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姨媽不是城主”余生蹲他們身后說。
“我就沒姨媽,我…”周九章停下來。
他們回頭見到余生,呆立片刻后站起來又要一擁而上。
“小姨媽!”余生后跳一步大叫。
楚辭他們站住,完了,城主最大秘密被他們暴露了。
“什么事兒?”正和石大爺攀談的清姨,走到門口挑起簾子問。
“沒事兒,就是想你了。”余生說。
“有病,快去做飯。”清姨白他一眼又回去了。
楚辭他們松一口氣,見余生得意的笑,“你,你早知道了?”周九章悄聲問。
余生踮起腳拍拍他肩膀,“現在知道誰是揚州城最大紈绔了吧?”
“知道,知道,哥們以后就跟你混了,記著在城主面前多美言幾句。”周九章忙說。
“那你還不低下身子。”余生說,踮腳很累的。
周九章略低,“小魚兒,你看能不能用城主傳你的《劍法九章》指點我一下?”
“沒問題,包我身上。”
周大富也上來套近乎,楚辭和莊子生起初還矜持,直到周大富說,“錦衣衛指揮使位子就歸我…”
“去。”楚辭和莊子生同時把周大富拉走,“你手提不動刀,做什么錦衣衛指揮使。”
他們對余生異口同聲說:“錦衣衛指揮使這位子…”
倆人停下來同時用眼神警告對方。
“我先去做飯,你們慢聊。”余生走開。
他走幾步后回頭小聲提醒,“別在清姨面前露了餡,不然小姨媽饒不了你們。”
這點厲害他們還是知道的,“不說,絕對不說。”周九章保證。
“還有,趁著天沒黑,你們去把山大人尸體處理了。”余生說。
眾人為難起來,“怎么了?”余生問。
“石橋我實在不想經過,聽那人唱歌,我控制不住我這打人的手。”周九章說。
“少來,捂住耳朵快去,把它丟湖喂魚,不然晚飯我就不款待了。”余生說罷進了后廚。
不必怕尸體在湖里發臭和發爛,湖里怪物也不少,很快就會啃干凈。
廚房里那道墻已經打通,石大爺他們提前把垃圾清走了。
做飯招待石大爺幾個干活的鄉親,又端菜給幾個客人,待余生坐下來用飯時天已經黑了。
黃衫人和黑衣人全坐在大堂用飯,以歪嘴和行歌兩張桌子為線涇渭分明。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黑衣人和黃衫人不知什么仇什么怨,用飯時也唇槍舌劍。
余生把一份蛋羹端給清姨,見兩伙人罵到酣暢處,站起身來隔著行歌互相指著嘲諷。
“再吵我讓行歌唱歌了。”余生說。
“我們鬧著玩呢。”雙方馬上鳴金收兵,老老實實坐回自己的位子。
這行歌的歌聲,他們黃昏歸來時領教了。
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黃衫人白鶴不敢落地,愣是到田野才放他們下來。
龍澤聽后受了驚,滿街跑拉不住,若不是余生喝住,它就要躥進山林了。
行歌尷尬而又委屈的看著眾人,然后默默低頭用飯。
葉子高一直在觀察他,見他這幅表情,嘀咕道:“看到沒,又故意裝委屈博人同情。”
葉子高決定不抓住他把柄不罷休。
“行了,用飯。”余生剛坐下,門口響起馬蹄聲。
長桌正對門口,門口掛著燈籠,燈光下停下一匹馬,馬上人道:“小二,住店。”
說話的是一妙齡女子,手里提著長劍,頭上戴著斗笠。
白高興迎上去牽馬到后院,女子提包袱和長劍走進來,摘下斗笠環顧四周后,目光落在行歌身上。
待行歌抬頭時,她收回目光,“先來點兒吃的。”
葉子高道:“下面沒位子了,要不您回房用飯?”
“不用。”女子提劍走到行歌桌前,笑語嫣然,“公子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請坐。”行歌說。
這讓葉子高更嫉妒了,“這小子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他對余生說。
“總比你披著狼皮的羊強。”余生說。
這豈不是說他自詡色狼,卻沒得手?葉子高覺著受到了侮辱,決心寸步不離行歌。
于是在同桌妙齡女子相陪,葉子高盯著的情況下,行歌一頓飯用的文縐縐的,小口小口吃著。
女子很快放下碗筷,“我用完了。”
白高興停下用飯,擦嘴吞茶后領女子上樓去房間。
女子站起來,跟著上樓時忽然回頭,向行歌挑了挑眉,舌尖舔了舔上嘴唇。
“我去。”余生正好看見,這行歌有這么大魅力?
葉子高始終盯著行歌,他見這小子臉色一僵,雙目繼而射出驚恐來。
“有貓膩!”葉子高大喜。
受驚的行歌把飯草草扒嘴里后回房間了,葉子高也不幫著余生收拾桌子,緊跟著上樓。
獨自把杯盤狼藉收拾干凈,楚辭他們全上樓歇著了,只有清姨坐柜臺旁飲酒陪余生。
“估計要很晚,不如回去睡吧。”余生把一絲亂發別到她耳后。
正飲酒的清姨停下,欲說還休,最后只能視而不見,“沒什么,我也好奇水鬼找你什么事兒。”
農神很快來了,鳳兒厚著臉皮坐旁邊,倆人倆鬼飲酒等三位水鬼。
“那群巫祝昨晚動靜很大,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農神埋怨說。
這群巫祝就在他祠堂后面,臥榻之側有他人鼾睡,搞的農神很苦惱。
“鬼晚上出動,他們…”余生停下來,去湖里找鏡子的鬼就只有水鬼了。
這群巫祝居然抄襲他的創意,余生鄙視,招來鳳兒白眼。
這廝臉皮真厚,你今早上才想到的好不好,鳳兒心說。
他們閑聊著,行歌一臉慌張的從木梯上走下來,鳳兒和農神忙停下。
“怎么了?”余生站起來問他。
行歌咽口唾沫,“余,余掌柜,牌坊上劍囊真能擋住妖怪,不,不是騙人的吧?”
“肯定能擋住惡妖。”余生說,“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行歌搖頭,“真,真能擋住?”
“真能。”
“那應該是我看錯了。”行歌略松一口氣,轉身上樓。
余生一臉莫名其妙,回來端起酒杯飲一口,鳳兒跟著喝了。
行歌回頭見一酒杯凌空而起,身子陡然僵住。
“虧,虧心事果然不能做。”行歌欲哭無淚,懷著忐忑的心回房間了。
行歌上去的早了,若遲點,他會發現后院門簾挑開,地面上出現三行濕濕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