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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林摸摸下巴,看了看旁邊的薛瑞天,輕輕一挑眉,又朝坐的離他有點遠的沈茶招招手。
沈茶有些好奇,拍拍沈酒,讓他松開自己的胳膊,起身走到了沈昊林的身邊。
「兄長?」沈茶好奇的看著他,「怎么了?」
沈昊林朝著她招招手,讓她附耳過來,小聲的說了幾句。
「是不是?」
「嗯。」沈茶點點頭,「這其中肯定有他的手筆,否則,不會那么順利的。」
「什么東西不會那么順利?」薛瑞天好奇的湊了過來,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你們兩個在背著我們說什么悄悄話呢?」
「沒說什么悄悄話,就是有個疑問,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想過。」看到大家都望著自己這邊,沈茶笑了笑,說道,「胡商作為外來者,居然可以幫著丁、田、德三家人從京城一路順風順水的逃到南境,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是從哪里得到這個路線的?在京城的胡商,他們應該不會有機會走一遍京城到南境吧?」
「自然是胡商背后的人在幫著他們。」梁潔雀輕輕嘆了口氣,「就像我之前說的,相國寺的那位法蓮大師,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梁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在說薈娘身世的時候,提到了先祖被薈娘身后的人救過,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才說了先祖的故事。先祖們到了南境之后,在南境改名換姓生活,莫非還是跟胡商有關系的?他們才找上門來?」
「當然有關系了,從京城跑出來的時候,各地都非常的亂。」梁潔雀看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太祖皇帝和沈、薛、夏幾家的先祖已經準備起義了,還有別的勛貴也要反抗末帝了,所以,外面的世道很亂,也有不少人過不下去了,就落草為寇,這一路上到處都有打家劫舍的。」
「確實是,但他們應該不太會打劫胡商?」沈茶點點頭,看向梁潔雀,「三家的家眷,是不是跟著胡商的商隊離開京城的?也只有胡商的商隊能不被那些人打劫,是吧?」
「在那樣的亂世,哪怕是胡商,也是被打劫的,只是次數會相對少一點,付出的代價會小一點。」梁潔雀笑了笑,「該被打劫還是被打劫的,一個也跑不掉。后來因為要去南境,就走了一段水路,水路還算是比較順利,沒有那么多的幺蛾子,總算是平安到了地方。」「那個時候的南境應該還沒有什么人在,是不是?」薛瑞天好奇的看著梁潔雀,「南境有駐軍,也只是近一百來年的事兒,原來那邊也只是稀稀疏疏的海邊小村落,村落里面并沒有多少百姓居住。」
「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我們住的鎮子根本就沒有建成,可以說,是我們的先祖到了之后,才有的這個鎮子,后來那一帶才算是有了一些生機。雖然從京里帶出來很多細軟,后來田陌和德筱也被送到這邊來的時候,也攜帶了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但這邊買賣物品什么的其實不太方便,離那邊最近一個鎮子,馬車也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行。」….
「基本的日常生活是可以的,就是可以吃飽、可以睡覺,但想做點其他的事不行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梁潔雀嘆了口氣,「后來,胡商說他們有一個主意,問先祖們要不要試試,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做,我們要是做了,可以帶動這一片村落發展起來。」
「他們的主意就是出海經商吧?」薛瑞天一挑眉,「他們為你們的先祖提供了一個點子,或者還提供了前期的一些支援,幫助你們居住的鎮子建立、發展起來,再加上之前的救命之恩,你們幾家對他們應該是非常的感恩、感謝了,已經到了無以為報的地步了吧?」
「沒錯。」梁潔雀點點頭,「我祖父說過,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像是天神降臨一般,把幾家人從地獄中拯 救了出來。但是,天下怎么可能會真的掉下餡兒餅呢?得到了許多,就要付出很多,當時,先祖們也問過這些胡商,為什么要這么不余遺力的幫助他們,他們之間確實是有些交情的,但不至于用自己的前途和商途來換的。」
「沒錯。」沈茶輕輕點點頭,「雖然這話不好聽,但確實是真的,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不是嗎?他們幫你們在海邊定居,幫你們建立起了自己的生意,讓你們徹徹底底的安定下來,為的是什么呢?僅僅就是給自己培養一個做生意的伙伴嗎?我相信這個肯定是有的,因為他們幫你們的先祖跑了出來,就算徹底得罪了末帝,以后胡商只能放棄京城的生意,轉而看向別的地方。但別的地方又接二連三的起了戰亂,生意也不是恨好做,畢竟西域的東西,本身買的人就少,都是圖一個新鮮,戰亂時期大家都不可能買的。但只有南境才算是太平的,他們肯定會目光都集中在這里,對不對?」
「沒錯,大將軍說的都對。祖父也說過,先祖們問了那些胡商,他們付出了這么多,需要提供什么回報,胡商們神神秘秘,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候到了,我們自然就能知道了。結果,這一等就等了許多年,直到…」
「你們那一次的出海嗎?」沈茶看著梁潔雀,「之前沈大人說,無論誰勸您,您都不聽,一定要跟著出海,是不是就是擔心這一次出海會發生什么不可以預知的意外?」
「…」梁潔雀沉默了一會兒,朝著沈茶點點頭,說道,「是啊,就是那次出海,其實不是去做買賣的,而是去還債的。出海前的兩個月,我和養父同時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來信,那封信的信封上印著一個圖章。那個圖章我是認識的,早年間祖父特意給我看過的,也跟我說過,如果這個圖章出現,那就代表著討債的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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