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鏡湖醫院那些人,如果說被人懷疑是那個病,”
“別人怕歸怕,我們知道不是就好。不過你說得對,這病應該另有作用。”
“是什么?”
“你也知道那些人,少不了男女之事,他們今天進去了,又說是那個病,轉過天會怎么樣?”
“跟這些人睡過覺的人也會害怕?”
“嘿嘿所以我說,”
“什么?”
想了好一會兒,何鏵又嘆了口氣,他想通其中一個關竅,李一鳴讓他陪李建國回來做匯報,然后今天又放了這個新聞,似乎就是給濠江疫病封城找了個好理由。
但其實這一招箭指多向,作用可不光是自己想到的那些。
兩人頓住,何鏵眼神示意,何炎去開門。
門開。
何炎露出頭,門外站著孫處長,這位是專門陪同他們的,昨天還陪同紀主任過來了一會。
“何先生睡了?”
“沒有”
“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啊?”
“他有些睡不著,準備寫點東西。”何炎趕緊把人讓進來。
客廳里,何鏵已經站起,看得出剛才兩人在下棋,邊上還有茶和煙。
“您還沒休息?”
“嗨啊,今天看了新聞,有些感觸,想寫下來。”
“何先生,是這樣,首長安排明天你們要跟機回去了。”孫處長小聲說道。
“明天?”
“是的,我們七點從這里出發。”
“是跟哪個首長?”
“我也不知道,明天五天我會來叫兩位。”
“我那些”
“一起回去。”
何鏵點點頭,內心暗嘆,看來今天晚上是不能睡了。今天晚上他看到了中央臺的新聞,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在濠江的布置。
雖然當時是崔家接去了搞防控方案的活,但自己完全可以在這里再編一份嘛!
可他又不是專業人才,提筆寫了兩頁就才思枯干,只能把何炎叫過來,一邊下棋一邊商量。
“對了,這里有些報紙,領導說拿給您看下。您早點休息。”孫處長笑笑就走了。
放下一袋報紙,何炎小心地抽了出來,大公報,明報,香江日報 嘶!!
“怎么?”何鏵接過報紙,同樣發出一聲輕嘶。
描紅的大標題,字字驚心!
銀河計算機預測墨西哥城將發生大地震計算機損失一億美元香江發行萬元票狂攬四十億大地震發生,幾無人傷亡十億美元之賭,臨震前加注 夜已深,何鏵何炎兩人毫無睡意,在臺燈下反復地看著報紙。
這是昨天和前天的香江報紙,今天才送來。
好不容易來京城,原本他是想拜訪好多人,結果一直就不能出去,手下人也沒有被關起來,只是不能離開這機場。
都是別人來見他,問些問題,白天能看電視能看內地的書報,還能跟人下棋打牌,有吃有喝,按說也不無聊,可他腦子里頭轉的卻是小李生安排的那些事。
何鏵當然知道現在內地中央在開會,也許會討論很多計劃,但這都比不上他腦補著外頭發生的那些事精彩。
但他開始想像的只是小李生后面會如何處理濠江事務,如何在香江,安排那么多生意,各家又是如何明爭暗搶。
自己在這里又應該如何為濠江三世家爭取更多利益,賭場那邊又是如何發展。
十億套內衣如何安排采購生產,又要如何運輸。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短短兩天之內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來京的當夜,墨西哥城發生了地震,要是他身在濠江,當時就能知道,可到了京城,反而是今天才從報上得知,還是香江的報紙,還是昨天的香江報紙。
那么大的地震,發生在近千萬人口的城市里,居然沒死幾個人,原因是前夜中國通過香江的報紙直接跟對方發出了警報?
還是直接跟人家的總統對話,連哄帶嚇。
通過這個事,小李生又收入數十億港元?
在墨西哥城還有十億美元的入項。
我竟然錯過了這么大的事!
一想到這個,何鏵的心都快碎了,我是被邊緣化了嗎?
