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我不要見到你們。我要見我的大同哥”
顧曉梅看著拿著針管靠近她的護士,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眼神,嘴里嘶嚎著一些毫無邏輯的話,身體拼命的掙扎,阻止護士靠近她。
如果是在平時的時候,護士早就找幾個同事過來,先把顧曉梅強制制服,然后再給她打針了。但是今天情況特殊,趙長槍就在旁邊站著呢,如果當著他的面對顧曉梅采取強制措施,鬼知道這個家伙會不會突然發狂,打他們個生活不能自理。
護士的大腿被拼命掙扎的顧曉梅踹了一腳,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退了回來,尷尬的看著醫生,想請醫生拿個主意。顧曉梅這副樣子,他根本沒法給她打針。
醫生也不敢拿主意,便將目光投向趙長槍,使勁搓了搓了雙手,小心的問道:“先生,你看這”
“不用管我。遇到這種情況,你們以前是怎么處理的,就怎么處理吧。”趙長槍淡淡的說道。
醫生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先生,我們以前碰到這種情況都是先用強制措施將患者控制起來,只不過那個過程,哈”
醫生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清楚了。意思就是告訴趙長槍,我們要對患者采取暴力措施,控制她的身體,你丫看到后,可別報復我們。
趙長槍皺了一下眉頭,然后說道:“算了,還是我來吧。”
說著話,趙長槍身形驟然向顧曉梅方向邁出,還不等顧曉梅反映過來,趙長槍便到了顧曉梅的身邊,右手暴伸,猛然拍在顧曉梅的后腦勺上。
顧曉梅眼神一呆,身子頓時向后倒去,趙長槍手疾眼快,右手一把托住顧曉梅的后背,左手抓住顧曉梅裹在身上的被子,然后才輕輕的將她放到了床上。
看著趙長槍的動作,醫生和護士都不禁暗中伸了伸舌頭,心說,這位爺可真夠暴力的,竟然用這種方法將人給打暈了,也不怕傷到人。
以他們的眼光當然看不出趙長槍這一掌的巧妙之處。其實趙長槍這一掌力道非常的柔和,根本傷不到顧曉梅的大腦。
護士看到顧曉梅徹底的昏迷了過去,這才過去給她進行肌肉注射,然后又開始給顧曉梅輸液。為了防止顧曉梅醒來后撕扯輸液管,征得趙長槍同意后,他們用橡皮繃帶將顧曉梅的身體固定到了病床上。這也是醫院控制病人的必要手段。
看到顧曉梅的情況穩定下來后,醫生試著對趙長槍說道:“先生,我還有別的病人,您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
趙長槍沖他擺了擺手,隨便的說道:“你先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醫生點了點頭,這才和護士一起離開了。
趙長槍拉過一張方凳,坐到了顧曉梅的病床前。這張塑料方凳正是剛才被廖大本當做武器的那一張。
看著被三道橡皮繃帶結結實實捆在病床上的顧曉梅,趙長槍心中不禁五味雜陳,今天這事情實在太巧合了,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到來,顧曉梅肯定就被廖大本那個王八蛋給糟蹋了。顧曉梅自從改邪歸正后,一直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再和任何一個男人傳出任何緋聞,如果這次被廖大本得逞,也許會在顧曉梅的心理上留下抹不去的陰影,很有可能會加重顧曉梅的病情。
“唉。”趙長槍微微嘆了口氣,心中默默的祈禱顧曉梅能夠快點好起來。他相信顧曉梅一定能重新站起來,活出一個嶄新的自我。
當初,她在村中的名聲那么壞,村里的鄉親們甚至將她和小翠花合稱趙莊雙璧,取“雙逼”之意,意思是這兩個女人在村里浪蕩不羈,胡亂勾男人。然而,后來顧曉梅卻忽然洗心革面,不但改掉了一身的壞毛病,而且步入趙莊政壇,成了趙莊受人尊重的女強人,和小翠花更是沒了可比性。
那么大的一個人生坎,顧曉梅都邁過來了,眼前這點困難豈能打倒顧曉梅。趙長槍如是想。
趙長槍正想著顧曉梅的事情,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剛才那幾名奇葩保安可是說了,他們已經報了警,按時間算,警察也快過來了,自己打了人,肯定要被帶到警局配合調查。到時候將顧曉梅一個人留在醫院,趙長槍不放心。
趙長槍取出手機撥通了趙炳武的電話,讓他安排個人過來照顧顧曉梅。現在趙長槍早已經將醫院所謂的“軍事化管理”當成了放屁。他算看出來了,狗日的廖大本搞所謂的軍事化管理,根本不是為病人著想,而是為了方便他將醫院經營成他的獨立王國。讓他在醫院干的那些丑聞傳不出去。
