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長哎,你說我跟你這么些年,我啥時候騙過你啊?”
浦沅中道,見劉青兩眼一瞪,忙改口道:“我啥時候在這種大事上騙過你啊?”
“你倒是想,可也得有這膽兒!”
劉青哼哼,揪著幾根胡子道:“說起來這張跑跑也是有兩下子啊,咱們四處張羅著要自己搞軍工自給自足的時候,他張跑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現在可好,人家是復裝子彈手榴彈地雷的,搞的風生水起,現在是連炮都給搞出來了,老子這一個師的人馬居然一事無成,唯一真干成了的將刺刀改成三棱軍刺的事…”
“那也是我從張跑跑哪兒撿來的…”
浦沅中提醒,然后就立刻彎腰使勁的揉腿。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咱們這正規軍處處跟人冒牌貨屁股后頭撿零碎,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劉青悻悻收腿罵道。
浦沅中撩起褲管瞅著小腿上青了的一大塊,憋屈不已,心說老首長,你講講道理好吧?
當初我將三棱軍刺帶回來的時候,是誰樂的嘴巴子都樂到了耳根子上,下令要全師仿制,嚷嚷著再也不愁跟小鬼子拼刺的時候刺刀沒幾下就彎了的?還說要給我記功來的?
現在好了,覺著丟臉了就拿我撒氣?不帶這么欺負人的好嘛!
劉青絮叨一番,終于總結程詞道:“看來,這張然的確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是寶貝疙瘩!”
浦沅中忙道:“這種寶貝疙瘩就跟漂亮大姑娘一樣,喜歡的人多了,要是咱們不趕緊下手,過陣子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你懂個屁!”
劉青瞪眼道:“不管怎么說,這小子的身份始終是個問題,咱們一方面不能讓他跟別人跑了,另外一方面還得做到毫無后顧之憂!”
浦沅中提醒道:“咱們八路軍的紀律,光談戀愛不結婚,那就是耍流氓——首長你這話,咋聽著就跟這一個意思?”
劉青頓時給氣的三尸神暴跳道:“老子現在幫他張跑跑四周打掩護,難道就不跟追求姑娘是一個道理?他張跑跑是漂亮大姑娘,可老子這么一個師那也是人中龍鳳的瀟灑貴公子吧?難道就能一點臉面都不要的往上貼?”
“當初張跑跑想貼過來的時候,可是師長你攔著不讓人家貼過來的啊!”
浦沅中嚴重提醒,然后飛速后退,讓劉青踢出的一腳踢了個空,頓時頗為嘚瑟,心說我好歹也是真刀真槍的在沙場上殺出來的團長,可不是那種紙上談兵的團長,豈會在同一個位置被踢中兩次!
“立正——這是命令!”
劉青咬牙切齒的下令,然后過去哐哐幾腳踢完,疼的浦沅中是眼淚都快下來了。
“以為現在是團長了,老子踢你你就能躲了是吧?”
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的劉青神清氣爽的問:“現在張跑跑明明知道小鬼子將靈江要塞里的騎兵都拉出來了,居然還敢打盧縣頌縣的主意,那么說明這家伙是成竹在胸啊!”
“應該是,那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浦沅中哭兮兮的道。
“小鬼子花了那么大的力氣,靈江要塞的剩余的兵力,就算再借岡田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抽調了,否則要是為了一個張跑跑他連靈江要塞都給丟了,他這個少將估計得被小鬼子的軍部要求切腹謝罪不可!”
劉青想著道:“這么一來,要是張跑跑拿下了盧縣頌縣,并成功的坑了小鬼子的騎兵,攜大勝之余威,進逼平章等地,靈江要塞又不敢出兵,埋伏在青平的鬼子又馳援不及,那么迎水,木馬二縣的鬼子,絕對會被迫抽調,馳援平章…”
想到迎水木馬這兩個都是大縣,城墻高大堅固,又靠近鐵路沿線,兩個縣分別駐防了一個大隊的日軍,自己雖然一個師的人馬,但因為缺乏攻堅炮火,硬逼的自己眼睜睜的盯著這兩塊大肥肉一直流口水,就是不敢下嘴去啃…
現在,要是這二縣的兵力要是真因為這一戰被抽調,自己乘機拿下其中的一個縣,那么自己的隊伍不但不怕沒吃的不怕過年連頓餃子都吃不上,說不定還能過個富貴年…
劉青頓時喜噴了!
“老首長,你想的倒是美,關鍵是人家晉東支隊不一定得配合咱們啊!”
