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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妖怪

  黃鼠狼左支右絀,又挨黑貓一拳后轉身要跑時,兩只貓被余生喊住了。

  黃鼠狼打著樹葉遮雨,對停下的黑貓警長道:“你們完了,我兄弟來了。”

  鑒于黃仙兒的邪性,余生在牌坊下蹲下,喊回黑貓警長后道:“妖怪?”

  “在哪兒?”驚魂不定的黃鼠狼又是一驚,身子縮在樹葉下左顧右看。

  “說你呢,難道我是妖怪?”余生說。

  “我,妖怪?”黃鼠狼用爪子指自己,“兄弟,什么眼神,我是黃鼠狼。”

  余生納悶,“你不是會說人話?”

  “對。”

  “那還不是妖怪。”

  “會說人話就是妖怪了?我會狼叫我就是狼了?”黃鼠狼說。

“那剛才你還說自己是狼?”余生說  “你傻呀?我那是嚇唬它們。”黃鼠狼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妖怪’有貶義。”

  “貶義?”

  “我叫你妖怪你樂意?”黃鼠狼問余生。

  余生搖頭,“不樂意,我又不是妖怪。”

  “你不樂意我就樂意了?”黃鼠狼仰頭說,“我是黃鼠狼,就是黃鼠狼,絕不是妖怪。”

  “你休想貶低我,你若再叫我妖怪,我可就放屁了。”黃鼠狼又說。

  “好好好,你是黃鼠狼。”余生忙擺手,懼怕屁的威力,不敢再和它掰扯,一手提一只貓往回走。

  “哎,兄弟別走,別走啊,兄弟。”黃鼠狼在后面招呼余生。

  “誰是你兄弟,別亂攀親戚。”余生回頭說。

  “四海之內皆兄弟。”黃鼠狼說,“這是你們人常說的話,怎么還讓我教你。”

  “我又不是四海,你又不是之內,咱們怎么就皆兄弟了?”余生說。

  黃鼠狼愣住了,“這句話是這么理解的?”

  “對,所以我們不是兄弟。”余生說。

  “那也等等。”黃鼠狼見余生又要走,忙叫住他。

  “干什么?別以為你放屁就無敵了。”余生退到牌坊后面說。

  “安心,我只有在被侮辱時才放。”黃鼠狼甩了甩葉子上的雨珠,繼續遮住自己。

  “那你想干什么?”余生問它。

  “我想去客棧吃飯,聽我侄女說那兒的飯菜不錯。”黃鼠狼在橋頭指著客棧。

  “你侄女?”余生納悶,客棧什么時候招待過一只黃鼠狼,還是母黃鼠狼。

  “就是喜歡上客棧伙計的那個。”黃鼠狼提醒余生,“上次弄出很大的動靜。”

  “哦,那是你侄女?”余生上下看它,“那你這叔父當著挺失敗的,你侄女已化為人形,你還是黃鼠狼。”

  “胡說,我是它伯父。”黃鼠狼說,“那老頭子是我兄弟,不過不是親的,八竿子才能打到的親戚。”

  “想不到你輩分還挺高。”余生說。

  黃鼠狼剛要說然也,聽余生又道:“結果才混到這地步?”

  黃鼠狼道:“道無止境,修道如烹小鮮,需文火慢慢來,哪有什么先來后到。”

  “但你確實晚了。”余生說。

  黃鼠狼道:“有沒有人說你這人很討厭?”

  “沒有。”余生說。

  “現在我說了。”黃鼠狼說,“你這人討厭死了,哪壺開不提哪壺。”

  “你又不是人。”余生說,“再說你哪壺開了?”

  黃鼠狼又愣住了,有些接不下去,說那句話后不就不提壺了么?

  “這不重要。”黃鼠狼說,“現在我要過去用飯,你等等我。”

  “我等你干什么?”余生不解。

  黃鼠狼道:“你見我也不慌張,足見是個可造之才,待會兒幫我安撫一下客棧的人,我怕他們被我嚇壞了。”

  “慌張個屁。”余生說著提了提手里兩只貓,“你覺著咱們究竟誰怕誰?”

  黃鼠狼郁悶,初出茅廬怎么碰見這么一愣頭青,一點面子也不給。

  見它不語,余生道:“再說你敢走過來?難道不知這劍囊的厲害。”

  黃鼠狼道:“知道,但我手上不曾沾過一條人命。”

  “真的?”

  “真的,雞我都沒偷過。”黃鼠狼剛說完便有些猶豫。“那個,吃同伴的偷的雞應該不算吧?”

  余生道:“我也不知道,有膽量你試試。”

  黃鼠狼遲疑一下,“試試就試試。”它向前一直走到牌坊下才停下來。

  它抬頭看了看劍囊,小心翼翼邁出一腳,見劍囊毫無反應后又邁出一步。

  “哎。”余生忽然開口,嚇著黃鼠狼猛地向后一跳。

  “你大爺,小心我找兄弟偷你家雞。”看清是余生說話后,黃鼠狼破口大罵。

  小白狐“嗖”的從橋邊草叢鉆出來,把野兔放下后向黃鼠狼齜牙咧嘴。

  “你大爺,敢偷我們家雞,你活膩了。”余生指著小白狐,“這是我們家雞鴨鵝總瓢把子。”

  貓尚且不敵,遑論一只狐貍了。

  即便在四大門中,黃門也排在胡門后面,端的是惹不得。

  “開個玩笑。”黃鼠狼忙認慫,“不過這事是你不地道。”

  余生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錢,不然白冒險。”

  “放心吧,我老江湖了,早有準備。”黃鼠狼說罷讓余生把小白狐趕遠點。

  余生讓小白狐先回客棧。

  黃鼠狼又小心邁過一條腿,這時劍囊無風而自動,讓黃鼠狼不由的一哆嗦。

  幸好劍囊只是動了一動,黃鼠狼卡在嗓子眼跳著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它把另一條腿提過來,“謝天謝地,為了一口吃的我容易么。”

  見余生離它遠遠的,黃鼠狼道:“躲那么遠作甚,我又吃不了你。”

  余生站清姨身邊,“我怕你熏著我。”

  “我輕易不祭出殺手锏,對了,你瞧我像人不像?”黃鼠狼抬頭問余生。

  “不像。”余生說。

  這是在討口封了,余生絕不遂它心意。。

  “你再仔細看看。”黃鼠狼站直了身子,倆黑眼珠子瞪著余生。

  “不像。”余生說。

  “你這什么眼神。”黃鼠狼把葉子傘放下,前肢向余生拱手,“現在呢?”

  “還是不像。”余生說。

  黃鼠狼道:“說一句像你會死。”

  “說不像你會死?”余生說。

  黃鼠狼拍拍自己腦門,“怪我,出門沒看黃歷,遇見這么遭黃鼠狼厭的一人。”

  “黃鼠狼也看黃歷?”余生問,黃歷來自中原城池,后被大荒所有城池沿用。

  “黃鼠狼的歷法,又名黃歷。”黃鼠狼說,“我們這黃歷比你們的準多了。”

  它又問旁邊打著油紙傘的清姨,“這位姑娘,你看我…”

  “不像。”清姨聲音清脆。

  “流年不利,我今兒就不應該來。”黃鼠狼說。

  “改天來也不成,你總會遇見我的。”余生說。

  “為什么,你是陰魂?”黃鼠狼說。

  “怎么說話呢,別讓我找到你家祖墳,不然非得踹三腳。”余生怒道。

  “還有,我是客棧掌柜兼廚子,不遇見我你來喝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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