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天上的太陽已經逃離了一般,剩下些被他玩弄過的,現在又被嫌棄的烏云,傷心欲絕的留在宛城上空,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到目前為止,曹操的計劃可以說是大功告成。縱然徐晃也有設想到會在宛城左近遇到曹軍伏擊,但是沒想到曹操竟然膽敢將駐守豫州潁川,拱衛許縣的屯田兵都調了出來,可謂是傾巢而動,就是為了在宛城一戰!
曹操難道就不怕陽城許縣兵力空虛,然后被太史慈一刀入魂么?
還有這些烏桓騎兵…
徐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一些紛亂的念頭壓制下去,此時此刻,已經是多想無益,唯有一戰!
慘叫聲與金鐵交鳴聲愈來愈響,曹軍中軍護衛也是知道當下是全局的關鍵之所,便是蜂擁一處,死命擋著徐晃等人的進攻。
密集的箭矢從曹軍后線射了出來,徐晃和徐晃身邊的五六名重斧兵瞬間身上便是多了幾根箭矢,搖搖晃晃的立著,令人看了就覺得牙都有些發酸。在這樣的射擊密度之下,也使得有一些曹軍兵卒被自家人射中,而這些曹軍兵卒沒有像是徐晃等重斧兵一樣的重甲,便是慘叫一聲倒在雙方紛亂的腳下!
巨大的馬蹄聲響徹上空,劉雄帶著騎兵已經正面和曹洪帶來的援兵撞上,戰場似乎到處都充滿了呼喊,慘叫和,刀槍交鳴,肉體碰撞的聲響,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是嗡嗡作響,似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聾了,只剩下了無休止的戰斗,戰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徐晃沖在前端,視野之中,仿佛被曹軍兵卒完全填塞滿了…
徐晃大喝一聲,將一切雜念拋之腦后,全心投入戰斗之中,手中的巨斧奮力向前砍殺,回旋之下連斬數敵后,才抽空回頭瞟了一眼,只見手下的重斧兵依舊排成錐型陣,緊跟著徐晃深深地楔入曹軍軍陣之中,就像是一柄斧頭砍在了木樁上,將原本堅硬的木頭劈砍出了一道缺口,四下飛散的血肉和殘軀就是這個木樁崩飛的木屑。
然而不夠,這還不夠!
曹軍中軍護衛的大盾,比一般的曹兵盾牌都要更大更厚實,頗有些像是塔盾,但是又沒有塔盾那么高大。畢竟盾牌越大,也就意味著越重,同時也代表著移動力越差,能將塔盾用到極致的,恐怕也就是那些號稱帶著我的盾凱旋,或者躺在上面歸來的斯巴達人。
而即便是沒有像是斯巴達人那么大的曹軍盾牌,也給徐晃增加了更多的麻煩。徐晃需要付出比原先更大的力量,更多的攻擊,才可以撬開一些烏龜殼,收割出其中的血肉,這無疑是更加增添了徐晃戰力的消耗。
徐晃正劈倒了一名曹軍刀盾手,還沒等回過氣息來,在身側就響起了尖銳的破空之聲,一支長槍如同毒蛇一般的刺了過來,長槍槍尖亂顫閃爍不定,就像是綻放的花芯一般,帶著死亡的氣息朝著徐晃頭臉咽喉而來!
徐晃冷哼一聲,反手一抬,戰斧的尾尖挑在了刺來的長槍槍柄上,企圖將這一槍化解,可是沒想到這一挑竟然沒挑動,長槍依舊朝著徐晃的顏面而來!
咦?徐晃有些意外,不過依舊在匆忙之中扭動身軀,向一側偏轉,雖說是讓過了槍尖,但槍頭尖銳的風壓似乎都讓徐晃的呼吸一滯!