浦沅中提醒道:“張跑跑這家伙搞出這么大的動靜,為啥?還不是為了青平的蒸汽機還有那些實驗設備么?一旦他拿下盧縣頌縣,岡田知道自己上當,調兵圍追堵截,涂進軍孫紅忠的游擊隊乘機搶到蒸汽機就跑,這家伙的計劃圓滿完成,那家伙難道還會繼續向靈江威逼么?占了便宜就走,在這點上,這家伙跟咱們可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劉青郁悶,想了想道:“聽說小顧,跟這張跑跑關系不錯?”
“兩個攪屎棍湊一塊兒——臭味相投!”浦沅中道。
“讓小顧過去一趟,跟張跑跑說說咱們的計劃!”
劉青道:“讓他張跑跑給劉某一個面子…”
說完又覺得這么說實在欠妥當,擺手想了想才道:“就說以后即便是組織上一時之間解決不了他的身份問題,但只要我劉青在這邊,他張跑跑要是再有什么作戰計劃,我師四個團,在不違反組織原則的情況下,能配合的,一定配合——都是同一個戰壕里的同志嘛!”
“首長,還是你高!”
浦沅中狠狠的翹起大拇指道:“這么一來,我師不但光撿便宜不吃虧,最重要的是還拉攏了晉東支隊,即便是組織上如何,咱們師都跟晉東支隊成了朋友,以后再這邊可以守望相助——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要不然怎么我是師長你是團長?學著點,處理問題,人情要講,但這方式方法,那也要講!”
劉青傲然,揮手讓浦沅中滾蛋,一邊回屋準備布置作戰任務的同時,決定一定要在飛雷炮這消息傳開之前,盡可能多的收集汽油桶!
他敢肯定,一旦汽油桶能當炮使的消息傳開,怕是所有地方的汽油桶會在一夜之間被一搶而空!
下手晚了,那可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不對啊!”
然后劉青才有點回過味來,怒道:“浦沅中這小子哪里是奉承老子,特么是變著方兒挖苦老子呢——警衛員,去將那混蛋給我抓回來…”
只是浦沅中早就跑的影都沒了!
青平外圍。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晉東支隊幾千人的人馬,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秘密指揮部內的岡田等人,早就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懷疑張然帶著晉東支隊真的在聲東擊西,調集兵馬向這家伙可能偷襲的縣區移動吧,這家伙又出現在了青平的外圍,要是自己等人前腳剛走,這家伙就沖出來對青平發動進攻,乘虛而入,那怎么辦?
就這么干等著吧,萬一那家伙真的率部去了防御薄弱的縣區,自己等人又顯得像是給人愚弄了的傻逼一樣…
之前被張然愚弄了那么多回,這回要是再被人牽著鼻子走——那帝國陸軍的顏面何存?
“八格牙路!”
想到這進退兩難的局面,岡田簡直是鬼火直冒,沖著吉野厲吼道:“安輩,惠子他們那邊,難道就沒有最新的消息傳回來?”
吉野臉色難看的搖頭道:“安輩已經被逼跟著晉東支隊大隊出發了,惠子他們被留在了東江縣內,那邊根本沒有任何消息——至于安輩,現在孤身一人隨軍出動,恐怕就算有什么消息,他也傳不出來!”
“飯桶!”
聽到這話,岡田氣急敗壞的道:“帝國培養他們數十年,現在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簡直是飯桶至極——要是此次,再因為他們的情報而讓我軍遭受重大損失,我要他們提頭來見!”
“少將閣下息怒!”
參謀安慰道:“雖然我軍現在沒能掌握晉東支隊的行蹤,后防也的確空虛有被這家伙乘虛而入之虞,但有騎兵隊在,即便這家伙真的偷襲得手,但只要被我騎兵隊咬住,他晉東支隊照樣是在劫難逃——我們這邊,繼續守株待兔以逸待勞,目前來看,還是最佳選擇!”
岡田冷哼一聲,這點他何嘗不知?
只是一刻無法落實晉東支隊的動向,他就忍不住的心亂如麻!
因為張然這混蛋,實在太過狡詐,而且各種手段,更是花樣百出,他是真的擔心,自己的所有布置都被張然洞穿,最后再次慘遭失敗…
想自己堂堂帝國少將,自打登陸遠東以來,戰功無數,可謂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現在卻被一個不成氣候的土八路給耍的團團轉,愚弄了一回又一回…
岡田的心里就郁悶的想要發瘋,覺得張然這家伙,就跟那可惡的跳蚤一般!
對付這種家伙,要是一刻不將對方的腦袋給擰下來,然后將之碾的粉身碎骨,他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少將閣下!”
就在此時,吉野忽然尖叫了起來:“如果那該死的晉東支隊還在這邊的話,我已經知道他們躲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