自己要是不來內地,在香江,肯定能在小李生左右,如果我在他左右,這事足以讓我青史留名。
“少爺,這么大的事,怎么這兩天電視和報紙上都沒有登啊?”何炎疑惑抬頭。
何鏵皺著眉,他也想到這事,以往時經驗來看,這個事若說事前不報是當然的,但事都辦成了,內地這些報紙怎么還不報喜呢?
事出反常必為妖!
“還有,今天電視,”何炎壓低嗓子,“上面說的那個病,肯定不是濠江的。”
“不是。”那是小李生用魚刺扎出來的咳血癥。
“但我仔細一想,這肺熱又咳血,又發燒的”何炎忍不住摸了下胸口,“又跟電視上說免疫什么沒了有點像。”
何鏵嘆了口氣,豈止是有點像,不像也被人說得像了。
“這事應該會影響皮肉生意。”
何鏵默默點點頭,小李生一身正氣,對于男女關系問題看得極緊,這事當然是他的手筆。
“這就是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啊!”
“嗯?”
“老子道德經里,有這么一句,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吧?”
“我聽老爺說過,好像是順應時勢,以弱勝強吧?”何炎小心回答。
何鏵點點頭:“差不多的意思,你收拾東西吧,我這還有一會。”
“是!”
看著何炎里外收拾東西,何鏵走到桌前,提起筆,今晚不想睡了,想寫點東西,明日應該能見到小李生,總得說點什么。
頭等艙里,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從舷窗可以看到遠處的太陽。
澄田智把腕上的手表摘下來,仔細地把時間調到六點半。
這是一款百達非麗世界時間表,生產于1965年,價格超過二十輛皇冠轎車。財省的某些人都會不經意得到財閥們的禮物,以非常合理的名義。
像這塊表,就是三菱的某位巖崎先生的個人物品,在一次高爾夫球小賭賽里輸給了澄田智。
平時他未必會戴著,但這一次去美國開會,就不能輸了氣勢,本國產品最強的當然是電子表,但如果在這種國際會議上戴著電子表,恐怕會招來嘲笑。
飛機廣播通知,將會降落在火奴魯魯,在這里停留一個半小時再出發。
澄田智看了眼邊上的竹下登,安全帶綁得好好的,幫著收起桌板。
飛機開始下降,接著俯沖。
“咳八嘎”
“您醒了?”
“嗯這是哪里?”
“火奴魯魯,我們航班在此會停兩個小時,有些乘客會下去,有些會上來,還要加點油。”
竹下登兩眼直直看著前方虛空,身體里有種失重感。
“閣下是不是不舒服?”澄田智關切問道。
“有一點。”
“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做了一個怪夢。”
“是”澄田智分明聽到剛才竹下登嘴里罵人。
“有點荒唐你呢?”
“我還可以。”
看著澄田智,竹下登沒再說什么,抱著胸閉著眼,表情有點嚴肅,他睡也沒睡得好,做了個離奇的夢:
夢到這飛機到了紐約無法降落,說地面發生了地震,機場已經被大海給淹沒了。
飛機盤旋了好久停在了一個軍用機場,他剛下去就被美國人單獨帶到車里,一路堵車來到一個酒店。
他考慮到會議會開很長時間,準備先好好上一次廁所,接待人員把他帶到一個小洗手間。
他開門一看,滿地滿墻都是黑色的鐵彈,還有細細的引線,這分明就是想暗害他。
于是他就裝成只需要洗手的樣子,可當他擰開水龍頭時,洗手間里傳來一連串的爆鳴聲。
接待人員憤怒地告訴他,那個水龍頭就是引爆的開關。
竹下登打開里間的門一看,滿眼都是屎,原來那些黑色的鐵彈里裝的都是屎。
只有清理干凈他才有資格拿到會議的入場券,沒清理干凈,會議就會在他不在場時開完。
美國佬想用這個來害自己,只能說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