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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摔杯

  余生又走幾步,看清了大巫懷里抱著的東西。

  “我靠,你這狗怎么這么丑?”余生驚訝的停下指著說。

  這條狗身子不長,不高,但兇惡的很。

  它的臉大體為黑色,但有黃色斑塊,更為主要的是,它有大齙牙,一點也不知不漏齒的矜持。

  它的丑和狗子不同。

  狗子是長的丑,但不惡心人,它丑的真誠,丑的巧奪天工。

  但這條狗,丑的畸形,丑的別扭,丑的讓人不能直視。

  “你居然養這么丑的狗,品味也太獨特了吧。”余生說。

  白高興幾人也驚訝看那條狗,但聽到這句話后很快看余生,眼神全在說:你最沒資格說這話了。

  那狗聽見余生說它,只是白他一眼,然后繼續臥在主人懷里。

  這一眼讓余生看清楚了,這狗左右眼瞳孔不一樣,瞳孔里仿佛有其它東西,有點像陰陽眼。

  這兒是巫院,余生覺著這狗或許是能看見不一樣的東西才被養在這里。

  看來這也是一條不靠顏值吃飯,靠本事吃飯的好狗。

  大巫巫溪道:“子非狗,焉知狗之丑?”

  這話說的有理,余生同意,或許這等模樣的狗在狗群中有潘安之貌也不一定。

  但余生豈是被難住的人?他道:“子非狗,焉知狗不丑?”

  大巫不屑與余生這毛頭小子胡攪蠻纏,住嘴不再說話,捧起茶盞飲起茶來。

  余生這走到跟前,大巫不理他,余生也不搭理他,倒背著雙手看起掛著的畫來。

  這水墨畫不是出自尋常人之手,山水與人雖寥寥幾筆,但盡態極妍,栩栩如深。

  余生雖閱歷淺薄,但也知這畫是個寶貝。

  畫賞完,見巫溪依然安坐椅子上,余生也不再客氣。

  他把桌子上香爐一推,稍加擦拭后坐在桌子上,在巫溪錯愕之中把腰牌解下來丟給他。

  “本人忝為鎮鬼司指揮使,統領揚州一切鎮鬼事宜。這鎮鬼諸事,不只鬼,也有驅鬼鎮鬼乃至事鬼之人。”

  余生居高臨下看著巫溪,兀自道:“換言之,這巫院所有的巫祝全歸本指揮使管。”

  “我素來敬重巫院,尊重春官禮儀。今天你要給本指揮使下馬威,這失禮之處我也就繞過你了。”

  余生輕聲說罷,忽然劈手奪了巫溪手里的茶盞,“啪”的摔在地上。

  他威嚴喝道:“但再有下次怠慢,本指揮使必然板子伺候,代靈山春官府好好教教你們應有的禮數。”

  茶盞碎裂之響,伴著余生的怒聲在大殿回響,把外面守著的詛祝也驚動了。

  他探頭看大堂時,見巫溪震怒起身,“大膽,你…”

  “你才大膽。”余生豎眉與他針鋒相對,冷不防落在地上的丑狗向余生撲來。

  幸好旁邊的田十眼疾手快,手上劍不出鞘,橫著把這狗挑出去。

  巫溪不管狗,站著怒視余生。

  余生坐在桌子上,目光與他持平,一步不退看著巫溪,甚至附身貼近大巫。

  “我不管你們服氣也好,不服氣也好,敢在我面前失禮,也莫怪本指揮使失禮。”余生拍著他的臉說。

  丑狗翻個滾后繼續撲來,又被田十一把劍攔住了。

  余生看著丑狗,高聲道:“管好你們的狗,不然別怪本指揮使不客氣。”

  余生說罷下了桌子,把香爐擺正后恭敬拱了拱手。

  他整了整衣領,“但凡巫祝之中有為非作歹,作奸犯科,莫怪本指揮使不客氣。”

  他又換一副親和模樣,“畢竟,我們都不希望巫祝的隊伍里面有害群之馬。”

  “告辭。”余生說完這些,拱手向外面走去。

  田十又把丑狗挑落,才跟在余生走出大殿。

  丑狗不依不撓,又上來時被田十又挑落了。

  余生這時回頭對大巫道:“你這狗不夠聰明乖巧,較我家狗子差遠了。”

  一語雙關,讓大巫臉色愈加陰沉起來,而語罷的余生,領著眾人繞過蕭墻出門去了。

  詛祝進到大殿,那大殿屏風后面的許多巫祝也轉出來,“大巫,這小子太狂了,我們得給他點教訓。”

  “要不今晚嚇他個半死?”有巫祝提議。

  “不可。”詛祝道:“他身后有城主,咱們稍有不慎會招來城主報復。”

  “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咱們巫院威嚴何在?”有巫祝說。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吵的大巫腦仁疼。

  “夠了。”巫溪打斷他們,“我自有計較,你們先下去吧,我還得向司巫稟告。”

  眾巫祝議論紛紛的退下去,巫溪卻又坐在椅子上。

  被小小余生駁了面子,巫溪很不高興,他踢丑狗一腳,讓它安靜下來。

  一黑布遮半截臉的巫祝悄悄走進來,即便在空蕩蕩的大殿里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他站在巫溪身旁,輕笑道:“要不要我幫你出這口惡氣?”

  巫溪抬頭看他,陰沉的臉略微一緩,“現在他一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到巫院。”

  遮臉巫祝搖了搖頭,“我自有法子懲處他,神不知鬼不覺,保管誰也不會怪罪到巫院。”

  巫溪想起了這人的所作所為,“有誰知道你在揚州城?”

  “無人知曉。”這人笑著說。

  巫溪剛要松口,又搖了搖頭,“還是不成,據方程說,這小子目能視鬼。”

  遮臉巫祝一怔,“目能視鬼?好苗子啊,收徒、做傀儡全不錯,怎會…”

  “轟隆”,天上一雷把他話打斷了。

  但他后半句話不說,巫溪也知他什么意思,無非是問怎么讓余生活到了現在?

  至于余生為何有這般天賦異稟,倆人都太在意,大荒之上千奇百怪的人很多,未解之謎無處不在。

  巫溪苦笑,“他有一點說的不錯,巫祝里有太多害群之馬。”

  遮臉巫祝頓了一頓,“目能視鬼也不怕,可以從他身旁的人下手。”

  被一毛頭小子摔杯子,巫溪當然咽不下這口氣,而余生的張狂,更讓巫溪想殺殺他威風。

  巫溪當即笑道:“那就有勞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遮臉巫祝笑著躬身,“定讓你滿意。”

  巫溪這才有心情起身去后面向司巫和神仕稟告。

  待巫溪身影消失后,遮臉巫祝道:“去跟著他們,先摸清楚這些人喜好和習慣。”

  憑空傳來兩聲答應。

  “那小子目能視鬼,記著避開他。”遮臉巫祝又叮囑。

  “我們化作人,他還能看出來?”一聲音問。

  這可把遮臉巫祝難住了。

  他豢養的倆鬼幻化成人后惟妙惟肖,捉鬼天師也難分真假,但這視鬼之眼,他還真無把握。

  “小心為妙,盡量避開他吧。”遮臉巫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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