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在地時,余生用胳膊撐住身子,然而不待起身,男子便壓下來。
胳膊頓時不堪重負,余生甚至聽到“咔嗒”一聲,一陣痛鉆進心里。
令余生惱火的還在后面,男子壓在他身上時,下巴正磕在胸口,讓他一陣悶痛。
空氣一時安靜,抱著孩子的女子驚訝的看著兩個男人疊在一起。
這姿勢太曖昧了,讓余生很不舒服。
但更氣憤的是姚卓,他本在降妖除害,現在不僅被余生攔住,更讓他菊花火辣辣的疼。
自詡不同于常人,心比天高的姚卓覺著這是莫大的恥辱。
趴在余生胸口來不及起身,姚卓便惡狠狠的道:“臭小子,敢辱我,找死!”
他舉起拳頭砸向余生的臉。
臉作為全身上下第二珍貴的地方,余生當然不能遂他心意。
他見拳頭砸來,下意識的屈膝想把姚卓頂著推著下去。
怎料姚卓的下體正在膝蓋處,余生頂個正著。
“嘶”姚卓倒吸一口冷氣。
這下不是火辣辣的疼了,而是鉆心的疼,疼得他拳頭也砸歪了,只掃到余生眉角。
余生還要掙扎,姚卓忍著痛換個姿勢,用一條腿死死壓住余生,咬牙切齒道:“看我不打死你。”
余生趁他沒緩過勁兒來,匆忙在心中念道:“快,快召喚倀鬼。”
系統很無奈道:“倀鬼被噎住了,正自顧不暇。”
余生顧不上問候誰家大爺,見姚卓舉起拳頭砸來,閉上眼大呼:“小姨媽,救命!”
拳頭遲遲落不下來,余生這才小心睜開眼,見姚卓舉著拳頭停在原地,一把劍擋在他身前。
這把劍樸實無華,劍身如墨,無刃無鋒,雕刻者龍在九天的圖案。
余生順著劍看去,見木劍劍柄宛若傘柄,被清姨握在手中。
清姨手一抖,木劍化作油紙傘,將姚卓推離余生身子,“怎么回事?”她問。
“他在客棧行兇。”余生目指姚卓。
姚卓忍著痛站起身,“哼,我還沒質問你們為何在客棧藏妖呢。”
白高興這時從門口跑進來,見屋內一片狼藉,對姚卓道:“我讓你先觀察,從長計議,你怎么…”
“一錢天師別說話。”姚卓道:“捉妖講究快準狠,容不下一絲耽誤。”
“嘶”,姚卓直起腰時忍不住捂屁股。
白高興奇怪:“你怎么了?”
“這,這不重要。”姚卓指著女子說,“現在我已確認,她就是盜走孩子的鬼鳥。”
白高興看著女子,“你怎么確認的?”
“襁褓里的孩子少了一截小手指。”姚卓說,“方才我在門縫里看的很清楚。”
“你確定?”余生躺在地上問他。
姚卓看著余生,唇角掛著一絲嘲諷,“缺的那截小手指是狼妖咬的,我很確定。”
“被狼妖咬的?”白高興驚訝。
“狼妖那夜入侵鄰水鎮,正遇見她盜取嬰兒,雙方起沖突時不小心讓狼妖咬下孩子一截手指。”姚卓說。
女子見他言之鑿鑿,抱緊孩子道:“若不是我出現,他們一鎮子的人早被狼妖吃了。”
“不錯,所以我才沒痛下殺手。只要你把孩子放下,我馬上放你走。”姚卓說。
他一指白高興,“他也是捉妖天師,他知道我姚卓出道以來從不失手,現在放你走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鬼鳥道:“一鎮子的人都是我救的,要他們一個孩子不過分。”
方才被姚卓追殺中時,女子長發被打亂,這時她的前額被長發遮住,不露真容。
她低頭溫柔撫摸著襁褓中的孩子,“我會把她養大,讓她成為遠近聞名的大美人,看她成親生子,看她…”
她絮絮叨叨說著,語氣由溫柔轉向陰森,直到她抬頭怒吼:“但為什么,你就不能放過我!”
長發乍起,余生見長發下的女子變了模樣,雙眼流出鮮血,兇狠的瞪著姚卓。
“我已不是妖,為何還逼我成妖。我只想要一個孩子,這有什么錯!”
風不請自來,吹動屋子珠簾,“哇”被鬼鳥一驚,在她懷里入睡的孩子大哭起來。
余生這才發現,方才被追殺時,雖然狼狽,但鬼鳥一直沒驚醒孩子。
“寶寶乖,寶寶不哭。”鬼鳥似哭似笑的安慰著孩子。
“你唯一的錯,就是這孩子不是你的。”白高興說。
他話一出口,姚卓便皺起了眉頭,“一錢天師別說話。”
但已經晚了,鬼鳥接過話茬,“我的孩子?呵呵呵。”鬼鳥笑如哭,讓余生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如泣如訴:“蒼天容不下我的孩子,不曾見不到世界一絲光,他已經去了。”
余生默然,相傳鬼鳥是難產而死的婦女化作的妖怪,顯然這位鬼鳥的孩子隨她一起去了。
她死而為鬼,又因對孩子的癡念而成妖,白高興提起她的孩子徹底喚醒了她的妖性。
“我恨這蒼天,我恨這世界,我很你們。”鬼鳥怒道,“誰都別想搶走我的孩子,誰都不行!”
姑獲鳥回來了。
姚卓嘆一口氣,狠狠剜了白高興一眼,心說他的捉妖理論還真不如跟狗學。
白高興也知做了錯事。
余生依舊躺在地上,他兩個胳膊痛,胸口也不舒服,面對眼前場景也不知所措。
恰在這時,系統冰冷聲音在余生耳旁響起:
住客任務:姑獲鳥之夏 夏獲鳥身為良妖進入客棧,客棧絕不許放出一姑獲鳥。
賓至如歸一直是客棧服務宗旨,請宿主妥善解決眼前客人困境。
任務獎勵水井水質提升一級,獎勵兩百點功德值。
失敗懲罰扣除所有功德值。
總有刁民惦記本掌柜的功德值,余生吐槽一句,望著場上僵局苦思對策。
讓鬼鳥放棄孩子,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讓她把孩子抱走,那更是不可能的。
莫管她有多可憐,抱走別人的孩子終究是不對的。
這就像余生前世遇見的人販子,雖不曾把他帶走,但在心上造成創傷至今難以愈合。
見姑獲鳥說的堅決,姚卓握緊劍柄,“那就莫怪我劍下不留情了,我可是將冠以偉大之名的捉妖天師!”
“噗哧”,鬼鳥上衣裂開,赤裸著上身,露出潔白雙胸,但所有人都看不出一念來。
只因她身上沁出鮮血,裙下也在流,緩緩滴落在樓板上。
大戰一觸激發,余生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清姨腳踝,讓她低頭看他。
“你怎么還躺在地上?”清姨奇怪的說。
“胳膊,胸都疼。”余生顧不上多做解釋,“快讓他們住手,我有辦法給她一個孩子,一個她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