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正在場子里面玩,就見地主的兒子陳榮進躲在茅廁附近給她使眼色。
左右沒人注意,她走了過去。
“銀杏,趕快去找你爸爸,馬小鳳把你們家告了,說你們偷佛像,曹進步要領人過來搜。”
臉色通紅,焦急的不行,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都顧不上擦,。
陳榮進是偷偷過來的,曹進步在陳家灣找人,他恰好從旁邊過聽了一耳朵,一聽是恩人的名字,趕緊豎起耳朵,結果大驚失色。
趁著人不注意,他沿著小路往張家灣趕,總算在到他們前面到了。
銀杏給陳元進鞠了一躬,好人哪里都有。
“陳叔,謝謝你,我父母絕對沒拿那些東西,都是別人誣告的,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見她說的肯定,陳榮進長長舒了一口氣,抹抹頭上的汗,“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我回去了。”
“陳叔,謝謝你。好人總會有好報,也許哪天社會有了新氣象,活著最重要,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陳元進擺了擺手,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不能讓別人發現端倪。
走在路上才感覺到不對,銀杏這娃娃的反應不對啊。這么大的事情她一點不驚慌,就跟知道似的,張口就是她爸媽沒拿,一般的孩子聽到這個早嚇哭了。
他挑了挑嘴角,曹進步這會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心情莫名的變好。
另一邊,銀杏這個時候淡定的不行,之前就猜到馬小鳳一定不會放棄,要不到錢最后肯定是去革委會告發他們一家。
她每天提心吊膽的想著這事,不知道啥時候爆發,現在知道確切的時間,緊繃的弦終于放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曹進步帶了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過來,馬小鳳興沖沖的跟在旁邊。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沖進銀杏家。
這陣勢把一向膽大的劉淑蘭都嚇壞了,她一手扯著銀杏的衣角,另一只手指著銀杏的大門口,磕磕盼盼的說,“銀杏,你…你家里進去了…好多人。”
銀杏邁著小短腿往家沖。
劉衛國看了銀杏一眼,轉過頭對著自己的堂妹交代,“你快去大人上工的地方,找田姨。”他自己則飛快的跑向倉庫跑,通知李大力。
得到消息的李大力和田雙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趕。
村里其他人聽到后,都跟在后面,有的是關心,有的純粹是看熱鬧。沈大丫不嫌事大,時不時的說兩句風涼話。
李大力到家的時候,銀杏正站在門口。看著姑娘慘白的臉色,他慌著問,“杏兒,沒人欺負你吧?”
饒是銀杏鎮定,這個時候也被嚇著了。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
他們搜查雞窩的時候,銀杏的心高高的吊起來。
上面的雞窩果真被仔細的翻了一遍,下面的有人用棍子捅了幾下,把窩里的雞捅出來了,咯咯咯的亂加。
雞對這個拿棍子捅自己的人完全沒有好感,照著人家的頭踩上去,留下一泡新鮮出爐的雞屎。
曹進步帶著手下的這群人,足足翻了半個下午,什么都沒翻到。他惡狠狠的瞪了馬小鳳一眼,都是這個娘們,現在什么都沒找到,全村人都過來圍觀,自己怎么交差。
對于這個結果,馬小鳳根本不相信,可是她不錯眼的盯著,田雙的臥室還是她親自動手的,里里外外全找過了。這幾天她白天晚上的盯梢,沒看到李大力拿東西出去,難道是美麗猜錯了。
曹進步的臉黑的跟個鍋鐵似的。
為了不被牽連,馬小鳳慢慢的挪著步子,躲到人后面。
“曹主任,你今天帶了這么多人,一句招呼都不打,就來翻我家,這是為什么?我一向遵紀守法,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李大力站在門口,氣的臉通紅,這話是銀杏說的,一定不能露短。
曹進步打著哈哈,“李大力同志,我這也是來核實情況。有人說牛兒坡廟里的那個像是你拿走的。我當然不信,你知道的,這是個懸案,今天我過來就是為了像誣告你的人證明。”
話說的挺深明大義,好像真為別人考慮一樣。
眼看事情不妙,馬小鳳想溜之大吉,結果門口被圍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她的好戲,壓根沒人讓路。
“誰誣告我?堂堂正正的站出來,我爸爸可是當過紅軍,打過鬼子的,是誰這么污蔑他的兒子。”
曹進步暗叫不好,李全參過軍,打過仗,這種人很受人尊敬,要不然李大力也不會被分去管倉庫。
“李大力同志,現在我們已經證明了這是誣告,一定會給你個公道的。馬小鳳,你為什么誣告李大力同志?”
曹進步是個見風使舵的主,現在都不叫馬小鳳同志了。
李大力一步一步走到馬小鳳面前,“你前幾天來找我們,找我們每個月要20塊錢,逢年過節還要多給10塊,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就不讓我好過。當年你把雙兒趕出來,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雙兒啥都沒要,房子都給你們了,現在還來得寸進尺。我窮的狠,在哪里弄錢給你,你不能因為錢就逼死我們全家。”
馬小鳳臉色發白,李大力額頭上青筋直冒,她害怕,連狡辯都忘了。
周圍的人聽了直咂舌,這馬小鳳真是做的出來,當年把人家趕出去,連顆米都不給,現在獅子大開口一個月要20,過節還得30,這一年就得三百,十年不就三千。我的個乖乖呀,那是多少錢啊,他們都沒見過幾千塊。
曹進步一陣后悔,壓根不知道還有這事,都怪當時被她說的心動,沒問清楚就帶著人沖過來。他就說李大力老實的不行,又是紅軍的后代,怎么會去偷東西。
大度的表態度,“大力同志,你放心,對這種污蔑人民群眾的害蟲,我們絕不會放過。”
馬小鳳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張口就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馬美麗說的,是她說的啊。”
李大力不打算放過她,“她來的時候,我記得那個東西還沒被人偷走吧,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正在家里等消息的馬美麗絕對想不到自己被捅了出來,現在張家灣的人對她的印象更差了,這是個純粹的攪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