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太的超強戰斗力讓銀杏大為嘆服,沈潔這回有得苦頭吃了。
田雙心軟,對沈潔的遭遇唏噓不已。
誰都不是傻子,女婿話里話外對楊波毫不留情的嘲諷,她就猜到楊老太太敢如此撒潑,肯定是得到楊波的暗地支持。
好在親家公親家母明事理,做不來撂下臉面威逼兒媳婦之事,女婿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姑娘也讓人省心。否則她真的能為姑娘操碎心,哭瞎眼。
銀杏皺著眉頭,“楊波是不是已經找好下家了?”
明顯楊老太太是聽了兒子的話,才不顧形象的大鬧。楊波放手一搏,肯定是已經找好下一個目標,迫不及待的要把沈潔當包袱甩掉。
許揚沉默好一會,“呂醫生經常往咱們樓上跑。”
銀杏剛端起茶缸,聽此一言,手沒拿穩,杯子里的水找準機會,爭先恐后的在外跑。不一會,袖子濕了大半。
許揚慌得趕緊看看,有沒有燙著,媳婦喜歡喝熱水,連夏天都是。
他一直覺得媳婦很神奇,大熱的天喝熱水,還不怎么出汗。夏天睡覺一定要把肚子搭著,再熱都不放開。冬天更別提了,捂得嚴嚴實實,把他當火爐。
一陣人仰馬翻,田雙也趕緊去摸銀杏的胳膊,還好還好,胳膊不燙。
嗔怪道,“咋這么不小心?”
銀杏,“媽,您們先吃,我去換件衣服。”
拉著許揚就往臥室走。
關上門,“真的是呂醫生?確定了?”
許揚在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色短袖遞給銀杏,“不離十。”
“呂醫生在沈潔眼皮子底下,跟楊波…”銀杏越想越起雞皮疙瘩。
“你情我愿。”
“那沈潔真是為他人做衣裳。”
“別提人家的衣裳,趕緊把自己的衣裳換了。”
銀杏伸手接受白色短袖,把人往外趕,“快去吃飯吧,我換好衣服就去。”
許揚站在門口揉揉鼻子,喃喃自語,“老夫老妻,啥沒見過,還自欺欺人,掩耳盜鈴。”
沖著門里大喊,“在外面等你。”
銀杏一直密切關注著沈潔楊波以及呂醫生的三角之戀。
她是真想不通,呂醫生到底圖啥。
呂醫生有才有貌有能力,給她牽線搭橋的人兩個巴掌數不過來,她怎么就看上有婦之夫楊波了?關鍵是對方還是個小心眼,有被害妄想癥,心思全用在如何踩下對方。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幾天后,沈潔會找到家里來。
當時銀杏剛起床,睡眼惺忪,頂著一頭雞窩,在院子里伸懶腰。
她胃口奇好,可就是嗜睡。特別是暑假開始,沒有上課的壓力,睡眠時間蹭蹭蹭往上漲。
“妹子。”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銀杏正在進行時的懶腰,放下胳膊,定睛一看,只見沈潔站在門口,手里還拎了一瓶罐頭。
她怎么來了,銀杏銀杏心里納悶,面上卻不顯,“沈姐。”
沈潔面容憔悴,但是語氣倒挺歡快,“不打擾你吧。”
銀杏搖搖頭,“進來坐。”
摸摸頭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收拾一下,桌子上有水果,洗干凈的,自己拿著吃,別客氣啊。”
沈潔坐在堂屋,目光前后左右的移動著。
聽汪大秋說,這房子是李銀杏的爸媽買的,李父已經接管t市的鋪子,還聽說他幾年前就離鄉背井,到北京做生意,早已不是兩腳泥的莊稼漢。
沈潔自嘲的笑笑,她曾經多么可笑,以為人家是個沒見市面的鄉巴佬,實際上人家是個老板,對女兒掏心掏肺的李老板。
銀杏慌慌張張的洗漱完,又急急忙忙的到堂屋待客。
“沈姐。”
沈潔站起身,“妹子,不用慌,我今兒個無事,過來找你玩。”
“歡迎歡迎。”
沈潔悠悠嘆口氣,“妹子,我要離婚了。”
一上來就這么勁爆的話題,銀杏呆住,“想…想好…啦?”
“嗯,強扭的瓜不甜。我還有大把的青春,何必為了楊波忍氣吞聲。”
說完,沈潔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毫無預兆的刷刷往下。不知道是在祭奠美好的過去,還是為曾經的自己不值,又或者想起近日楊波及其父母的所作所為。
銀杏兩手不停的遞紙巾。
沈潔哭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將忍住。
擦完眼角的最后一滴淚,鼻頭聳動,“不過,我也不是軟柿子,要想離婚,拿錢,不讓他傾家蕩產,我不姓沈。”
銀杏心想,你這回倒是學聰明了。
如其吊死在看你不順眼的一棵樹上,不如移動腳步,去外面的天地見識見識。錢不是萬能的,可有錢可以活得更瀟灑。
沈潔停頓一會,“妹子,你曉得嗎,我真傻。給別人當紅娘,還不自知,樂呵呵的引狼入室,就沒比我更蠢的人。”
銀杏,“…”呵呵,以后你就會見怪不怪,防火防盜防閨蜜,可不是隨便說說。
“你不問問那個破壞我家庭的賤人是誰嗎?”沈潔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銀杏。
銀杏無比配合,“是誰啊?”驚訝中帶點好奇,好奇中帶點迫切,迫切中帶點鄙視。
“呂思雨,呂醫生,醫院的冷美人,呂醫生,想不到吧,她一直肖想楊波。說出去人家都不信,呂醫生怎么可能是破壞家庭的小三。”
沈潔哈哈大笑三聲,接著又嚶嚶嚶的哭起來。
田雙一直注意些堂屋的動靜,聽見里面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哭,聽著得慌。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大,沈潔精神出現了問題。
再也忍不住,佯裝熱得慌,到堂屋吹風扇。
把風力開到最大,對著沈潔呼啦啦的吹,冷靜冷靜,千萬別犯病。
銀杏不解老媽的舉動,待見到田雙一直朝她示意,往那邊去,離沈潔遠點,才后知后覺的知她所想,哭笑不得。
沈潔在銀杏家玩了一天,走的時候朝銀杏說了聲對不起。
一個星期后,銀杏從下班的許揚那兒聽到了沈潔“被逼離婚”的最終結果。
沈潔主動找到楊波,要求離婚,但是同時給了楊波一張紙。上面記錄著他從入伍到當下,每個月的工資。紙的右下角,則寫著計算好的工資之和。
她只有一個請求,讓楊波按照和數賠償她。
多一分,她不要。
少一分,她不干。
楊波嘴角抽抽,他沒那么多錢,平時的吃穿,人情往來,哪樣不要錢。
沈潔不想聽理由,想離婚,拿錢。
楊波鐵了心要和沈潔分開,見對方死活不松口,他只好借錢。
籌了五天,終于把錢全部湊齊。
沈潔背著包袱,帶著錢,瀟灑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