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向暖被動的由靳蔚墨拖著跑,卻還是忍不住本能的扭頭,也看到了那個滿是怨氣的鬼魂從公交車當中飄出來,得意的望著她的方向,似乎在嘲笑她的無能。
與此同時,那滔天火焰的四周圍漸漸也有不少的鬼魂出現,全都飄在那熊熊燃起火焰的周圍,似乎在疑惑,怎么自己突然之間就死了,而隨著火焰的燃燒,隨著那些在車里掙扎的火人無聲無息的安靜下來,隨著那些被波及到的人被火焰燒死燒焦,半空中就有越來越多的鬼魂出現。
顏向暖看得胸口不住發悶,悶得她硬生生的心悸抽疼,然后回頭跟著靳蔚墨移動。
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靳蔚墨難得有些喘息的看著顏向暖,將顏向暖安置在一個距離車禍現場挺遠,且不會受到波及的地方,然后嚴肅開口:“暖暖,我現在必須得去現場看看具體情況,告訴我,你能保護好自己的,對嗎?”
靳蔚墨的身份是軍人,他對軍人身份都有著強烈的使命感和榮譽感,在看到事故發生,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負責去疏散人群,而是拉著失神的顏向暖逃離現場,這已經深深侮辱了他軍人的身份,他本應該沖在最危險的前面,而因為顏向暖,他第一次在這種時刻選擇了背道而馳,他深感慚愧。
所以此刻他必須得義無反顧的回到事發現場去,可顏向暖的情緒卻不免讓他擔心。
“…”顏向暖像是木頭一樣望著靳蔚墨,沒有作聲。
靳蔚墨皺眉,他很擔心顏向暖的情況,可現場的問題,讓身為軍人的他責無旁貸,她無法在耽擱時間,雖然顏向暖很需要他,可他還是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去現場看看,哪怕是能挽救一條生命也好。
“小怨嬰。”靳蔚墨一直知道小怨嬰呆在顏向暖身旁,見顏向暖沒有多少反應,遂開口喚小怨嬰。
“在呢!嬰嬰在這呢!”小怨嬰飄在顏向暖身旁,有些疑惑的看著靳蔚墨回應,這個天天和暖姐姐一起睡覺覺一起吃飯飯的叔叔是在叫她,對吧!
靳蔚墨并沒有聽到小怨嬰的回應的聲音,但他還是繼續開口叮囑:“幫我照顧好你暖暖阿姨,好嗎?”說完,靳蔚墨也沒等回應,就轉身毅然往出事的方向跑。
暖暖阿姨?小怨嬰疑惑的看了看顏向暖,再看著已經轉身離開的靳蔚墨,然后臨危受命般的點了點頭:“好的,照顧,暖暖姐姐。”
顏向暖聽著靳蔚墨說話,目光呆滯的看著靳蔚墨往前跑,如灌鉛般的雙腿也跟著移動了兩步,可邁出的步伐卻沉重無比,最終她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靳蔚墨跑向依舊熊熊燃燒火焰的地方,最后情緒奔潰的她,直接蹲在花壇旁邊嚎啕大哭。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過沒用了。
她不僅完全承擔不起責任,還給靳蔚墨增添了許多麻煩,靳蔚墨他那么驕傲的一個男人,能站在他身邊的至少都和他勢均力敵,她沒能和他勢均力敵就算了,可還不停的給他添亂,不僅自己痛苦,也折磨著周圍的所有人。
“啊!”顏向暖痛苦又自責,同時也對那個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怨靈有著極大的怒氣。
然那個怨靈亦十分囂張,仗著龐大的怨氣和靈魂磁場,好像知道顏向暖很自責一般,當顏向暖蹲在花壇前嚎啕大哭時,他便赫然出現在顏向暖的不遠處,一雙火紅的眼眸貪婪的看著顏向暖,像是盯著一只肥美的獵物羔羊。
小怨嬰在那怨靈出現時,立刻就臉色煞白,但小丫頭還是防備的護在顏向暖身前:“暖姐姐,有壞人。”小丫頭說著,語氣亦很是不安。
“壞人?呵呵!”怨靈盯著小怨嬰看了一眼,極其不耐煩的冷笑:“小東西,不想被我一口吃掉就滾開知道嗎?”怨靈冷冷看了小怨嬰一眼,對著小怨嬰陰狠的開口。
小怨嬰聞言本能一抖,她如今的魂魄已經沒有怨氣加持,于怨靈而言,小怨嬰甚至比一個正常六七歲大小的小孩子還不如,因為怨靈如果想要殺害她,不過是揮手之間的事情。
力量的懸殊,讓小怨嬰畏懼,原本就慘白的身影微微后退了些,但可能是想起靳蔚墨臨走時的叮囑,故而又堅定信念的護在顏向暖身前,小丫頭還伸出雙手試圖阻擋,明明很弱小,卻滿是保護的意思。
隨著四周圍磁場的突然改變,顏向暖自然感受到了怨靈的存在,哭泣的她緩緩抬頭,目光恰好對上那渾身都是怨氣的怨靈,只見那怨靈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冷眼冷眸的盯著她,因為怨氣強大的關系,渾身都是黑色的怨氣纏繞,僅剩下一雙沒有眼珠的暗紅色的眼瞳。
“沒用的彼岸花寄生者。”看到顏向暖望著他,怨靈立刻聲音嘲弄且尖銳的說道,那雙陰森的眼瞳像是要吃人一般,看著顏向暖,嘴臉和口吻都十分的嫌棄。
她的確很沒用!
對此結論,如果是其他人說的,顏向暖倒是深感認同,然,這是怨靈說的,顏向暖就不樂意了。
“…”顏向暖緩緩站起,目光陰沉的瞪著那怨靈。
從他出現開始,顏向暖就感受到這四周圍的磁場都被他影響到了,鬼魂的力量會逐漸提升,尤其是怨氣大的鬼魂,他無視規則,甚至像是今天這般造成極大的殺戮罪孽,這不僅僅會增加他自身原本的怨氣,還會讓他徹徹底底的墮落成為惡鬼,甚至比惡鬼更加可怕的存在,也就是說,他永遠不可能再投胎轉世為人了,惡鬼是無法走過忘川河畔,更加無法經過忘川路的。
因為每一個鬼魂在經過忘川路時,都會回想起曾經的所有經歷,只要是造了殺戮的鬼魂,就會有一個魔瘴需要經歷,而從古至今,制造了殺戮的惡鬼怨靈,還沒有一個能闖過魔瘴走過忘川路投胎的,幾乎都有造了殺孽的鬼魂在經過忘川路時便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