長槍還想再度變化,但是徐晃的戰斧已經收了回來,一轉一磕之下,長槍頓時被高高的蕩起,自然是再也沒有什么后續的殺招…
槍法不錯…徐晃手持戰斧,看著面前的曹修,只可惜…
徐晃話說一半,戰斧已經驟然騰空,朝著曹修斜劈而去!
戰場之上,生死便是一瞬間的事情,有誰還有閑心可以站在刀槍劍戟之下叨逼叨的,兩人,或是多人,不動手光動口,互噴個一兩個時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言語再犀利,手底下是軟的,也是無用!
倒不是徐晃輕敵,畢竟曾經和趙云有過一段時間相互交手相互喂招之后,對于一般使用長槍的將領,一般的長槍招式,多少心中都有些數,甚至可以利用這些長槍慣用的招式來欺瞞對手,設下陷阱。
便如當下。
徐晃一斧砍出,勢大力沉,攻擊范圍很大,但是似乎看起來也有攻擊線路單一,容易躲避的缺點。因為戰斧雖然沉重,但是重量主要集中在斧頭那一塊,切割面的威力固然是強橫無比,但是攻擊鋒刃甚至比一般的戰刀都要更小,就不用說像是能和關二爺的那種華夏特供加L的長刀想比了,所以似乎是只要躲避妥當…
曹修下意識的便躬身想要搶進戰斧的攻擊圈內,然后利用自身的靈便來攻擊,可是就在他彎腰躬身想要前竄而進的瞬間,徐晃手腕一擰,戰斧頓時從斜斜的劈砍之勢變成了拍擊的狀態,并且因為風阻的原因,使得戰斧的拍擊面軌跡也同樣發生了改變!
等到曹修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能是大吼一聲將長槍遞出,企圖和徐晃以傷換傷!
一聲巨大的悶響之后,曹修整個人幾乎都被橫拍而起!受到撞擊的那邊的肩頭和臂膀的甲胄碎片,伴隨著曹修噴出的一口鮮血,在空中亂飛!
猛然撞擊之下,曹修遞出的長槍自然也就落到了空處…
曹軍護衛頓時大駭,急急上來兩三人挺著長矛就往徐晃扎刺而來,徐晃將身軀伏低讓過了長矛,然后扭腰轉身,將戰斧回旋而出,勾勒出一個完美的扇面,而在這閃著寒光的扇面之下,便是漫天噴涌的獻血,連槍頭帶人頭高高飛起!
滾燙的血液與碎肉噴在徐晃的鐵甲之上,然后逐漸變的粘稠和冰冷。
徐晃微微側頭回看左右,原本的三百重斧兵現如今已經是人數銳減,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斑斑,不知道是曹軍的血還是自家負傷,好像是一塊塊的醬色深沉的大骨,掛著粘稠的糖醋汁液,在面罩之后噴涌著白氣,手持戰斧緊緊跟隨在徐晃身后。
在往后一些,則是普通的驃騎步卒和曹軍兵卒,交錯戰斗于一處,護衛著徐晃等人的后線,而更遠一些的地方,煙塵翻滾,人馬嘶鳴,顯然就是騎兵在相互交戰…
四下都在戰斗,到處都在搏殺,戰場之中混亂一片。
徐晃忽然之間心中略有些感悟,這就是驃騎將軍一再強調的前線搏殺將領的弊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曹修與徐晃交手,重傷之下,生死不知,頓時波及了整個的曹軍護衛陣線,也使得在山丘頂端密切觀戰的曹操等人不由得皆是大驚。
蒼啷啷…
曹操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神色肅穆。
主公!不可,主公!一名曹操的帳下書佐文吏撲將上來,拜倒在曹操腳下,扯著曹操的衣角,敵將兇猛,吾等不敵,主公切切不可以身犯險,不如速…啊!
話還沒有說完,曹操便已經手起劍落,一劍扎下,穿透了這名文吏的胸膛!
曹操一腳將文吏尸首踹倒,將染血的長劍高高舉起,須發皆張,怒目而視,發聲大吼,今日唯有死戰!某便于此,死戰不退!
