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見銀杏雖說面上帶著笑,可說出的話一點溫度都沒,又不停的催她去公安局,完全不似做偽,心中終于有了一絲絲害怕。
她也就是個普通的婦女,見識短淺,平時在家里作威作福,可勁的欺負繼子,無事時再到隔壁跟街坊鄰居嘮嘮嗑罵罵人,訴說對繼子的不滿。
典型的窩里橫。
在外人面前,囂張早已經被丟到爪哇國。
被銀杏這么一本正經的嚇唬,本能的想到的就是跑。
也的確這么干了。
奈何銀杏的右手鉗著她不放,大個也早防著她逃跑,暗暗的堵住去路。
剛邁出一小步,就聽到銀杏冷冷的聲音,“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從海南追回來。”
繼母一記不成,又生一計。
干嚎。
聲音大得嚇死人,可是光打雷,不下雨。
讓大家都看看店家欺負人。
銀杏松開右手,看著繼母,揉揉右耳朵。
“耳邊一直嗡嗡嗡,懷疑是你的獅吼功造成的,必須去醫院查查。大個,給我今天的行程加上一條,到這位嚎嚎大叫的大嬸家要醫藥費。”
“嗯。”大個重重點頭,裝模作樣到抽屜旁邊掏出紙和筆,筆走游龍的刷刷寫起來。
繼母目瞪口呆,“你胡…說。”聲音越來越低。
“我叫李銀杏,不叫李胡。”
大個差點笑出聲,看到討人厭的繼母吃癟,爽快極了。
為嫂子叫好,為嫂子歡呼,為嫂子喝彩。
成功化身嫂子小迷弟,向嫂子看齊,趕跑一切牛鬼蛇神。
繼母碰到銀杏這種硬茬子,毫無辦法,說不過人家,又理虧。
在房間里掃視一圈,重新把目光放到沉默不語的大壯身上。
手指著他對銀杏道,“是他,是他陷害我。”
“你說陷害就陷害,證據了”
繼母經常告黑狀,這對她小菜一碟,“就是他讓我過來的。說這里的東西隨便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仍然覺得不夠,繼續往死里黑繼子,“他還說店里的糕點都吃膩了,埋怨你不進新的,總是那幾樣。”
大壯,“我什么時候…”
“就是你說的。”繼母挎著臉,迅速打斷大壯的話。
接著秒換上笑容,轉頭對著銀杏,無比討好,“其實我老早就想跟你講,但是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老板。”
大個,“…”太他媽能扯了。
大壯,“…”總是這樣,什么錯都推到他身上,永遠都是他不對。
繼母功力深厚,片刻不停,又把手指頭轉向大個,“每次過來,他都伙同那個小伙子一起趕我走,生怕我揭穿他們的真面目。”
大個不妨意火又燒到自己身上,“你咋這么愛顛倒黑白呢?”
“放屁,我這是為民除害,揪出破壞社會團結安定,給廣大人民抹黑拖后腿的人。”繼母活學活用。
大個,“…”咋這么耳熟?
銀杏出言諷刺,“你可真是個真正的市民。”
繼母挺起胸膛,“我一向堂堂正正做人。”
“行吧,堂堂正正的人,你剛才的話我聽懂了,無非就是說兩位員工監守自盜。”
繼母,“對,就是這個意思。”
“首先感謝你的監督,作為報答,下次你再過來買東西,打七折。”
繼母竊喜,都給她折扣了,肯定不會再追究她的責任。
“還有其他要說的沒”
繼母搖搖頭,有也不說,等到下次過來了再用,為下下次的買東西之行做準備,爭取以后次次有折扣。
不知道理由扁好點,能不能五折。
銀杏完全不知繼母此時的美夢,要是會讀心來,估計能被氣笑。
人心不足蛇存象。
真是什么樣的奇葩都有。
“交代完了,就麻溜的走吧。”
繼母看著地上的鼓鼓囊囊的袋子,有點痛心,東西沒了。
時間按的咋就這么好,早知道晚點過來,都怪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不是他,她今天怎么會一大早趕過來。如果不一大早趕過來,就不會碰到板。如果不碰到老板,就不會被抓到。如果不被抓到,她仍然可以天天免費。
越想越氣憤,恨恨的朝大壯再瞪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禍。
再瞄一眼地上的東西,忍痛割愛,道個別,走啦。
“東西背上。“銀杏在后面喊到。
繼母瞬間接收到信號,轉過身,一個跨步,彎下腰,扛起來,在短短的一秒鐘沒完成。
肯定是剛才檢舉有功,合了老板的意。
小姑娘人美,心更美。
“謝謝小老板。”發自肺腑的感謝,臉上的褶子堆疊起來,擠得照睛都看不到了。
“謝啥,物證當然得你背著,剛才怎么背的,現在就怎么背。”
“嘛意思?”
“意思就是你背著,跟我一起去公安局。”
繼母老腰一閃,兩腿顫顫,往旁邊一個趔趄。肩頭上袋子逮著機會,從她的背上滑落。
大個好想拍個巴掌,鼓鼓掌,再跳起來,哈哈大笑三聲。
只可惜嫂子平時三令五申的強調,不許取笑任何人,不準瞧不起任何人,不可慢待任何人。
三不政策約束著他。
繼母老半天才直起腰,臉上全是控訴,“你說話不算話。”
“我啥時候說過既往不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相反,我一直催你去公安局,是你自己在這又是檢舉,又是表態,嘰嘰歪歪個不停。”
“你明明說要給我折扣的。”
銀杏點點頭,承認的既干脆又爽快,“對啊,是我的話,有什么問題。”
繼母詞窮,“你…”
頓時明白被耍了,繼母一屁股坐到地上,朝著大門,拍著大腿,念唱開始。
“啊…命苦啊,兒子不孝順,合著外人欺負我這個老太太,大家都來看啊,瞅瞅這個黑心肝的兒子…”
還顧忌著銀杏的耳朵,始終不敢太大聲。
銀杏臉色鐵青,厲聲吩咐,“大個,報警,就說我們這來了個搶劫慣犯,正在撒潑打滾,以期逃過懲罰。”
話音還沒落,老太太已經站起來,“不準報。”
銀杏,“怎么不繼續幫我掃地了。”
繼母能屈能伸,硬的不行來軟的,“小老板,這次是我不對,看在我是大壯母親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
“說的輕松,原諒你,”銀杏眼睛瞟著地上的蛇皮袋,“那這些東西咋辦?”
“我把它放回去,照原來的樣子擺好。”
“貨已離柜,拒絕回收。”
繼母咬碎銀牙,知道這次必須出血,“我買。”
就等這句話,銀杏把手伸向大個,“大個,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