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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執著錦衣衛

  余生走出后廚時,這些由鹽長城而來的行路人已經撐的走不動道了。

  黑臉壯漢向余生豎起拇指,打一飽嗝后道:“掌柜的,廚藝真不錯。”

  余生一笑,道:“酒錢值不?”

  壯漢道:“值,太值了,所有疲勞一掃而去,我恨不得讓他們現在就趕路。”

  他左右四顧后又壓低聲音,“掌柜的,秘方賣不,我可以出大價錢。”

  “不賣。”余生搖搖頭,也懶得解釋妙用來處不在秘方上。

  壯漢也料到了,他輕輕一笑,將話題錯開,“掌柜的,有大房通鋪沒?”

  “有,一晚上三十錢。”

  這價錢還算公道,壯漢點頭答應。

  余生領他們到后院,推開一間房,里面是一排土炕,躺下五十個人也不成問題。

  炕上鋪著龍須草,余生恍然大悟,終于明白毛驢的龍須草哪兒來的了。

  三天三夜提心吊膽的趕路,行路人早乏了。他們也不管鋪蓋上的灰塵,爬上去倒頭就睡。

  “干什么也不容易。”余生搖搖頭回到大堂,見錦衣衛正坐在長桌上用飯。

  “我終于知道毛毛為啥賴你這兒了。”錦衣衛統領吃一嘴油,在付賬時贊不絕口。

  錦衣衛大漢湊過來,盯著余生,道:“統領,咱不追查巫祝失蹤的案子了?”

  “有什么好查的。”統領道,“他若死了,魂兒早被巫院那群陰魂不散的家伙召回去了。”

  “對,丫指不定在哪兒逍遙呢。”余生附和。

  “丫,丫?”統領回味,莫說,罵人挺順口。

  “丫們不是特厲害,特囂張么?讓他們自己查去。”錦衣衛統領活學活用,沒好氣的說。

  天師告訴過余生,巫院在揚州城內不斷壯大,壓過了驅魔人和天師,唯有錦衣衛能相抗衡。

  但巫院作為信奉鬼神的外來者,時刻誘惑百姓改換信仰,隱有替代城主之意,讓錦衣衛很忌憚。

  這錦衣衛大漢也不知為何,有些不情愿。

  統領見狀,道:“這樣吧,留你在這里追查,怎么樣?”

  錦衣衛大漢望了余生一眼,認真道:“統領,你放心,我一定追查到底。”

  “別,別。”見這小子杠上余生了,錦衣衛統領忙擺手,深怕毛毛回去告狀。

  他指著外面大路,“你主要任務是保護鎮民安全,日后經過鎮子的人將越來越多,難保不會有尋釁滋事的。”

  錦衣衛大漢點頭,“統領放心,我一定保護鎮民安全。”

  “哎,這就對了。”錦衣衛統領欣慰的點點頭。

  “同時追查巫祝下落。”

  統領被噎住了。

  他向余生暗指大漢腦袋,搖了搖食指,又不解氣的一腳踹在大漢屁股上,“他娘的,你丫咋就恁不知好歹。”

  余生自不會留錦衣衛,最后是里正安排他住在了客棧對面,正好守著牌坊和石橋。

  余生知曉,這孫子是盯上他了,但余生也有招。

  他找一布袋將胖巫祝所有東西裝進去,在簽下諸多不平等條約后,換得毛毛不離身的許諾。

  下午留天師看店,余生扛著農具出門,正遇見蹲在門口的錦衣衛大漢。

  他見余生出來,故作隨意的問:“掌柜的,你去做什么?”

  余生壞主意上來,隨口道:“挖坑。”

  “哦,挖坑啊,要埋什么?”錦衣衛大漢看看太陽,不經意的問。

  “埋…任何…”余生趕緊停住,望著太陽,道:“那啥,今兒太陽不錯啊。”

  有問題!

  錦衣衛大漢霍然起身,搶過余生農具道:“掌柜的,我幫你。”

  “不用,不用。”余生臉色慌張,連連擺手。

  “客氣啥,我閑著也是閑著,幫你也是應該的。”錦衣衛大漢說。

  正好見里正領人過來,余生一轉身,道:“好,那走吧。”

  錦衣衛跟在余生身后,他們走過石橋,越過田埂后向南走,直見到墳塋座座時才停下來。

  錦衣衛左右打量,準備記住位置,以便人贓,不對人尸俱獲。

  余生回頭,問走過來的里正,“挖哪兒?”

  “嚯。”錦衣衛這才看到后面,暗道:“團伙作案?”

  鎮子的墳地也是論資排輩兒的,但余生家老爺子墳塋不在這兒,在路對面的湖岸上。

  余生當時怕老爺子墳塋進水,半夜托夢喊腳涼嚇到他,提議換個地方。

  但那是老爺子魂靈尚在,一聽余生的建議,當時就火冒三丈,痛罵余生不孝。

  老爺子甚至口不擇言,問候了余生八輩祖宗,他的七輩祖宗,最后不得不逼余生為祖宗燒紙謝罪。

  里正以步丈量,左右各走幾步后,在一處停下來,將鐵鍬一插,道:“這兒。”

  余生推錦衣衛,“快干活。”

  錦衣衛大漢做戲做全套,二話不說揮起胳膊干起活兒來。

  莫說,有內力的人就是不一樣,挖起土來比日日刨土的農民都快。

  里正趁機偷懶,對一直偷懶的余生道:“行啊小魚兒,找了個能干的。”

  在余生他們聊天時,錦衣衛大漢趁機小聲問旁邊的四哥,“挖坑做什么?”

  “埋人啊。”四哥疑惑,在墳地里挖墓地還為什么?這人傻吧。

  錦衣衛確認無誤,這些人果然是同黨。

  里正閑了一會兒,道:“我去看看你家老爺子。”

  里正農田不在這兒,不逢年過節一般不來,既然來了正好去敘敘舊。

  里正過去不久,忽然大叫,“快來,出事兒了,小魚兒快來。”

  鎮民一聽,扛起農具向路對面狂奔。

  余生沖在最前頭,身輕體健,不似常人,讓錦衣衛大漢更加懷疑他了。

  “怎么了,怎么了?”余生快速趕到,呼吸均勻,粗氣不喘一口。

  里正指著樹下的墳塋,“你看。”

  余生轉過去一看,破口大罵:“哪個畜牲干的,敢刨老子祖墳。”

  刨祖墳!這可是大忌諱。

  落在后面鎮民一聽,三步并作兩步,掄著鋤頭趕過來,

  等到了一看,眾人面面相覷后,齊齊松一口氣。

  “我以為怎么了呢。”四哥道,“不就被野獸劃拉兩道爪印么。”

  旁邊鎮民道:“不過這爪印也太大了,李老三,你來看看是什么野獸。”

  李老三是獵戶,他湊上前,上下打量后道:“這爪子印像竹鼠…”

  “不對吧。”四哥說,“前些日子我們拖回去的竹鼠夠大了,爪子還不及這一半的一半呢。”

  “對啊,難道竹鼠祖宗下山了?”眾人也說。

  “或許是水里什么東西爬出來時踩了一腳?”又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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