若不是親眼親耳所見所聞,很難相信這個三寸釘矮騾子,嗯,身形較為濃縮的曹操,竟然可以發出如何洪大的聲音,甚至連在山腰之間搏殺的徐晃都聽見了。
吼吼吼!死戰不退!徐晃能聽聞,這些曹軍中營護衛自然也都大體上能聽得到,便是紛紛一同高聲吼叫起來,重新振奮,死命向前擋住徐晃的沖擊。
徐晃砍到了一名朝他撲過來的曹軍護衛,然后抬頭,目光和曹操的視線在空中相互碰撞…
鎮軍將軍!如今汝既不能破我大軍,又不得救援宛城!且是自身難保,事已至此,何不順我,定是保得將軍榮耀,成就一番事業!曹操聲音朗朗,似乎中氣十足,勝券在握的樣子,但是曹操知道,自己的腿肚子似乎有些抖。
徐晃沒有搭話,反手又砍翻了一名曹兵,正待邁步向前,忽然覺得腿腳一頓,發現自己的腳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一名負傷的曹軍死死抱住。
不…主公…負傷的青州兵口鼻皆是鮮血橫流,翻著一雙死魚般的眼眸,面容扭曲,就像是松X樓沒做好的桂花魚,遍體鱗傷卻又在紅黑色的醬汁當中死命抬頭…
徐晃調轉戰斧重重頓下,頓時將魚頭,嗯,其頭砸落土中,但是也就被這么一阻,原本空出來的間隙,轉眼間又被曹軍兵卒填滿了。
若將軍愿順于某,某便于此立誓,可保宛城驃騎親眷無憂!
將軍所屬,皆仍統領!但有所需,某亦一概應允…
曹操自己知道自家的武力值么,雖然說比一般的文吏要好一些,但是真要和徐晃這樣的兇悍武將比較,自然是不夠看的,因此也不會真的就這么直愣愣沖下山來給徐晃送菜,而是站在山丘頂端不斷的吼叫著勸降,一方面穩定自家軍心,一方面也是試圖攪亂徐晃。
徐晃依舊沒有答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盤旋,十余丈,還有十余丈!
今日北有曹操調來的屯田兵,南面有曹洪的烏桓騎兵,想要在兵勢上正面對抗,然后將曹操統屬的兵馬擊敗擊潰,已經不太可能了,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曹操斬殺在此!
殺了曹操!
曹操就在十余丈之外!
殺了他,就可以結束一切!
一滴水從天而落,打在徐晃頭盔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徐晃心中忽然一動,開始放緩自己的動作,調整氣息。
四周曹軍護衛在曹操的鼓動之下,幾近于瘋狂的撲來,甚至有些不惜暴露要害,也要將徐晃等人擋住,推下土丘…
一滴雨水砸在了曹操臉上,冰涼的觸感讓曹操微微抬頭,才發現天上的烏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連成了一大片,陰沉沉的翻滾著,就像是在某兮兮上買到的黑心面點。
之前呼嘯的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
轉眼之間,豆大雨滴從天空當中傾盆而下!
噼里啪啦打在宛城戰場之上,砸得鐵盔鐵甲亂響,若是砸在裸露的肌膚上,也是生疼。驟然而來的大雨頓時讓戰場之中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冰冷的雨水、冰冷的鐵甲,雨水從兜鍪的前沿奔流而下,就象一道小瀑布。
徐晃透過水簾,如同兇獸一般,猛然從陣線當中躍出!
因為驃騎制式兜鍪設計的原因,在兜鍪前沿之處有不到兩指寬的突起延伸,原本是像是帽檐一樣,除了可以增強一些防御力之外,還起著遮蔽一定的光線的作用,現在自然也可以遮擋住一部分雨水直接撲在眼上!
而對面的曹軍正在忍不住的舉手抹臉…
便是現在,機會難得!
