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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哭鬧

  靳老爺子開口叫喚,那邊畏畏縮縮的小男孩也就沒有再繼續躲著,戰戰兢兢的走出來后,身子瘦弱的小男孩,低垂著腦袋一步步靠近,一雙小手也緊張的差點擰成麻花。

  “曾外公,三舅舅。”趙陽皓靠近后低聲朝老爺子和靳蔚墨問好叫人,只是那小腦袋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抬起來過。

  靳蔚墨因為小晴兒拉著顏向暖扎辮子的緣故,也就順勢坐下陪老爺子聊天。

  本來老爺子是打算叫靳蔚墨前去書房說說話,順便也關心關心他腿傷的問題,卻意外聽到旁邊小晴兒和顏向暖的對話,遂開口招呼趙陽皓,想問問這個曾外孫為何性子變得如此頑劣。

  “怎么這么瘦?”靳蔚墨看著月余時間未見,狀態卻比以往差很多的趙陽皓,語氣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你是沒吃飽飯嗎?”老爺子也有些不滿的開口質問趙陽皓。

  在老爺子看來,如今的條件這般優渥,家里的孩子從靳蔚墨這一輩開始,均享受著榮華富貴,根本不需要為生計發愁,更何況是趙陽皓這曾孫子輩,沒有被父母嬌慣便算不錯,怎會被養得如此精神不濟。

  “…”趙陽皓慌亂的扭著兩只小手,蠕動蠕動小嘴后卻并未吭聲。

  “說。”靳老爺子繼續嚴肅命令出聲。

  “…”低垂著腦袋的趙陽皓顯然對靳老爺子很是敬畏,聽到老爺子的嚴肅命令,小身子就跟著發顫,無神的眼眸緊緊盯著自己腳上的小鞋子沉默。

  然,就在趙陽皓默不吭聲時,靳家外頭又響起了泊車的聲音,不多會兒靳父靳長庚和靳母馮默笙便拎著不少貴重物品走進客廳。

  “爸,我們給您挑了些補品,還有您喜歡的藥酒,您先吃著,若是不喜歡下次我們給您換些其他的。”靳父靳母夫妻二人的感情不錯,手挽著手一同進屋,同時也給老爺子帶不少貴重物品,雖然以靳老爺子的身份,平日里定然缺少不了這些好東西,但作為子女倒也沒有缺少了該有的孝敬心意。

  “嗯!放著吧!”老爺子將視線從趙陽皓身上移開,沖靳父靳母二人點頭。

  可就在老爺子回應靳父靳母這會兒,原本低垂著腦袋的趙陽皓,直接毫無預兆的轉身邁著小腿啪啪跑開。

  “…”老爺子頓時面色陰沉下來。

  作為靳家的老人,老爺子嚴肅且位高權重慣了,像趙陽皓這般,直接沒禮貌未經過允許就私自跑開的,絕對是歷史以來第一個,原想發作脾氣,但又想起趙陽皓年紀小,而且人也看著精神不濟的模樣,靳老爺子這才收斂了情緒。

  “爸,媽。”顏向暖作為靳家兒媳婦,以前見到靳父靳母,她的問候一向欠奉,但這會兒給小晴兒扎好頭發,顏向暖便微笑著主動開口叫喚。

  “哎!好。”回應她的是靳母。

  和豪門貴族那些倨傲的婆婆不同,靳母馮默笙是書香門第之家出生,娘家后臺雖然不顯,但書香氣質不俗,以前顏向暖對靳家人態度都不好,她也未曾有過不滿。

  畢竟同為女人,馮默笙也替顏向暖換位思考過,雖然自家兒子優秀,性子卻十分的死板,多數女人想必都無法忍受這一點。

  顏向暖在門第方面可能配不上靳家,但以顏家的條件和顏向暖的長相,想要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倒也不難,至少可以不似自家兒子靳蔚墨那般,常年呆在軍區對其不聞不問,若不是前段時間自家兒子傷了腿在家休養,想必這夫妻二人結婚半年至今,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兩只巴掌都能數得清。

  “好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擺飯!”靳老爺子一聲令下,靳家伺候的人便立刻開始擺放宴席。

  而原本在偏廳的靳家大伯和靳家姑姑等人也均到了餐廳,靳家晚宴人數不少,齊聚一堂彼此問候幾句,隨即便恢復了安靜嚴肅的氛圍。

  直到靳蔚墨的大哥靳薄言,掐在晚飯開始前才姍姍前來,才打破這氛圍。

  “爺爺,我這次去國外給您帶了一副唐朝字畫回來,孫兒眼力不濟不辨其真偽,爺爺您博才多學可得為孫兒掌掌眼,若是火眼金睛看出不妥之處,還請爺爺您無論如何得給孫兒留些薄面。”和靳蔚墨的冷硬不同,靳家大哥靳薄言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官,年紀輕輕履歷頗深,身上也攜帶著書生氣息,再加上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比之靳蔚墨柔和許多。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明明是兩親兄弟,靳蔚墨沉默寡言,靳薄言卻與之名字大相徑庭,口才極好,也很懂得討好靳老爺子,很顯然,他的這副唐朝字畫,就是算準了老爺子對字畫有些喜愛研究,所以才特意尋來的。

  “你小子,好!去坐下吧!”老爺子點點頭示意靳薄言去座位上坐好。

  “薄言就是有孝心,去一趟國外,還記得給老爺子尋名貴字畫,真是有心了。不像我們家問肅,性子老實巴交的,下放到省市里兩年,回來也都不知道給家里人帶些當地特產,就知道一門心思的操心政務事,這年頭埋頭苦干撈政績有啥用,頂不上老爺子您說一句好。”開口說話的是靳家大伯母趙云,但明明是在夸獎靳薄言有孝心,數落自家兒子靳問肅老實,但話里話外怎么聽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很顯然,這就是豪門大家族的日常,大家明面上看上去都和睦相處,可實際上卻都在針鋒相對,尤其是在老爺子面前,都希望得些臉面,這不晚宴人員方才到齊,趙云就忍不住說酸話。

  可這么的急赤白臉也著實有些難看。

  “大嫂說的什么話,我覺得你家問肅就挺好,早早的成家立業,規規矩矩按部就班,不像我們薄言,年紀不小了也不知道找個人安定下來,整天東跑西跑,一個眨眼的功夫,可能他人就在國外,那才真的頭疼。”靳母馮默笙笑著接話,話語中真心實意,也不似趙云那般仿若帶著酸意和尖銳。

  “疼!哇!啪——”就在兩家的當家女主人你來我往打太極的時候,坐在母親身邊安靜的趙陽皓卻突然毫無征兆的嚎啕哭鬧起來,同時還將面前擺放的碗筷打翻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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