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牙路!”
掃了幾眼文件,寺內壽一三角眼狠狠一瞪,厲吼出聲道:“延安的部隊在我占領區內日益猖獗我早就知道,但據我所知,土八路之裝備異常簡陋,彈藥更是缺乏至極,根本對我軍造不成任何威脅才是——可現在,靈江一帶居然被一群土八路搞成了一鍋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惡狠狠的瞪向了特務機關長渡左近。
渡左近眼神迷惘,心說靈江一帶雖小有襲擾,但大體上應該還是風平浪靜才是啊——這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不過看到寺內壽一發這么大的脾氣,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只能小心翼翼的解釋道辯解道:“最近我漢中特務處忙于武漢會戰之情報搜索任務,無暇太多顧忌八路,可能是疏忽了,還望大將閣下贖罪!”
寺內壽一悶哼一聲。
渡左近的回答雖然不能讓他滿意,但終究也可以理解,畢竟就像渡邊左所說的那樣,在當下的時段,帝國軍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蔣政府的之上,根本沒太注意八路隊伍。
“大將閣下,八路的問題,已經到了我們必須重視不可的地步了!”
岡村寧次起身道:“現在我軍想要在正面戰場逼迫蔣政府投降,怕是已經不太可能,戰爭已經徹底的走入了持久戰的階段,我們必須將占領區內的穩定重視起來,利用占領區內的物資來緩解我帝國軍方的物資壓力,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
“岡田中將果然是高瞻遠矚,有你在,乃是我帝國之大幸也!”
寺內壽看著岡村寧次欣慰的點了點頭,這才打開了文件仔細看去頓時吃驚的叫出了聲來:“八格牙路——雖然平常對延安的部隊關注不多,但對諸延安部隊活動猖獗的區域,我也略有所聞,比如八路軍的彭,聶活動的華北,新四軍的葉活動的華東等等,可靈江一帶八路的實力什么時候達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能令我帝國陸軍戰死兩千余人,甚至連上野的騎兵都全軍覆沒,上野藤田兩位少佐,都為國捐軀了?”
“什么?”
聽到這話,除了岡村寧次之外,軍部內的所有人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其中專門負責情報的特務機關長渡左近,更是吃驚的眼珠子都快要瞪掉在了地上,尖叫道:“據我所知,靈江一帶的八路屬于劉青部,劉青部也就浦沅中的獨立團還有幾分可戰之力,其余的隊伍根本不足為慮——就他劉青部,安能讓我靈江的隊伍遭受如此重大之損失?”
“你問我?”
寺內壽一咬牙道:“你別忘了,你才是特務機關長,我靈江之部隊之所以遭受如此重大之損失,全都是因為你們特務處對靈江沿線的八路軍的實力變化一無所知——你渡邊,該當何罪!”
渡邊左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心說他劉青有多少實力,我豈會不知?
就算給他劉青三頭六臂,他劉青部的實力也絕不可能發展到能和靈江之岡田抗衡的地步——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什么自己從未想到的變故!
“大將閣下,此事的確不能怪渡邊機關長!”
岡村寧次臉色鐵青的道:“根據我這邊所知的消息,靈江防線這陣子之所以遭受如此重大之損失,完全是因為一個叫晉東支隊的八路部隊忽然崛起,岡田少將也是因為沒有意識到晉東支隊的實力居然達到了如此地步,一時大意之下才令我部吃了這么大的一個悶虧?”
“大意?大意也絕不是他岡田能讓我帝國兩千余名勇士客死他鄉的理由!”
寺內壽一悶哼著,強忍著憤怒對岡村寧次道:“對這晉東支隊,你了解多少?”
“極其有限!”
岡村寧次臉色難看的道:“目前只知道晉東支隊活動于靈江以西的東江倉水二縣的山區地帶,毗鄰定州,和龍源之劉青部遙遙相望,常規兵力不過一千余,支隊長好像叫張然…”
“一千余兵力?就能讓我兩千余的帝國精銳客死他鄉,再也無法回到故鄉?”
不知道結果還好,一聽到這個結果寺內壽一就又氣的連肺都快要炸了:“他岡田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他所指揮的帝國精銳難道都變成了土雞瓦狗,任由他晉東支隊屠戳嗎?”
“岡田少將這次雖然有大意之嫌,但我軍此次之所以如此傷亡慘重,還真不能完全歸結于岡田!”
