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手按住劍柄,一步步向劉掌柜走去。
劉掌柜甩著手腕后退,但咸魚就是甩不掉。
他的額頭沁出了汗,待指揮使走到五步內時,再也顧不上咸魚,轉身跳上假山要逃。
咸魚卻不饒他,劉掌柜只覺咸魚活了過來,咬著他手腕一甩,把他拽下假山。
再起身時,指揮使的劍已指在他的咽喉上。
“來人,用捆仙繩把劉掌柜請到錦衣衛。”指揮使說。
捆仙繩不是真能捆住仙人,只是尋常練武之人難以掙脫,故有此名。
錦衣衛應了,提著繩子上前來。
劉掌柜在指揮使的劍下一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巫院的三位大巫。
若他進錦衣衛不能活著出來,那巫院也別怪他賣隊友了。
巫山明白了他的意思,雖覺此事很棘手,但還是向劉掌柜暗自點頭,暫且將他安撫。
至于救與不救,還得回去讓司巫定奪。
被捆住的劉掌柜站起來,咬著手腕的咸魚也自動脫落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在被推走時,劉掌柜道:“慢著,我尚有一事不明,還請余掌柜解惑。”
“何事?”余生揉著被踢的屁股說。
劉掌柜用腳踢一下咸魚,心有不甘的問:“這是什么東西?”
若不是這條咸魚橫空殺出來,他不至于身陷囹吾,甚至已經逃出城外了。
“這是一條咸魚。”余生說的很認真。
“我知道!”劉掌柜慍怒,余生這句話明顯是搪塞傻子呢。
“一條會咬人的咸魚。”余生誠懇的說。
其余的他也不知道,反正這咸魚比能翻身的厲害多了。
錦衣衛推劉掌柜離開,劉掌柜巋然不動,冷笑道:“余掌柜,明面上比試,暗地里潛入私宅,這一手玩的妙。”
“過獎,過獎了。”余生拱手。
“你知道黑水城嗎?”他冷不丁的問。
“嗯?”余生一怔。
“沒關系,你很快就知道了。”劉掌柜說罷,被錦衣衛推著向門口走去。
“哦,對了。”他走到拐角處時又停下來,回頭看著三位大巫。
“余掌柜居然有靈力充沛的青菜和豆腐,當真出人意料呢。”說罷這話的劉掌柜,徹底消失在拐角。
這有頭沒尾的話讓余生很疑惑,倒是巫山有些明了,這話是說給他聽呢。
大荒之上唯有天材地寶有靈力,現在這些食材里也有,若得到其中奧秘,對巫院大有裨益。
甚至因此被召到靈山,成為神仕伺候神巫也不是不可能。
不止巫山這般想,后面兩位大巫也這般想,一時把目光放在余生身上,頗似在看不穿衣服的姑娘。
揉著屁股的余生停下來,心說這群巫祝不會都好男風吧?
但要看也應該看葉子高才是,這小子看到卜小妹進來后才把褲子船上,按說巫祝應該看了個清楚。
或許是葉子高一手可握的緣故吧,所以看不上眼。
在捉鬼天師來之前,三位大巫悄悄的退了出去。
錦衣衛沿著池塘岸找到了余生說所的鐵鏈,一群人用吃奶的勁兒把鐵籠子拉上來。
一共有七八個鐵籠子,在它們浮出水面后,所有人驚呆了。
里面全是老幼病殘的奴隸,瘦若干柴,無一豐腴之人。
這些奴隸身上沒有傷痕,只有魚啃的痕跡,有的臉上甚至殘留著恐懼、不甘心和麻木。
有的尚未合眼,空洞的眼神的讓人心寒。
看到這幅慘象,余生別過頭。
卜小妹臉色慘白,差點要吐出來最后靠在周九鳳身后,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禽獸。”周九章攥緊拳頭,忍不住說。
余生嘆一口氣,“待會兒運出去時,一定要讓百姓們看看上面的符咒。”
這是削弱巫院在百姓中信仰的機會。
“不錯。”錦衣衛指揮使點頭同意 不忍心再看地獄般的慘狀,余生撿起又合上嘴的咸魚走到掙扎著起不來的怪獸彘身旁,“它怎么處置?”
“直接殺了。”甄子憑空化作實體出現在他身后,嚇了周圍錦衣衛一跳。
在劉掌柜來時,她化作了鬼影。余生擺擺手,“不是敵人,這是我朋友。”
“對,朋友。”甄子高興的點頭,“對了,朋友,你記著幫我找簪子。”
余生于是吩咐周圍錦衣衛,讓他們留意一枚雙鳳簪。
“這直接殺了,不合適吧?”余生看著腳下無還手之力的怪獸。
甄子道:“這廝該殺,窩里不知有多少具尸骨,絕大多數是被它活吃了。”
余生信她,見怪獸依舊齜牙咧嘴威脅他,于是招呼白高興,“身為捉妖天師,這除妖任務就交給你了。”
隨著白高興一劍捅下去,系統聲音在余生耳旁響起:
恭喜宿主成功擊殺食人怪獸彘,獎勵功德值三千點。
三千點!余生呆住了,繼而不敢相信的在念頭中問系統,“你大爺,今兒這么大方?”
系統道:“雖是你大爺,但系統一向公私分明。這并非大方,而是你應得的。”
不待系統解釋,甄子踢著怪獸尸體唏噓著給出了答案,“這畜生吃人無數,惡貫滿盈,今日終于伏誅了。”
“哈哈”,雖盡量忍著,但周九鳳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對不住。”周九鳳勉強控制著,她也知這場合不對,但就是聽不得“畜生”二字。
楚生無可奈何,周圍的錦衣衛也習以為常。
周九鳳忍著笑,拉著卜小妹走出去,“都怪你,讓我現在有了這毛病。”她埋怨卜小妹。
“哎,姑娘,你的花掉了。”葉子高見卜小妹出去,隨手從樹上折一枝花跟上去。
余生撇嘴,“丟人”,只是他忘了,這伎倆還是他教給葉子高的。
余生也領著白高興和富難往外走,身后還跟著甄子。
“簪子一日找不到,我一日對你寸步不離。”她說。
怪只怪余生當初太年輕,倉促之間答應了她。
雖鄙夷葉子高的行徑,但離開時余生也折了一把花。
他們直接回城主府,一天一夜的忙碌,又經歷了一場大戰,早已經累了。
剛踏進城主府的大門,余生就捂著屁股裝起了瘸腿,不時還“哎呦”幾聲。
正打量城主府的甄子低頭奇怪道:“你這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
“要你管,你們給我守口如瓶,別多嘴。”余生悄聲警告白、富和甄子三人。
“哦,我明白了。”甄子見院對面走來一女子,看氣質應是昨晚那姑娘,也就是余生小姨媽。
“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余生向他們揮揮手,然后捧著一把花,一瘸一拐的向清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