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舅舅馮離蕭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可雯雯的陰壽長,注定雯雯要在人世間游蕩,再加上雯雯可以說是因為馮離蕭而死,馮離蕭背負著沉重的罪惡感,再加上又反應過來自己對雯雯的感情,這種情況下,若是去想法設法見到雯雯也是可能的,再她這里被拒絕后,難保舅舅馮離蕭沒有咨詢過其他辦法。
見鬼的辦法有不少,古人云,有生犀不可燒,燒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以舅舅馮離蕭的條件,這最基本的常識,他隨便一查就能查得到,而尋常人可能不容易得到的生犀,馮離蕭若愿意花錢,顏向暖相信,還是很簡單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要點生犀有何難?
“…”靳蔚墨明白顏向暖說的意思,聞言深邃的瞳孔一縮。
雖然靳蔚墨是個極其理智的男人,但是換位思考,如果有一天顏向暖出了事死亡,有辦法能夠見到她,代價就是付出一些身體的健康和所謂的陽氣的話,靳蔚墨想,他絕對會義無反顧。
如此他也能理解舅舅的行為,但是作為外甥,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卻并不贊同。
“可有辦法?”靳蔚墨皺眉。
他必須阻止舅舅做傻事,誰知道在這樣繼續下去,舅舅馮離蕭會不會因此而喪命。
“有。”顏向暖點頭。
這其實并不算難事,難的是馮離蕭自己愿不愿意走出來,如果他不愿意,誰也幫不了他,神仙也難救不想活的人。
“幫幫舅舅。”靳蔚墨伸手輕輕捧著顏向暖的小臉,目光鄭重:“雖然知道你現在還很虛弱,但是暖暖,舅舅于我而言是亦兄亦長輩的存在,我并不希望他出事。”靳蔚墨難得表露出對一個人的在意。
“放心吧!”顏向暖沖著靳蔚墨安撫點頭:“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沒事,你如果擔心,我們現在就去找舅舅。”
雖然意識離體,身體也受了小傷,撞在墻壁上,體內力量的沖撞使得顏向暖昏迷了好幾天,可顏向暖卻也知道自己身體的復原能力,再加上她自身的境界又因此提高了不少,所以出門一趟不是問題。
再者舅舅馮離蕭的事情對于顏向暖來說真不是什么大事,她只需要先去看看情況,看看到底是舅舅想要見雯雯,還是雯雯纏著馮離蕭。
以顏向暖對馮離蕭和雯雯的判斷,哪怕說雯雯如今變成鬼,陰壽極長,她需要孤獨寂寞的飄蕩在人世間,不免會被影響,孤獨和寂寞是很難熬的,鬼魂亦需要承受這些,但顏向暖打心底覺得,雯雯應該不是那種自私的女人。
女人對愛情是很真心很執著的。
“晚上去。”靳蔚墨見顏向暖信誓旦旦,卻不放心顏向暖現在就出門。
舅舅看著情況雖然嚴重,但也應該不至于差這一會兒的功夫,再加上,舅舅這些日子已經開始將自己封閉在家,幾乎都不怎么出門,生活也開始變得日夜顛倒,白天幾乎都在家睡覺,只有夜晚才會醒來。
那天他去的時候,馮離蕭還在沉睡當中,他敲了很久的門鈴才見到的人。
“好。”顏向暖點點頭。
因為事關舅舅馮離蕭,夜里顏向暖準備準備就和靳蔚墨出門,師傅章源和師兄玄墨看到顏向暖準備和靳蔚墨出門時,還納悶的看了幾眼。
“去哪兒?”章源威嚴的詢問。
實在是顏向暖昏迷好幾天,這才醒來,外頭又天寒地凍的,大晚上還準備出門實在奇怪,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來說,哪有人昏迷幾天醒來不在家好好養著,大晚上的就準備出門瞎溜達。
“出門去看蔚墨的舅舅,他那邊有些小情況。”顏向暖倒也沒有隱瞞,這種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沒什么不能說的。
“早去早回!”章源問清楚顏向暖后,隨即點點頭揮揮手,態度那個隨意的。
對于章源來說,他現在全副心思都在小竹筍身上,只想看著可愛的小徒孫。
玄墨也靜靜的看著顏向暖一眼,目光帶著審視,顏向暖下午醒來時,玄墨忌諱男女有別,所以沒有上樓,這會才看到人,玄墨自然關心顏向暖的身體情況,眼下瞧著顏向暖面色紅潤,便緩緩移開了視線。
只是那視線不經意間對上靳蔚墨的,兩個得天獨厚的男人,彼此都似乎知曉彼此的想法和心思,但彼此誰也不會去挑破。
尤其是靳蔚墨,他隱約感覺到顏向暖在感情這方面的遲鈍,自然不會去提醒顏向暖,讓顏向暖對這玄墨抱著尊敬師兄的想法也挺好,這樣,對方就不會有機會將心思暴露出來。
有時候感情隱藏著倒也無妨,靳蔚墨既不會給對方機會,所以又何必去在意一個聰明男人覬覦顏向暖的心,即使他心里也很是吃味的,可卻也知道,顏向暖在玄學方面需要依賴這玄墨的地方很多,靳蔚墨舍不得讓顏向暖有任何不測。
就像是顏向暖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一樣,那是他無能為力的,而這些,玄墨都可以,他可以護著顏向暖,雖然感覺有些不公,可感情這東西,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玄墨和靳蔚墨視線對上片刻,隨即兩人都默契的移開。
靳蔚墨是將自己知道的隱藏,而玄墨則是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兩個男人在這方面,都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
顏向暖和靳蔚墨乘車出門,顏向暖昏迷那天,帝都大雪紛飛,好幾天都沒有怎么融化,交通也有些不便利,不過所幸靳蔚墨車子的底盤高,車技也好,顏向暖乘坐得很放心。
夫妻二人到達舅舅馮離蕭的住處時,是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靳蔚墨按的門鈴,顏向暖則站在靳蔚墨身旁。
“我聞到了生犀的味道。”顏向暖站在馮離蕭的別墅門口就聞到了那股香味,然后和身旁的靳蔚墨苦笑的開口,這句話也算是變相的提醒。
靳蔚墨目光低垂的一閃,同時心里也隱隱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