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辰走了,顧秋嵐調整好情緒,將碗筷收拾干凈,抓起背簍就獨自上山。
分別是短暫的,明年正月初七她就滿十八歲,現在已是深秋,很快就會入冬,幾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
林間,沒有徐子辰盯著,顧秋嵐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全力爆發速度,十來分鐘時間,她就來到以前發現的那個山洞前。
自從正式踏入修仙者筑基境界,她的力量、速度、感知都明顯的提升了一大截,尤其是靈魂探查的范圍也從原來的方圓五百米,提升到八百米。
移開封住洞口的大石頭,進洞將帶著的兔皮毯子和干糧放下,背著空背簍就在附近的山林里轉悠。
不一會就抓住五六只野雞野兔。
“混蛋徐子辰。”
“來這里二十多天,就吃掉了我一兩個月的肉食。”
“現在拍拍屁股走了,害得我又要打獵存肉。”
顧秋嵐氣哼哼的踢著地上的枯葉。
大腦飛速思考最快的存肉方法,山里野雞野兔雖然很多,一天抓幾十只也不是問題。
但是這里離家較遠,雖然她速度很快,一來一回最多只需要半個小時,可一下子抓什么多野物,肯定會引起村里人的懷疑。
經過上次徐子辰一眼就看出端倪的事后,她覺得自己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要不再弄一頭野山豬?”
這想法剛一出,就被她否決了,前段時間連續得到兩只野山豬,雖然第二頭屬于意外收獲,但村里的精明人不少,這時候再弄一頭,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真是頭疼,都怪徐子辰那個臭家伙。”
開往C市的汽車上,某臭家伙,連續打了兩個噴嚏,覺得很莫名其妙。
石灣村后山密林里。
顧秋嵐背著十二三只野兔野雞回到山洞,突然她雙眼一瞇,眼底跳動著思索的火焰。
“有辦法了。”
這個山洞只有一個出入口,雖然面積不大,但洞壁上有好幾個通風的氣孔,所以整個洞內還算干燥。
是一個非常理想天然儲存地,只要將打獵回來的那些肉處理好,放在這里儲存是完全可行的。
而處理這些肉的方法也很簡單,前世她是家鄉有一種處理肉類的方法,處理好的肉能輕松的保存一兩年。
第二天,她再上山的時候帶來了刀和鹽罐子,處理好昨天的獵物,又在弄來一根長長的樹枝橫插入兩邊的洞壁,又點了一堆篝火,將處理好的獵物都掛上烘烤。
接下來的十多天,她收獲了不少獵物,其中還有三四只狍子,一只百來斤的野山豬。
一部分熏烤,一部分做成風干肉。
只是她并不是很擅長處理大型獵物,百十來斤的野山豬,最后只得到了六七十斤純肉。
她打獵的速度很快,本就不算大的山洞里橫插了不少長樹枝,上面掛滿了肉,這還只是她近一個月來收獲中的一半。
第一場冬雪到來,她結束了在山里的打獵生活,開始貓冬。
前段時間,徐子辰拿去讓周慧蘭幫忙做的被子和棉襖也已經做好。
看著兩套極具時代特征的棉襖棉褲,顧秋嵐并沒有覺得難看,反倒覺得很是新奇。
新被子很暖和,加上又有四張兔皮毯子,一張用兩只狍子皮縫制的墊子,倒是讓她的炕不像原來那樣的堅硬。
而且,炕洞里還整天都有火星子,倒是讓她這間破舊的土坯房很是溫暖。
村里人也都閑下來了,整日走東家躥西家,吹牛喝酒,顧秋嵐家也經常會來一些大嬸大媽,不過坐的時間都不長,倒是那些半大孩子喜歡待在她這里。
畢竟在山里打獵近一個月,也收獲了不少松子、榛子、山核桃等堅果,帶回來炒制,小孩子們都很喜歡這樣的零嘴。
顧秋嵐也很大方,每次這些孩子來都會抓出一些給他們。
這天中午,顧秋嵐送走給她送信的周慧蘭,回到屋里。
坐在炕上看著信封上蒼勁有力的字,她嘴角微微一樣,捏了捏厚度。
“沒少寫啊?”
