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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被看上

  馮妙君目光微寒:“南城武衛?”她來峣這許多天,對印茲的軍制也有了解。都城重地的安危不能交由普通的城守,所以印茲特設“城武衛”以拱衛都城,南城武衛下又設十二衛,負責城門內外的守衛和門禁,還負責巡夜、救火、編查戶籍、禁令、緝捕、斷獄等等,權力很大。當然,與之相對應的還有一個北城武衛,專司宮廷和王室安全,但多數時候也被稱作禁軍。所以說到“城武衛”,多半指的是南城武衛。

  南城武衛的首領授將軍之銜,目前是徐凜。

  “不錯,我作馮記家主與他也有接觸,他先是遣人送柬,要馮氏夫婦出席他的府宴。”

  馮妙君冷笑一聲。這是招羊入虎口,徐夫人要是進了將軍府,此身不由己了。

  當今世道,一個女人的意愿算什么。

  “徐夫人托病不去,他找人知會于我,稱徐將軍愿給一些助力,令馮記在峣都混得風生水起。”

  馮妙君眼寒光閃動:“他給你遞了條子?”

  “不,徐凜不會這樣輕易落下字證。他是遣人帶話,言語倨傲。”

  馮妙君問他:“你怎樣回應?”

  “小本買賣,不敢叨將軍的光。”

  這便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馮妙君輕嘆:“恐怕他不善罷甘休。”

  “是。”蓬拜面色微黯,“地痞無賴在馮記名下產業偷搶砸不下七次,我們有家旅舍生意不錯,突然半夜著火,那時正是客滿,險些出人命;徐夫人見勢不對,趕緊關停了名下的一家酒樓,免得被人誣告投毒。不過前些日子,糧食和布料的供應突然斷了貨源,這會兒還未尋到新的游渠道。”

  馮記的生意,真真切切受了影響。馮妙君搖頭:“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娘親安危。”馮記再對抗下去,她怕徐凜一怒之下連這些常規打壓手段也不用了,直接動手搶人,那可麻煩了。

  徐氏一個弱質女流,被他搶進府里肆意凌¥~辱之后,哪里還有別的出路?不是吊得從了他。

  馮妙君轉向蓬拜:“你探過他的底?”

  “探過。”蓬拜低聲道,“這人未入行伍前受過國師教導,道行精深,憑一身悍武殺到現在這個位子。他威脅徐夫人后,我也派人去尋他晦氣,反倒折了兩名兄弟。”

  馮妙君沉吟不語。南城武衛一反手可以掐住王廷命脈,徐凜能任其首領,可見深得峣王信任。這樣的人位高權重,不是尋常手段可以對付,何況他本身還是道行深厚的修行者。

  莫說徐氏和蓬拜,是馮妙君出手都拿不下這個人。

  “沒疑心到你們身?”

  “沒有。”蓬拜恨聲道,“兩名弟兄不敵自盡,沒供出我們。再說徐凜任這南城衛武的將軍,得罪的人不在少數,我們在他名單里壓根兒還排不號。”

  徐氏在一邊道:“這人蔫兒壞。半月前大司農發布征糧令,以市價五成開征軍糧。首批被征收的十七家糧行里有馮記。按理說,我們這種規模不應排在征糧名單最前方。”

  崖山通道斷裂之后,峣國也很緊張,這是在作戰前準備了。馮妙君明白,首批被征糧的糧行,過半都應該是大行,他們的供應穩定,糧食質量也最好,并且多數為豪紳把持,原本有為國效力的義務。

  馮記這種外來戶,的確不該被安排在這一批次。“徐凜動的手腳?”

  “他和那些個大員關系要好,平時常聚起飲酒,辦這種小事易如反掌。”蓬拜沉聲道,“糧食買賣利潤本不厚,五折賣給官家賠本。這半個月來,馮記糧行損失了兩千多兩銀子。”

  馮妙君冷冷道:“國難當頭,這人還在記掛美¥~色,當真可恨!”

  邊,“美色”不自在地低下頭,只有蓬拜接道:“峣國民風開放,推崇及時行樂。”

  “從徐凜作為來看,他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吧?”

  蓬拜應了聲是:“徐凜喜愛成熟美婦,常常以利誘之,若不成,便去脅迫其夫家,往往能得手。他嫌豆蔻少女不解風情,倒是沒有多大興趣。”

  “沒有鬧出過人命?”

  “并未接過這種消息。”

  馮妙君輕輕點著下巴。也是說,徐凜雖然色¥~欲薰心,但行事謹慎,絕不授政敵以把柄。“光憑我們自己是掰不倒他,算能去國君那里告狀,喜好女¥~色也并不算是大過。”

  蓬拜:“是,這也是徐凜最難對付之處。”

  “小打小鬧,肯定是動不了他。只要徐凜賊心不死,娘親有危險。”馮妙君冷笑一聲,“吃不到嘴里的,會反復記掛,男人都是這個尿性。”

  蓬拜立在一邊,作為“男人”的一員啞口無言,只有徐氏滿面通紅。

  馮妙君又對他道:“此事我會有定奪,你暫且退下,我和娘親還有話要說。”

  蓬拜應了一聲,走出去給她們守門了,轉身時不忘看徐氏一眼。

  這個小動作,馮妙君也是盡收眼底,心里有了點兒數。

  徐氏卻有兩分忐忑。女兒長大了,也帶出了修行者特有的強大氣場,和她這樣的普通人是截然不同了。徐氏對那雙似乎能看穿一切的明眸,下意識怯了場。她在生意場迎來送往,都沒有這一刻心神不寧。

  馮妙君卻不言不語,先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徐氏知道女兒要盤問了,趕緊道:“這只是權宜之計…”

  話未說完,馮妙君打斷她:“為何不是別人?”

  徐氏張著小嘴沒來得及合不攏:“什么?”

  “為何不找別人來扮父親,偏偏是蓬拜?”馮妙君瞇眼瞧著她,“因為他是我的心腹,又熟知馮記的一切?”

  “是、是啊。”這本是徐氏的理由,被馮妙君搶先一步拿去說了,她反而有些心虛。

  馮妙君正色道:“要讓徐凜死心,我看最好的法子是娘親另外找一棵大樹來撐腰。否則有他在背后盯著,您算想躲離印茲恐怕都走不出城門,更別說帶著馮記字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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