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繼續說,你可不要打岔了啊!”
“那不一定,如果聽到超乎想象的消息,我還是會驚訝一下的。”薛瑞天看了看金菁,給他捏了捏肩膀,“蹲的時間有點久,是不是麻了?”
“可不是!”金菁敲了敲自己的腿,等那個麻勁兒過了之后,才慢慢的站起來,蹭到了那個板子跟前,敲了敲板子,說道,“雖然是小道消息,但可以確定的是,路家小姐確實是迷戀寧昌國,這一點是母庸置疑的,知道了吧?”
“非常不想知道這些。”薛瑞天翻了個白眼,“這么好的人,寧昌國要是不好好珍惜,就應該被挫骨揚灰。”
“他最后的結局,也不比挫骨揚灰好到哪兒去,不是嗎?”金菁笑了笑,“你們應該聽過京里的傳聞,寧昌國和夫人琴瑟和鳴,十分的恩愛,是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卷侶,對吧?”
“嗯…”沉茶摸摸下巴,看看沉昊林,輕輕點點頭,說道,“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太后娘娘也說過,太傅和夫人的感情非常好,雖然生活中難免不了磕磕碰碰,難免不了爭吵,但很快就能和好如初,感情也會更好、更上一層樓的。我當時比較關注的點在于,為什么吵完架,都不記恨對方,感情還會變好,現在想想,大約明白了!”
沉昊林又摸了摸沉茶的頭,輕笑了一聲,朝著金菁揚揚下巴,讓他繼續講下去。
“等一下!”金苗苗打斷了正準備開口的金菁,看看他,又看看沉茶,說道,“他們兩個這么好,寧昌國是不是只有這一位夫人,沒有妾室?”
“其實是有的。”沉茶想了想,“根據抄家時京兆府提供的花名冊,寧昌國一共有一位夫人,兩個妾室,寧夫人育有兩子一女成年,兩個妾室好像只有三個女兒,再無其他了。”
“好家伙,這人口也不少了,我還以為寧昌國這么疼愛寧夫人,要跟寧夫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呢,沒想到也是左擁右抱的主兒!”
“寧昌國的這兩個妾室,其實是不得不娶的。”沉茶嘆了口氣,往沉昊林身上一靠,朝著金苗苗嘆了口氣,說道,“那兩位的來頭可是大的很,架子、排場堪比正室夫人,被人家的姨娘走出去都是被人低看的,但這兩位可不是,她們要是去誰家拜訪,那就是要被當貴賓接待的。如果不是寧昌國和夫人恩愛,這兩個妾室怕是要爬到他們頭上當主子了。”
“這么囂張?”金苗苗一皺眉,“兩個妾室而已,哪里來的底氣?”
“太皇太后給的底氣。”薛瑞天冷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手,“這不就對上了嗎?我一直都奇怪,寧昌國替太皇太后辦事,身邊一定會有太皇太后的眼線,但經過后來的調查,他身邊的師爺,青蓮教派來負責盯著他的,也只是知道一部分的事情,還有另外一部分,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那種完全被打懵的樣子,是做不了假的,所以,我們之前判斷,太皇太后和青蓮教在他身邊還埋了釘子,但我們當時沒有查出來,對吧?”他看向沉昊林,“咱們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但一直都不得章法,沒有一個結論。”
“因為當初我們沒有考慮到,太皇太后會讓自己的貼身丫頭去做探子。”
“沒錯,我們只知道這兩個妾室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但沒想過她們也有可能是盯著寧昌國辦事的人,或者更準確一點,是他的…”
“主人。”
“沒錯!”薛瑞天打了個響指,站起身來,走到金菁身邊,說道,“對不住,再打一次岔,這個事兒比較關鍵,等我們說完,你就可以說他們年少時的事兒了。”
“好!”金菁后退一步,讓薛瑞天站在板子前面,看著薛瑞天把板子翻過來,在上面寫了幾個人名,“寧昌國,路家小姐,若虹,綠水?”他看看薛瑞天,“若虹,綠水這兩個就是寧昌國的妾室嗎?”看到薛瑞天點頭,他微微一皺眉,“怎么氣起了這么個名兒?俗氣的很吶!”
“名字是太皇太后給起的。”沉茶冷笑了一聲,“小菁哥,你要知道,太皇太后雖然也是江南人,但出身江南商賈大家,而且又是當時青蓮教的掌權人,給自己身邊的丫頭起名,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商賈之家和青蓮教的風格,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確實是不倫不類。”金菁點點頭,“根據你們剛才說的,我總結了一下,這兩個妾室是太皇太后派在寧昌國身邊的眼線,一方面是盯著他是不是按照命令去辦事,一方面是看看他有沒有生二心,對吧?”
“就是這個意思!”薛瑞天點點頭,“也難怪了,怪不得寧夫人眉頭總帶著一絲絲散不開的猶豫,那次姨媽宴客,我也是問過她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她說…”他停了下來,認真回憶了一下,才慢慢說道,“人生總歸是有不如意的,有的時候過的太順暢了,總會有人來找麻煩的。”
“總會有人來找麻煩的?是兩個妾室嗎?”
“那就不知道了。”薛瑞天輕輕搖搖頭,“我本來是打算問一問的,但當時想了想,就沒有問。因為我覺得有可能是家里的事情讓她煩心,我一個外人,如果追問的話,會顯得太失禮。”
“這倒也是,太后娘娘的宮宴,大多都是各重臣、各勛貴的女卷,你一個小孩,又是外人,確實是不太方便,問不好就容易引起誤會,給太后娘娘找麻煩。”
“確實是,所以,我就裝了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給混過去了。”薛瑞天哭笑了一下,“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仗著年紀小,多問一句,或許就能早點知道寧府的秘密了。”
“那也得人家想說不是?畢竟那兩個妾室,是太皇太后的人,寧夫人肯定會有所顧忌的。”金菁看著那兩個妾室的名字,“我們當初不知道的那一部分,應該就著落在她們兩個的身上。對了,當年抄家,這兩個人去哪兒了?”
“哪兒都沒去,衙役們闖進后院,按花名冊抓人,發現少了好幾個人。生怕這幾個人通過別的渠道跑了,就趕緊沖到各自的屋子里面去找,才發現,包括這兩個妾室在內的七八個女卷已經…”薛瑞天輕輕嘆了口氣,“在房梁上自縊了。”