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心頭諸多念頭浮動,但他人卻沒動。
而那大漢死死盯著蘇景的方向…
良久之后。
他那堅毅的臉上露出了些微困惑神色。
“怎么了?煉叔?”
楚緣君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素來沉默寡言的隊友,問道:“怎么突然不動了?”
“我感覺有人在監視我們。”
宗武煉臉上神色仍然淡漠,但疑惑神色卻更重了…
剛剛那一瞬間,他明明察覺那一片的氣流有異,常年苦修的生涯,讓他對于周遭氣流的變化極其敏感。
現在看來,莫非是錯覺不成?
但他對自己似是極其堅定,縱然心頭有所困惑,還是堅決道:“我感覺到,有人在監視我們!”
楚緣君眉頭微皺,抬頭細細感知了片刻,問道:“煉叔,是不是你感覺錯了?
宗武煉搖頭,道:“也許是錯覺…但身處輪回空間之中,縱然是錯覺,也必須要當成正確的來應對,不然的話,一個疏忽,可能就會喪了性命!”
說著,他信手一拳直向蘇景的方向轟去!
一聲巨響…
蘇景身后的古樹直接從中裂為兩截!
縱然此時靈識為主,,但如今蘇景真氣靈識已無太大區別…以移花接玉直接將對方功力移到身后去,看起來,仍然還是一條直線。
蘇景心頭卻頓時淡定下來,果然,這個名叫煉叔的家伙,其實也僅僅只是察覺到了異樣,而不是切實的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若真個發現了自己,恐怕就不是這試探之舉,而是直接強力的絕殺了。
想著,他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緩緩的漂浮著…
聽著他們幾人的對話。
雖然很少,但只言片語之間,卻明顯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
比如感情狐心月派出的那些狐族之人,其實都是死在了這名年輕男子的劍下…
比如那個宗武煉竟然是個苦修。
蘇景知道苦修…大概類似于前世里的狂信徒,以折磨自己的肉身來升華自己的精神。
難怪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苦修大概可算是異修百道之中,唯一一個兼修精神與肉身的人了…嚴格說起來,也算是一種另類意義上的道武雙修,只是他們主修武道,而道術是不會的,強大的精神完全是因為承受折磨而被動提升。
一般人可承受不住這種折磨。
不過江流在的話…
這傻小子能不能策反過來呢?
想著,蘇景緩緩張口。
天龍八音聲音細微無比,這回,連宗武煉都未能察覺有異。
江流驀然一震…
那憨厚的面容浮現些微古怪神色。
楚緣君驚奇道:“怎么了,江大師?”
“沒…沒什么…”
江流本就不擅偽裝,臉上已經露出了遲疑神色,隨即一怔,苦笑道:“小僧許久未沾葷腥,突然吃下一只雞腿,而且還是涼的…這會兒,似乎肚子有些…”
“你把雞腿吃光了?”
楚緣君倒是沒懷疑,只是臉上露出了些微無語神色,嘆道:“剛剛你突然轉頭,然后轉過來…然后再轉頭,再轉過來,那左顧右盼的,是不是在背著我們偷吃雞腿?”
江流臉上一紅,干笑道:“楚施主你看出來了?”
我們都看到了。
這回,連那名狐裘男子都忍不住面露無語神色…
這么饞的和尚倒是少見。
“所以小僧肚子疼…告辭!”
江流提著僧袍,飛快的跳進了樹叢里,而后飛快的逃開了。
狐裘男子嘆道:“梵天禪院的和尚都是這樣不守清規戒律的嗎?”
宗武煉淡淡道:“他守的是自己心中的戒律…從心,很好!”
“從心?”
楚緣君臉上驀然一動,似是想到了什么…
“等他一陣吧。”
她找了塊石頭,當先坐下。
狐裘男子與宗武煉也跟著坐下。
而江流一路飛奔出了數里之外,這才停了下來,左右顧盼了一下,卻不見半道人影,他輕聲道:“蘇施主,你在嗎?”
“我在!”
蘇景的身影緩緩自虛無處浮現出來,笑道:“好久不見了,小和尚。”
“是好久不見了,一別近年,想不到蘇施主風采如舊啊!”
江流頓時欣喜的笑了起來。
這笑容發自真心…顯然,他是真的把蘇景當作自己的朋友的。
只是想起現在的處境,他又忍不住愁眉苦臉起來,苦惱道:“只是可惜,我們兩個這次,卻是站在敵對陣營了…蘇施主,到時候還請你手下留情,莫要傷了我的性命。”
他這話說的可是真心誠意,對蘇景的實力,他不算太了解,但對他的信心…江流卻真沒缺過。
這可是煉氣一層就敢殺神海武者的主啊。
蘇景反問道:“你認為你是我的敵人?”
“小僧也不想,只是…只是主神這么安排,小僧也沒有辦法呀。”
蘇景搖頭問道:“唉…小和尚,你認為一時的成敗和偏差值的高低,究竟哪個更重要?”
“這個…應該是偏差值更重要吧。”
江流雖不解蘇景的提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偏差值沒辦法降下來…而若是一直升的話,恐怕會有極其不好的結果,至于氣運值,扣便扣了,縱然失敗,只要保證性命不死,早晚能掙回來。”
“你難道意識不到,這次的任務,與你的性情相悖,是很容易增加偏差值的嗎?”
蘇景問道:“你的任務是不是要讓你們殺死兩只狐妖?”
“是的!”
江流嘆道:“小僧也沒有辦法,主神讓做…小僧只能做了,但小僧已經打算這一次決不主動出手,以免違了本心。”
“只是不出手就不違本心了嗎?江流大師,你什么時候學會自欺欺人了?”
蘇景左右看了一眼,信手一招,一只灰色的小兔子便已經自發飛到了他的手中。
兔子突然被人抓住,頓時嚇的瑟瑟發抖,毛茸茸的,看起來倒是相當可愛。
若是個女子看到,說不得已經忍不住把它抱在懷里,細細愛撫了。
蘇景正色問道:“小和尚,你看這只無辜的小兔子,想到了什么?”
江流遲疑了一陣,似乎有些猶豫,但想起面前的男子是釋放自己天性的人,他也就不在隱藏,試探性的答道:“烤乳兔?”
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