。”余生絕不妥協,他余某人也是好面子的。
“劍如天上白云,悠游于山巒崗阜,無瑕無垢,無牽無絆方得大道,而誠于心,心亂,劍就亂了。”劍平生厲聲說。
“城主,劍城主。”眼見倆人要吵起來,大巫巫名忙湊上前隔住倆人。
這才第二位客人,若這就生出事端來,他可以以死謝罪了。
“劍城主,余掌柜說笑的,他也就練了一些皮毛,別聽他胡說。”
巫名說著側身引劍平生進大堂,“劍城主一路勞累,不如進去歇息一下,也好與我們城主敘敘舊。”
他頓了一頓,“我院司巫臨時有事,很快就過來拜會劍城主。”
“不用了。”劍城主不喜的看著余生,揶揄道:“原來只是個略通皮毛的小子,也配與我談劍?”
他只覺剛才自己所作所為把劍玷污了,剛要吩咐沐浴焚香,見余生翻個白眼。
“上劍不練練下劍的人,才不配與我談劍。”余生說。
“住口,你…”劍城主指著余生,“你,你不配練劍!”
“行了,他配不配你說了不算,即使練劍,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清姨上前一步說。
當年圣人之子憑借一把劍弒殺遠古神,讓天神心驚膽戰時,劍平生才剛學會拿劍。
余生若從小練劍,東荒第一劍的名頭日后指不定是誰的呢,只是老余一心再現造字圣人偉業,不曾指點余生半分。
“輪不到我?”劍平生不可思議的說,“我,白云城的傳承者,若輪不到,那誰有資格。”
“白云城的劍術隨城主和圣人之子隕落而失傳,你給自己貼金,別人不反駁你還當真了?”清姨說。
這抓住了劍城主的軟肋,他一頓,有些尷尬,巫名趕忙道:“城主,咱們別站著,快進大堂…”
“進什么進。”劍平生瞪巫名一眼,“引我到最好的房間,我要沐浴更衣焚香,擦劍以示虔誠。”
“十層房間最好,不過要價不菲”,一聽生意上門,余生馬上不計前嫌,“巫院可是不付賬…”
“給”,劍平生丟給余生一張錢莊憑證,目光如刀,剜余生一眼,他剛記起來,這小子還是這樓掌柜。
一身銅臭味,難怪對劍不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