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心中的疑惑,銀杏打開門,只見許揚拎了滿滿兩手的補品。
“你放假了?”
“我剛去醫院看許叔,他的事你別擔心,我問了醫生,手術風險不大。”許揚露出討好的笑容,“先讓我進去,看看崔奶奶。”
要不是趙志剛打電話通知,他都不知道未來老丈人遭了這么大的罪。
下午放學后好說歹說才請到假,拎著一堆補品到醫院,被告知銀杏和崔紅住在這,他又緊趕慢趕的跑過來。
為了討好老丈人,他也是拼了。
崔紅剛把錢收拾好,站在堂屋門口,“許揚來啦!你們一家就是客氣,這么晚了還過來瞧瞧,吃飯了沒?”
以為是許父許母通知許揚的,完全忘記如果是許父通知的,許二姐許三姐怎么沒來。
本來是句客套話,可許揚就不是個客套人,“還沒。”
“那你坐下休息會,家里有菜,我去炒點。”
“那謝謝崔奶奶了,我去給你幫忙。”
“那感情好。”
許揚,“…”讓你嘴賤話多,還想著再寬慰寬慰銀杏,借給她一個寬厚的肩膀。
許揚口才好,絞盡腦汁使出十八般武藝,逗得崔紅哈哈大笑。
一直呆到十一點才在銀杏的連番催促下回去。
第二天艷陽高照,太陽公公露出大大的笑臉俯瞰著大地的一切。
李大力的手術很成功,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摘到口罩宣布這個結果的時候,田雙腿腳一軟,喜極而泣,要不是銀杏扶著,她鐵定能坐到地上暢快的哭上一場。
不會再提心吊膽,時時擔心病情惡化。
不用一個人半夜偷偷起來抹眼淚。
不必害怕剩下自己一個孤老太太。
這一覺李大力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好像要把這幾天失去的睡眠全部補回來。
醒后睜眼就看到姑娘放大的笑臉,就知道手術肯定成功了,仔細感受了下,腿好像也不疼了。
“爸,你別動,剛做完手術。要什么給我說,我給你拿。是不是餓了,這是崔奶奶煲的豬骨頭湯,她專門跟許伯母學的。”
銀杏一只手按著李大力不讓他動,另一只手伸到旁邊的桌子上拿過飯盒,笑瞇瞇的科普。
李大力掃了一圈房間,張張嘴剛準備說話就被銀杏打斷了,“媽一直在醫院陪著你,你睡了一天一夜沒醒,她擔心的不行,向醫生問情況去了,剛走沒多大會你就醒了。”
一看他爸的眼神,銀杏就知道他要問什么,少年夫妻老來伴,這倆人是誰也離不開誰。
田雙就離開了十來分鐘的時間,回來的時候發現當家的已經醒了,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確定無事后,嘴里小聲的抱怨。
“我在這守了一二十個小時,連廁所都不敢去,剛走你就醒了,誠心跟我作對。”
李大力“嘿嘿嘿”直笑,一句話也不說,又變成了那個沉默是金的淳樸漢子。
“媽,我爸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把整個房間來回瞅了兩遍,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銀杏在一旁直嘆氣,她爸就是太不會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還是得她親自出馬,也幸好自己老媽不計較。
再過個二三十年,這樣子的悶葫蘆看成男朋友的“反面教材”,得隨時做好光棍的準備。
田雙難得的臉紅了一下,不自然的走到桌子旁邊,背對著父女倆收拾東西,隱藏著自己紅臉盤。
銀杏看得直樂,她媽竟然害羞了,好難得。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
父親沒事了,銀杏開始見天的往前臺跑,打聽醫藥費,許母提前把所有的費用都結了,也不讓他們知道到底花了多少錢。
前臺的漂亮小護士大概是被人知會過,死活不肯說,東扯西拉的一大堆,就是沒個準話。
銀杏沒問到實際的消息,倒是聽了一腦袋的八卦。
李大力恢復的不錯,一個星期之后就出院了。醫院的床位緊張,不能老占用著資源,李大力自己也想回去,住院每天都要錢,不劃算。
這天是許揚來接的。
他特會來事,早上早早的到崔紅歇腳的地方,帶著她精心準備的早餐,拉上銀杏,開著借來的車子就去醫院接人。
“李叔,田姨,一個星期不見,你們氣色好了許多。叔,醫生說手術很成功,腿還疼嗎,要是疼,我找醫生去。”許揚先聲奪人,要不是稱呼,人家還以為他才是病人的親生孩子。
李大力翹著腦袋,笑瞇瞇的看著許揚,小伙子比去年更精神了,個子倒是沒怎么長高,好像也沒去年那么黑了。
“大醫院的醫生就是好,前幾天我都疼得睡不著,現在除了不能隨便動,其他都好。承你家的大情,打擾你們了,你爸媽有時間就過來看我,連住宿都安排好,對我們一家真是沒得說。”
“叔,瞧你說的,把我們家當外人不是,這都是應該的,我爸媽都拿你當一家人。”反正銀杏將來也要嫁給我,肯定是一家人。
他把手里的飯盒放在桌子上,跟個跑堂小伙計似的,打開盒蓋,恭恭敬敬的遞給兩位長輩。
“叔姨,田奶奶準備的早飯,你們趁熱吃。先吃大肉包子,豆漿我剛才摸了一下,有點燙,放在桌子上冷一下再喝,正好解膩。”
銀杏在旁邊看得直抽抽,這貨要是去干服務性行業,好評率肯定是百分百啊。
許揚下定決心要好好表現,給未來岳父留個好印象,跟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一上午都沒停下,忙了這個忙那個,還不讓銀杏插手。
美其名曰前幾天大家都受累了,現在他回來了,輪著其他人休息,都放著讓他來。
他不但上午忙,下午也被使得團團轉。
李大力傷愈出院,崔紅感謝許家的幫助和關懷,打算晚上請他們一家人吃飯。
許揚把人從醫院接回來后,直接給崔紅打下手,跟個陀螺似的沒停下。讓他休息他還不樂意,嘴里直嚷嚷,把他當外人。
使出最大的誠意,崔紅準備了一桌滿漢全席,色香味俱全。
許母看的連連感嘆,就連許父這個不茍言笑的人晚上都多吃了一碗飯。
“崔奶奶,你的手藝真是一絕,杠杠的,比國營飯店的大廚還厲害。”許揚舉起大拇指,十足的馬屁精,又伸筷子夾了塊魚,“田姨,這條魚是你煎的吧,外焦里嫩,去除了腥味,又保留了魚的鮮味。今天才知道,以前那么多魚都白吃了。姨,抽個空你教教我唄,等我學會了,給他們露一手,絕對讓人甘拜下風。”
菜是兩個人做的,不能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沒有錯,適當的贊美和鼓勵能讓人更加優秀,輔導員就經常用這招對付他們。
許大姐波瀾不驚,小弟為了媳婦臉皮都丟了。
許二姐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快停下吧,再說我就要吐了。
許三姐默默的喝了兩口茶壓驚,小弟嘴皮子真利索。
許父,許母,“…”兒子,我好像不認識你了,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