徐晃提斧便向曹操之處猛沖!身軀微微前傾,戰斧卷起漫天的雨水,向著正在舉著大氅遮蔽雨水的曹操卷將過去!
十余丈的距離,在徐晃爆發之下,轉眼便是不斷拉近!
曹軍中軍護衛在風雨之中大呼大叫,企圖用長槍戰刀甚至是撲上來用手扯用牙咬,但是依舊沒能當住徐晃的這一次的突襲!即便是曹軍中軍護衛扣住了徐晃的后背,或是腿腳,可是在雨水和血水雙重作用之下,竟吃不住氣力,抓都抓不住!
宛如身后背著一個碩大的死字的徐晃,怒吼著急撲而至,使得以曹操的堅忍,都忍不住撤了半步,旋即反應過來,咬牙死死立住,將長劍舉在了胸前…
便是死,也要正面相迎!
若是逃跑之時,身后中創,便是身為武人的恥辱!
在這一刻,曹操腦海當中一時間晃過了許多場景,最后定格在哪一年他父親孤獨的坐在床榻之上,呆呆的望著他的身影…
幾個呼吸之間,徐晃便是撲到了曹操近前,不管不顧迎面扎來的長槍和戰刀,戰斧破空而至,雨水被氣流擠壓得迅速沿著斧面向后飛出,就像是戰斧生出了兩條羽翼一般!
略帶了一些豁口的戰斧鋒刃之上,映照出曹操驚恐,卻也帶著不甘的雙眸!
無論是技法、精神還是氣力,這一擊都已攀升至徐晃前所未有的顛峰!
曹操嚎叫一聲,奮力舉劍相迎!
在漫天的雨簾之中,忽然有一個戟尖突然冒了出來,就像是高速旋轉著的沖擊鉆,頂開了層層的雨滴水簾,然后猛的撞在了徐晃的戰斧的斧面之上,噹的一聲巨響,激得雨水如同拉開了門栓爆米花機,橫著就飛濺而去!
這幾乎是凝聚了徐晃全身精氣神,可謂是十拿九穩的一擊,竟然就被一支小手戟攔截了下來!
戰斧的斧面之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冰冷的雨水肆無忌憚的四處奔流,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曹操身前。
惡來!曹操的一劍差點扎在了典韋身上,連忙用手扶住,聲音之中,透露出幾分劫后余生的欣喜。
惡來?哼,當某者死!徐晃微微皺眉念叨了一句,但是并沒有等典韋回應,便是大喝一聲,雙手握住了戰斧,猛然間兜出一個閃亮的圓弧,向著典韋斬去,方圓三四尺之內的雨水仿佛都被戰斧帶動了起來,一同奔射向前!
典韋冷哼一聲,雙鐵戟略分前后,便是朝著徐晃斬來的戰斧迎擊!
嗡的一聲巨響,徐晃典韋兩人兵刃交擊,竟然像是敲響黃鐘大呂,將整個的空間都震蕩起來了一般,就連站在徐晃典韋兩人周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想要捂住雙耳,以減輕這種沉重兵鐵相撞產生的聲浪!
典韋大喝一聲,竟然沒有被徐晃擊退,反而身軀向前一撲,如同惡虎撲食一般!
徐晃再次大喝一聲,兜起戰斧,力劈華山一般直斬而下!竟然微微略過了典韋,戰斧鋒銳直指曹操!
主公速退!典韋嚎叫一聲,不得不縮回腳步,然后便是雙鐵戟向上一架!
轟然再次巨響之中,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天地!
徐晃的戰斧被反彈得高高揚起,也使得徐晃站立不穩,踉蹌后退了一大步,從戰斧上傳遞過來的震蕩余波,像是鞭子一樣抽在了雙臂和身上,拍擊著五臟六腑,連同骨骼都嘎嘎作響,一時間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一張嘴,一蓬血霧從口中激噴而出!