電話接通后,趙長槍大略的將他來到衛生中心后遇到的事情告訴了趙炳武。
趙炳武也是個急性子,炮仗脾氣,能打能拼,當初小清河搶水,趙莊和將軍堂發生械斗,這家伙一把鐵锨撂倒了七八個將軍堂的壯漢。此時他聽說精神病院的院長廖大本竟然敢強奸曉梅嫂子,心中愧疚的同時,也火冒三丈,當即對著話筒罵道:“我草他祖宗的廖大本。今天我弄不死他,我趙炳武頭朝地走三年。這個狗日的。槍哥,你在那里先守著,我馬上帶人過去,這回我們非把他的醫院給拆了不可。”
趙長槍心中不禁一陣苦笑,幾年過去,趙炳武的性子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脾氣。事實上,沒有幾分悍興,還真當不了農村的干部。
“炳武哥,欺負曉梅嫂子的是廖大本,不是醫院。醫院里還有好多病人呢,你把醫院給拆了,這里的病人怎么辦。雖然他們對待病人可能有些暴力,但是這里畢竟是精神病院,特殊情況下,他們必須得使用一點強制措施。所以,我們不能將對廖大本的怒火燒到醫院的身上。廖大本已經被我修理過了,鼻子打沒了,一嘴牙也沒了。算是給曉梅嫂子報仇了,所以,你就不用帶人過來了,只是安排人照顧曉梅嫂子就行。”趙長槍連忙對著話筒說道。
趙長槍估計,如果自己不馬上阻止趙炳武,這家伙很可能會來個趙莊總動員。趙莊可是足足有兩千多口人。如果再加上在趙莊村辦企業中上工的那些外村人,湊出三千多人絕對輕松加愉快。而趙莊人現在又特別齊心,顧曉梅在他們心中的威信也很高,只要趙炳武登高一呼,趙莊很可能會男女老少全體出動,到時候能將精神衛生中心圍個里三圈外三圈,水泄不通。
“好。打的好。不過打的太輕了。如果是我,至少也得先把廖大本閹了,然后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讓他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趙炳武惡狠狠的說道。
“槍哥,這事我聽你的,大隊人馬就不帶過去了,但是人少了不行,我們要給醫院的管理層一點壓力,讓他們知道趙莊人不是他們能耐惹得起的。不然他們以后很可能還會欺負曉梅嫂子。”趙炳武又說道。
趙長槍心中有些好笑,趙炳武此時不像個村支書,倒像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不過這家伙的確有兩把刷子,這些年將趙莊經營的就像鐵桶一般。趙莊人走到哪里都有種強烈的自豪感,雄赳赳氣昂昂的。用趙炳武的話說,這叫“新時代農民的新氣質”。還別說,趙莊人有了這股精氣神,的確干啥啥成。
趙長槍沒有再阻止趙炳武,任由他去折騰了。或許炳武哥說的也對,如果不給醫院施加點壓力,他們以后說不定會報復曉梅嫂子,要知道曉梅嫂子還得在這里住好多天呢。廖大本雖然混蛋,但是夾河市衛生中心可是周圍幾個縣市,甚至包括雙河市都是最好的精神病院,無論從硬件設施上,還是從軟件儲備上,都能拿的出手。從這一點說,廖大本這個混蛋也不是一無是處。
趙長槍剛和趙炳武通完電話,忽然聽到從病房樓下面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他邁步走到窗口,順手拉開窗簾,探頭朝樓下看去,發現十幾輛警車拉響著警報,閃爍著警燈,開進了精神衛生中心的院子。
不等警車挺穩,全副武裝的警察就拉開車門,從車里跳了下來,治安大隊,防暴警察,巡特警全來了。一時間,警察幾乎充斥了整個院子,一個個全副武裝,威風凜凜。尤其是特警組的警察,身穿避彈衣,手拿沖鋒槍,頭上戴著面罩,只露出兩只眼睛,讓人一看心中就忍不住打怵。
趙長槍看著下面警察擺出的陣勢,不禁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靠,這些警察是來干什么的。來抓我的。這群家伙也太給我面子了吧。這是把我當成銀行搶劫犯了吧。哥不就打了廖大本一頓嗎。又不是打了奧巴馬,夾河市的警察至于緊張成這樣嘛。
最讓趙長槍吃驚的是,他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廖大本。這貨鼻子上纏著繃帶,躺在一個擔架上,兩個身材健碩的保安一前一后抬著擔架。擔架的一側挑著一個金屬桿,上面掛著吊瓶。
這家伙的鼻子被趙趙長槍打斷,但是精神衛生中心是治療精神病的,對這種外傷根本不在行,所以,廖大本本來是被那幾名保安送到市人民醫院去的。
廖大本的鼻梁骨本來應該手術,但是他在市醫院醒來后,不顧鼻子嘴巴和蛋蛋的傷勢,掙了命的非要返回精神衛生中心。他要親眼看著趙長槍被抓,并且他打算親手將趙長槍給予自己的,再十倍的還給趙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