撕開信封,首先掉落出來的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票,有糖果票、油票、布票、棉花票、還有雞蛋票。
“這貨還真是土豪,一下就給怎么多票。”
翻看了一下這些票,顧秋嵐心里也是一陣感慨。
糖果票一斤,郵票一斤,布票十五尺,棉花票五斤,最后是六張雞蛋票,每張能兌換十個雞蛋。
在這個物資稀缺的年代,很多東西有錢都買不到,而徐子辰給她的這些東西,在眾多物資票中歲算不上稀有,但這數量可真不少。
畢竟現在國營廠子里那些工人,一個月多工資除開二三十塊錢,還有發放各種票。
油票一月的量也不過二兩,至于布和棉花什么的也比較難弄,很多人家一年都不見得能存怎么多。
雞蛋票更是只供應給特需人群。
放下票,他從信封里拿出折疊的信紙,展開數了數,整整十頁,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這貨不是冷冷酷酷的嗎?居然有怎么多寫的?不會是個悶騷男吧?”
在和徐子辰相處的二十多天里,這家伙對她很溫柔也很寵溺,但話并不是很多,而對外人的時候,他總是冷著臉,從不會主動開口。
顧秋嵐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家伙居然能給她寫滿滿十頁的信。
不相信歸不相信,但她心里還是覺得暖暖的,抿嘴笑著開始從第一頁看。
“顧秋嵐同志,你好。”
“噗嗤!”剛開到開頭她就笑了。
這貨來這里二十多天,從來都是叫她小七,大名從來沒叫過,更別說叫顧秋嵐同志了。
她笑著繼續往下看。
“本來一回到S市,就要給你寫信,只是部隊上有些調動,所以才耽擱下來。”
接下來就是整整兩頁對她的一些詢問和叮囑,一字一句都帶著濃濃的關心。
顧秋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再往下看,她的神色就變得怪異起來。
上面寫的都是他日常訓練的事,語句一本正經,別不像是寫信,更像是在像上級領導作報告。
最讓顧秋嵐無語的是,這貨居然還寫了整整五頁。
顧秋嵐扶額汗顏,哭笑不得,怎么覺得這貨有些可愛呢?
最后的三頁寫的都是他和顧青峰對兩年前那件事的調查情況,說了很多,但總結下來就是一句,暫時還沒有任何進展。
“看來當年算計原主的人不一般啊。”
收起信紙,顧秋嵐坐在炕上,美目微瞇,眼底冷光凝聚。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真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算計原主。”
根據原主的記憶,兩年前她在醫院重病昏迷,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來到石牛鎮,被兩個陌生人帶著來到石灣村。
當時她病體虛弱,根本無法反抗,只能任人擺布,很絕望,很無助,至于她為什么一直沒有聯系顧青峰。
主要是因為其中一個陌生人在離開之前偷偷跟她說過一句話。
“不要聯系任何人,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原主不笨,自己父母剛犧牲,就被人送到這里,又聽到這句話,她首先懷疑的人就是顧青峰。
這對她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她實在想不到從小寵愛自己的二叔,居然會在父母剛死的時候,如此對她。
絕望之后,就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恨,她恨顧青峰,為什么這樣對待自己。
也恨徐子辰,為什么在自己絕望無助的時候不出現,當初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她一生一世嗎?
這種恨,直到她死去,現在的顧秋嵐接替她的身體重生,才畫上了句號。
重生而來的顧秋嵐,沒有原主那種毫無理智的恨,但也為原主感覺到不平。
以前她也分析過,顧青峰確實有很大的嫌疑,畢竟她來自后世,見過聽過見過許許多多,親人為了某種利益,算計兄弟姐妹遺孤的事。
所以當初顧青峰來的時候,她沒有給好臉色。
相反,對莫名其妙背鍋的徐子辰,她表示同情,原主對他的恨意完全是強加上去的,所以她見到徐子辰的時候相對比較客氣。
到底是誰在設計原主?這是顧秋嵐唯一想知道的。
為什么兩年前要讓她在眾目睽睽下死去,又暗中將她送到這里來,每個月還給一些糧食。
這是讓他茍延殘喘的活著?
還是要將她折磨致死?
如果是后者,那必然是和原主有深仇大恨,只是一查看原主記憶,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人選。
原主在S市生活的十五年很單純,又是溫柔的小淑女一枚,對人也很禮貌,她常年接觸的那些人,對她都很好,很喜愛。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讓她茍延殘喘的活著,但有不希望她繼續在公眾面前晃悠。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呢?”
顧秋嵐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實在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呼~”
“不想了,這么費腦細胞的事,還是交給徐子辰去頭疼吧。”
最后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收好信件拿上各種票朝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