岡村寧次道:“那晉東支隊雖然只有一千余常規兵力,但此人不但詭計多端,更是擅長鼓動百姓為他所用——只要他晉東支隊行動,除了常規兵力之外,身邊往往跟隨著數倍于他們兵力的民兵,民夫…不但劉青部之八路和他晉東支隊守望相助,更是連定州袁振鋒都和這晉東支隊配合無間…”
寺內壽一臉色難看的道:“照你這么說,那該死的張然和他的晉東支隊,就如那摸不得的老虎屁股,一動他,周邊的所有隊伍,支那百姓,都會幫著他對我軍群起而攻之?”
岡村寧次艱難的點了點頭道:“雖然下官非常不想承認這點,但事實,的確如此…”
嘶嘶…
聽著岡村寧次的話,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吸起了涼氣,心說這張然到底何許人也,居然恐怖如斯!
劉青部和晉東支隊同屬于八路的隊伍,他們相互勾結,并肩作戰可以理解。
土八路歷來都以擅長拉攏老百姓為他們所用,晉東支隊深的周邊的支那百姓的擁護,也能夠接受——可現在,連那膽小如鼠,每每見到帝國大軍就望風而逃的袁振鋒部,此次居然也因為那晉東支隊不惜奔襲數百里死守于金牛山為他晉東支隊殿后…
這就不得不讓人提高警惕了!
“渡邊!”
寺內壽一低吼道:“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我要在四月之前知道這該死的張然的所有情報——是什么地方的,家里有幾口人,在什么地方受訓,長官是誰…甚至是他張然喜歡吃什么,拉什么屎,我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嗨!”
渡邊大聲應著,額頭之上冷汗淋漓!
散會之后,寺內壽一將岡村寧次留了下來。
“大將閣下,還有何吩咐?”岡村寧次躬身問。
“坐下說!”
寺內壽一揮手讓岡村寧次坐下道:“岡村,你相比陣前強攻,逼迫蔣政府投降,而更注重占領區的經營,以戰養戰的策略,深的我心!”
“多謝大將閣下支持!”
聽到這話,岡村寧次欣喜若狂,如遇知音!
“客氣了,岡村!”
寺內壽一呵呵笑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更何況你一直都是我帝國陸軍中最優秀將領中的佼佼者,無論有沒有我的支持,你都遲早會遇風化龍——估計要不了多久,大將之銜,定然是你囊中之物!”
對將來可能成為帝國大將這點,岡村寧次要說不想那是騙人的。
但和自己的建議得到寺內壽一的認同相比,他的興奮度明顯就要低了不少。
“不驕不躁,不愧為我帝國將領之典范——要是我帝國之所有將領都能如你一般,別那么狂傲不遜,以為支那人就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的話,那該多好啊…”
看著岡村寧次的態度,寺內壽一心頭是感慨連連!
這一年多來的連戰連捷,軍中帝國將領驕橫輕敵之風正在蔓延,他一直都在擔心,長此以往,必將釀成大禍!
不過這些問題,也絕不是他寺內壽一說兩句呵斥幾聲就能解決的,因此在輕嘆幾聲之后,他才繼續開口道:“雖然我對你的經營占領區,以圖長久作戰的計劃很是欣賞,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軍之兵力現在是愈發的捉襟見肘,想要發展并且控制如此龐大的占領區,根本就不是我軍之兵力能夠辦到的事情——你有什么具體的策略,能讓我軍可以利用最少的兵力,控制最多的占領區,為我軍所用嗎?”
“有!”
對這計劃早已考慮了很久的岡村寧次狠狠點頭,大聲道:“我的計劃很簡單,概括起來其實也就幾個字——囚籠政策,加上三光政策!”
說完,他才細細的解釋起囚籠政策和三光政策的具體實施方案來!
囚籠政策,就是在交通要道之上,廣泛建設碉堡,爭取以最少的兵力輻射更多的占領區域,同時采用連坐等等方式,切斷支那百姓對土八路,游擊隊的支持,不但壓縮土八路游擊隊等活動于占領區的支那武裝的活動空間,更是直接破壞支那武裝之生存土壤。
當然,囚籠政策有著極大的局限性,那就是只能在地勢平坦,帝國軍隊的實力能夠最大程度發揮的情況下才能適用。
而那些山區等等,就根本不適用!
山區地形多變,支那武裝隱藏其中,帝國軍隊想要如同在開闊地帶那樣利用少量兵力就輕易的鉗制他們甚至是殲滅他們,簡直是不可能,而且還容易遭受到支那武裝的伏擊,徒增傷亡。
也因為如此,三光政策,才會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