將軍!趕上來的徐晃私兵大驚,欲上前攙扶。
沒事!徐晃又是呸出了一口血,推開了護衛,咬破了唇舌而已…傳令,退兵!
徐晃不復多言,目光最后掃了一遍曹操和典韋,尤其是在典韋身上停留得更長一些,仿佛是要將典韋深深記住…
典韋雙頰漲紅如血,雙臂緩緩將鐵戟放下,然后噴出一口長氣,在雨霧之中形成了一道白煙,扭動了身軀一下,將雙腳從泥地里拔出來。此時此刻才有人發現,典韋在方才撞擊之下,一則是雨水浸潤,二是撞擊力強橫,竟然雙腳都陷進了泥地之中,沒過了腳背,當下一扯,頓時帶出了大塊的黃泥。
惡來?身后傳來曹操的詢問。
典韋甕聲翁氣的回應道:無妨…
說是無妨,怎么可能完全無妨,到現在為止典韋的手臂依舊有些微微顫抖和刺痛…
主公,此為何人?典韋問道。
驃騎之下,鎮軍將軍,徐晃徐公明…曹操看著徐晃帶著兵卒分開雨簾退了下去,吞了一口唾沫,也松了一口氣,是一個好對手…
典韋目光落在已經微微自己手中有些變形的鐵戟之上,確實如此…
整體來說,若是單打獨斗,典韋應該在徐晃上風,可是徐晃第一斧子是奔著典韋,然后第二斧卻出乎意料的砍向了曹操,若是典韋沒能反應過來,徐晃畢竟一身重甲,固然可能會因此受傷,但是曹操就定然是身亡無疑,因此典韋只能撤回去硬架!
兵刃上重量的差別,加上發力距離等等的因素,典韋就吃了個悶虧…
當然再繼續打下去,典韋最終獲勝的幾率略大,結果很有可能是典韋傷,而徐晃死,這一點,典韋心中清楚,徐晃也是明白,所以見在典韋護衛之下,無法成功擊殺曹操,徐晃便立刻趁著大雨退兵,沒有絲毫遲疑和不舍,也展現出一個合格的統兵將領的決斷力。
主公,主公…
何不速速追擊?
方才徐晃突襲之時,嚇得一個個抱著腦袋像是鵪鶉一般的那些文吏,現在見形勢好轉,便是又生龍活虎起來,仿佛方才擊退了徐晃,他們也有參與戰斗了一般,當下跳著腳呼喝著,仿佛是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勇氣和力量。
曹操瞄了這些家伙一眼,笑了笑,并沒有說話。這些文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荊州本土的,和那些跟著曹操征戰過一段時間的多少有些差距。
一群蠢貨!
若是有十個典韋,不,只需要有兩個,曹操一定會下令追擊,而現在明顯只有一個典韋趕到,徐晃又是退而不亂,略有引誘的嫌疑…
典韋急援而來,又沒有帶多少兵卒,想要追殺,拿什么追殺?若是連典韋也因為追擊而陷入了徐晃的重斧兵陣列之中,到時候又是誰來抵擋徐晃的撲擊?
難不成靠著這些碰到危險躲一邊,見到安全了又連忙沖出來指手畫腳的家伙么?
如今吾等兵力已疲,又逢大雨…驃騎人馬雖退,隊列不亂,不宜妄追…董昭在一旁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后邊敦促這這些文吏去干活,如今敵軍退兵,爾等還不速速去清點器械,安頓傷卒…
報!報…哎呦…過了片刻,一名傳令兵卒急急而來,快到山丘頂部的時候還腳底打滑,吭哧了跌了個狗吃屎,一臉一身的黃泥血漿到了曹操面前,任中郎不敵,敵將…敵將已進宛城…
曹操點了點頭,果不出所料…
典韋說道:主公,當下便是調兵進攻宛城么?
曹操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現在,等著就是了…
等著,等什么?典韋不太明白。
曹操仰著頭,閉上眼,感受著從天上傾倒而下的雨水,然后說道:等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