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靜止。
她精致的眉眼近在咫尺流光四溢,跟前世倆人做得那些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她和他都被震撼到了。
事發突然,她來不及反應,只看他視死如歸,眉頭緊鎖。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如此讓人心疼,本應站在云端的男人,何以如此低入塵埃。
他三秒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直到后面的車按喇叭,綠燈了,他才松開她,忐忑不安。
他僵硬地坐在座椅上,芊默一邊開車一邊心里嘀咕。
這...不會又要暈了吧?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她,為毛還要她跟老媽子似得擔心他?
車內氣氛謎一樣尷尬,于昶默額頭有汗一滴滴滑落。
毀了。
芊默在邊上憋得難受,看他糾結成那樣,心里替他著急,可憐的小黑,年輕時臉皮竟然如此薄,她到底是安慰還是不安慰呢,愁死人了...
就在倆人糾結成麻花時,就聽他握緊雙拳,慷慨赴義早死早超生道。
“我不后悔,我隨便你處置,只要不是不理我,其他隨便你。”
“...占人便宜,你還有理了?”
芊默簡直要被他氣樂了。
“我做得不對,我不應該不尊重你,但是——”
“控制不住你嘰幾?”她聲音平板聽不出喜怒,他忐忑猶如見班主任,卻隱約覺得她應該不是討厭,不知是否聽錯,感覺她尾音還帶了一點戲謔?
“就當你剛剛是荷爾蒙上腦,我不計較。”她要不大方一下,可憐的小黑可能會被他沉重的道德感壓死。
她用心記下,他在吃醋時恐懼癥會失效,只是這貨責任感太重,一副生無可戀任打任罵隨便的沉重。
本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兒,但他竟然如此在意。
說明他的內心...很自卑啊。
此時倆人已經到了林翔在外租的房子附近,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把車停到了胡同里,趁機把話題轉到安全的地方,繼續這個話題,她擔心責任感強的他會來個剖腹自盡。
“我有林翔合租人的鑰匙,我們先一步進屋,一會坐等看戲,我帶了錄音筆和相機,待會我把屋子里發生的一切都錄下來傳給林翔的單位,他在Q市待一天,我就不放過他一天,直到他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為止,他若是繼續糾纏我,我就把他的事傳到他的老家。”
芊默把自己的計劃極為詳細地講給他聽,還從包里掏出了錄音筆和相機,以此證明她并沒有開玩笑。
“可能在有些人看來,做人要得饒人處且饒人,錢既然已經拿回來了,就不要再做這些,但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更不喜歡拖泥帶水留隱患,要動手就必須是斬草除根,只有這樣他才能永遠不回來。”
她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出這一切,手心有點涼。
這些事,她完全可以不親自動手找人來做,又或者自己動手也行,避開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讓他看清她的真面目。
“小黑,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你看到了,我跟你想的不一樣,這件事換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有我這么狠,林翔母子在別人眼里,也是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我這么做或許很多人看不過去,所以你——”
她苦口婆心轉過頭,卻見某人犀利地盯著她的手,準確說,盯著她手上的相機。
如果他這時正義感爆棚,搶下她的相機,給她進行一番道德教育,她也不奇怪。
聽他的手下說,他的口才極好,能夠代表學校參加世界辯論賽,她甚至做好了他鄙夷她的心理準備。
那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他死死盯著她的相機,盯了足足快一分鐘,才說出三個莫名其妙的字來。
說的是相機原產地。
芊默:...?
她說了這么大一串,挖空心思地讓他看清她,這是怎樣一種詭異的反應?
“不要用這個地方出的相機,大量生產的鏡頭缺乏D系機的人機共鳴感。”他發現只要不對著她的臉,也不要想著對她的喜歡那種恐懼的感覺就會弱化許多,這個發現讓他有點欣喜,可以跟她說好多話也不暈呀~
“我拍照片脅迫別人,不需要人機共鳴。”她怎么感覺這么詭異?
“用這個徠卡。”他隨手從儲物柜里抽出一個相機,鄭重其事地交到她手里。
“拍完了我親自給你洗。”
“...我去拍照,所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注意措辭。”
對嘛,這才是他應該有的反應。
“我們盡量把人引到客廳,合租房客廳屬于公共區域,不屬于偷拍,帶顏色的視頻不要拍,拍吵架就行。”
他這個徠卡可以錄視頻也可以抓拍比她的先進,想了下又補充。
“相片我來洗不要交給照相館,避免傳播流出。”
芊默無力,“你想表達什么?”
“我們的行為也不過就是五百罰款的事兒。”他掏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千塊錢。
“既然是孤兒寡母弱勢群體,給他一千好了。”
罰款五百,給一千,體現對弱勢群體關懷。
當然,小黑覺得林家母子沒有那個膽兒敢去告芊默,畢竟是他們理虧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