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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4點哈

  敢在這里對她動手腳步的人,只有一個。

  馮妙君頭也不回道:“回來了?”

  云崕在她頰上親了一口:“你真幫晗月公主找回兒子了?”

  “如假包換。”馮妙君干脆把鏟子遞給他,“你消息很靈通嘛。”這人離開有一段時間了,結果昨晚她才頒下文告,今天他就知道了。

  云崕也有幾分好奇:“他被人藏在哪里?”接過鏟子,繼續她未完成的工作。

  馮妙君笑嘻嘻道:“藏在哪里重要么?反正已經找回。”

  云崕捏了捏她的鼻尖:“跟我還賣關子?”

  “說破就不好玩了。”馮妙君拍掉他的爪子,“這事兒還有后續,你等著看就是。對了,你上哪去了?”一連二十天都不見人影。

  當然最后這句話沒說出口,但云崕已經聽出了她的抱怨之意,偏頭看著她笑:“想了?”

  那雙桃花眼里,滿滿地都是情意。

  想什么?馮妙君有點臉紅,雙手環胸道:“你這人滿肚子壞水,二十天時間,夠你完成好幾套陰謀詭計了。”

  “冤枉啊女王大人。”云崕連連叫屈,“這一次,我是回魏辦正經事去了。”

  馮妙君微微一懔:“燕國有動作了?”

  “目前來說,還沒有。剛剛吃下熙國不足兩個月,都未來得及消化,燕王沒那么蠢。”云崕笑道,“不過燕軍已經在原本的熙魏邊界設營囤兵,加強了軍防。”

  燕國奪下熙國領土,也就繼承了它與魏國的邊界線。兩大強國都加強邊防,一邊快速消化新到手的領地。燕國吃下一整個熙國,而魏國分到了半個峣國,他們都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強化對于新領土的統治,打壓所有反對力量。

  馮妙君撫額長嘆:“都是新得領地,怎么我拿到的最棘手?”

  “因為那原本就不是新夏該得的。”云崕輕笑,一鏟子挖掉半棵雜草,“拿了別人的東西,總該付出一點代價。”

  馮妙君斜睨著他:“還在生氣?”若沒有她的介入,整個峣國都成魏國所有。

  他嘴角一翹:“就當作是我提前送出的聘禮吧。”

  馮妙君呸了一聲。兩人此刻雖然好得像蜜里調油,各自立場卻不會改變。他維護他的大魏,她考慮她的新夏。

  何況馮妙君知道他說得沒錯。魏國吞掉西峣,燕國吃下熙國,那都是憑借武力計謀,戰敗方清清楚楚地知道對方更勝一籌,是以戰后的統治更加容易;新夏獲得東峣的過程卻不一樣,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天上掉餡餅。

  甚至峣國的整套行政班子、大部分上層貴族都留在東峣的印茲城一帶,他們對于新王的陰奉陽違,必定比起西峣更加嚴重。

  簡單來說,新夏本身的國力還趕不上峣,因此峣人不服它的治理。這就是云崕所說的“代價”:就算你能吃到免費的午餐,也要小心硌壞了牙口。

  云崕收斂了笑容:“言歸正傳,我有個消息給你。”

  她洗耳恭聽。

  “有動作的不是燕國,而是西峣。”

  “什么?”馮妙君皺起黛眉。

  “西峣境內、靠近魏夏邊界,這幾月來有些異動。”云崕沉吟道,“你也知道,我們將峣軍拆散打亂,混入魏國軍隊當中,尤其歸降的將領要與手下原有的兵員分開編配,以免反抗嘩變。”

  馮妙君點頭。新夏也是這般處理,此為南北陸對待降兵的通用慣例。

  “但我接到消息,部分州郡的峣人官員正在私募鄉兵,人數異常偏多。”云崕聳了聳肩,“僅是現在已知,就有十六郡如此。雖然每地增收鄉兵都不算明目張膽,可是十六郡相加,也達到了三萬之數。”

  馮妙君聽到這里,目光閃動。

  軍隊大體上分作兩種,一種由王廷派駐各地,稱作央軍,有正規編制,享受國庫直接撥款,只為國家效力;另一種么,就是鄉兵。這是地方上自行招募的軍隊,比如各地的城守軍、剿匪軍、保鄉團,是用于維護當地穩定,執行本地政策的武裝。它由地方供養,當然只聽命于地方。

  央軍雖是精銳,數量畢竟有限,并與國力財力緊密相關。鄉軍就是有力補充,由各地自行承擔,不須王廷掏錢,所以它實際存在,并且不可能被取締。

  對于“鄉兵”這兩個字,馮妙君是極度敏銳。從前她平定新夏內亂,收剿軍權,地方上的門閥就以招募鄉兵的名義來培養自己的武裝力量,可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西峣出現這種情況,她第一個反應就是:

  這些家伙想造反。

  “所以?”她等著云崕的下文,“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小滑頭,現在還跟我耍心眼么?”云崕在她軟嫩的面頰上掐了一把,“這些州郡離東峣和西峣的交界不遠,絕非孤立現象。我就不信,你在東峣內沒有接到類似的報告。”

  被他發現了呀?馮妙君悻悻道:“好吧,我這里的情況還要更密集些,看來他們所謀者甚大。”她在印茲城呆了快一個月又不是天天吃喝玩樂,早派人四下打探,再結合派去地方的新夏官員傳回來的文書資料,也發現鄉兵人數異常的狀況。

  也就是說,東峣的地方官員也正在培養自己的武裝力量。

  這些軍隊,不會聽命于新夏王廷。

  哪一位君主都討厭這種不受掌控的情況。

  “他們還互相聯絡。”雖然被人為劃分了邊界,但東西峣地上的人民原本都是同文同種,地域上的界限很難真正阻礙他們的交流。“在他們秘密會晤時,我這里就抓到幾人。”

  馮妙君挑眉:“供出幕后主使了?”

  “本來視死如歸,不過我當著他們的面,把最有骨氣的那人整條脊椎都抽了出來,所以他們也沒有堅持太久。”云崕說了一個人名,“主謀不是他,但也相差不遠了。”

  這廝手段毒辣,能在他手下堅持說謊的人不多,馮妙君信了:“若再結合苗涵聲失蹤一案來看,他們想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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