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茶的話,彥佑盯著三個人看了好半天,大概有個半盞茶的時間沒有說話。
沈茶、沈昊林和薛瑞天也沒催他,就靜靜的等著,等他自己想明白、想清楚。
「什么叫做給我一條活路?」彥佑看看沈茶,「這才是三位到這里來看我的目的吧?」
「彥佑,我們之間雖然有舊怨,但也是因為各為其主,各自的陣營不同導致的。就你我而言,并沒有私人恩怨,對吧?你我之間沒有滅門、滅家這樣的深仇大恨,沒錯吧?」
「是!」彥佑點了點頭,認同沈茶的說法,「各司其職、各為其主,我們沒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所以,我不太明白,三位為何要救我。」他輕輕嘆了口氣,「老實說,拋開我們各自的身份,我對于你們來說,也是異類、異族,對吧?你們有句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我族這些年與大夏相處并不融洽,時時發生摩擦,三位要給我一條生路,我想要接受你們的好意,但是又不太敢。」
「不必這么多疑,我們只論跟法蓮大師、青蓮教的關系,其他的關系,現在也不用討論,畢竟完顏青木生死未知,你也回不到他的身邊了,但你想要回到法蓮大師身邊,對嗎?」
「如果可以的話,倒也沒有這個必要。」彥佑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看了看這個牢房四周的環境,「其實,我在這兒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的,對吧?」
「你要愿意住在這里一輩子,我倒是不在乎,偶爾還能找你聊聊,只是」沈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彥佑,「如果要住在這里,你真的能活一輩子嗎?」
「大將軍這是何意?我雖然受了傷,但也不是致命的吧?」
「誒,彥佑,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薛瑞天一挑眉,「你前幾天已經快血流而亡了,是我們勞心勞力把你救回來的,但只能保證你短期內不會再出現這個問題,如果想要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你知道應該去哪兒、找誰,對不對?」
彥佑看了看薛瑞天,又看看表情很平靜的沈昊林、沈茶,無奈的笑了笑。
「本來以為能借機談點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可沒想到底牌都被你們看到了,我也沒有辦法了。」他聳聳肩,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在那所宅子里面被紅將軍捅了一劍之后,就已經做好了失血過度而死的準備,可沒想到,居然還能被救回來。但我也很清楚,哪怕是救回來了,也是短期內的,如果不盡快服用原本的藥,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同樣也會一命嗚呼的。」
「是飛升散,沒錯吧?」看到彥佑驚訝的瞪圓了眼睛,薛瑞天一挑眉,「怎么這么吃驚?我們知道這個是什么很意料之外的事兒嗎?」
「以你們這個年紀,不應該知道飛升散這個東西的,這個東西其實早就已經絕跡很久了,至少有百十來年的時間了,除了我的主人之外,不會再有人知道飛升散了。」彥佑看看三個人,「你們」
「這世間的故事,只要發生過,就會留下痕跡的,就會被人知道的。」薛瑞天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飛升散,難道不知道服用它的后果嗎?」
「當然知道,可是如果我不用的話,早就已經死了,根本活不到現在的。」彥佑看看三個人,拿起旁邊的茶水喝了兩口,又繼續說道,「你們都知道飛升散可以快速的提高武功,但你們并不知道,其實飛升散最開始的時候,就是作為一種治療重傷的良藥出現的。因為服藥之后,整個人會出現一種飄飄忽忽的狀態,仿佛成仙了一樣,所以才叫做飛升散。至于所謂的什么武功快速提升,都是后面才發現的,我吃的時候,并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這個藥其實是治療重傷的人的,并不是給正常人吃的,是不是?」
「對!」彥佑攤開手,「所以,我沒有辦法理解,當年那些人為什么要用這個藥。主人說過,這個藥如果正常人吃了,很有可能會有損壽數的。」
「你的主人」沈茶輕輕一挑眉,「法蓮大師研究出來的藥?」
「應該是。」彥佑點點頭,「這么多年了,我也沒有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什么人知道這個方子,大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明白了!」
三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他們同時都覺得,當年靠著這個飛升散大撈特撈一筆的人就是法蓮大師。
這個猜測并不是毫無根據、空穴來風的,法蓮大師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前有飛升散,后有忘憂散,只要是可以獲取暴利的生意,必然少不了這個法蓮大師。
只可惜,彥佑這個家伙被瞞得死死的,還以為他的主人是什么好東西。
「你們這是什么表情?」彥佑看看他們三個人,「你們覺得我的主人有可能是背后的推手?」他朝著他們擺擺手,「絕對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沈茶冷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他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在做忘憂散的生意?你們所有在金國的日常開支,都是靠著售賣忘憂散得來的。」
「忘憂散?」彥佑一臉的茫然,「那個是什么?」
「你不知道忘憂散?」
「不知道。」彥佑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薛瑞天,「跟飛升散一樣的嗎?聽著名字像是同樣的東西。」
三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彥佑的表情和整個人的狀態不像是作偽,他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忘憂散的事情。
「你在金國這么多年,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忘憂散的生意?」
「大將軍,我是真的不清楚。」彥佑輕輕嘆了口氣,「你們也知道完顏青木是個什么性格的人,多疑、敏感、還特別脆弱,既自大又很自卑,動不動就不開心了,動不動就發了小脾氣。所以,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的,這一點,王府的人都可以作證。說真的,要是早知道他不是王爺的孩子,我就不用費那么多心血待在他的身邊了,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原來是這樣!」薛瑞天點點頭,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忘憂散是什么東西,看到彥佑再次瞪圓了眼睛,他笑了笑,說道,「這個感覺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跟你聽到的關于飛升散的故事幾乎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